“好的,我大概知道了,多謝......”


    很快,唐春掛斷了聯絡法器,而後朝追命投去一個有些莫名其妙的目光,讓後者感覺很不自在。


    “怎麽了?”追命不由得開口詢問。


    “神侯府被查封了。”唐春聳了聳肩,在追命開口說‘怎麽可能’之前,先一步道:“聽說是諸葛先生用天罡五雷殺了捕神,現在遭到朝廷的通緝,神侯府所有外出執行任務的人員全數召迴,此外......”


    說到這裏,氣氛有些沉重,唐春深深喘息了一口氣後,才道:“無情姑娘、玲兒姑娘、叮當姑娘、大狼兄弟,已經被帶到了六扇門......”


    話還沒有說完,唐春就感覺手腕上的聯絡法器再次傳來了震動,說了聲‘稍等’,抬起來接聽之後,又很快掛斷,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看向追命道:


    “錦衣衛的最新消息......六扇門強行闖入了醉月樓,帶走了在後廚幫忙的大勇兄弟。”


    聽完這些,追命還沒有迴過神來,這信息實在是太雜太亂了,讓他一時間都難以消化。


    諸葛先生用天罡五雷殺了捕神?


    開什麽玩笑,先生殺捕神還用得著天罡五雷?


    唐春自然能夠明白追命此事的心情,就像他當初聽人說老白裝糊塗不認佟掌櫃一樣難以置信。


    “崔兄弟,隔壁還有幾間空房,你還有舒姑娘可以暫時在醫館住下,安全方麵大可放心,六扇門還不敢和一家醫館撕破臉皮。”


    “如果有其他需要的話,也盡管可以跟我說,不過現在......我還要將這個糟糕的消息傳達給館主,就不奉陪了。”


    說完,唐春就走向了正堂。


    聯絡法器為數不多的缺陷,就是隻能一對一對接,好像是一個傳聲筒,想要溝通固定的對象,就隻能通過固定的聯絡法器。


    很不巧,他現在手上的是聯係錦衣衛的,和蘇木保持聯係的聯絡法器還在正堂的櫃台下麵。


    不多時,追命終於接受了這有些操蛋的現實,但卻沒有選擇妥協。


    六扇門的人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以往和神侯府的關係就不好,現如今諸葛先生殺了捕神......無論這一則消息是真是假,意義都已經不大了,毫無疑問的是,現如今六扇門的人對神侯府的人的感觀爛到了極點。


    新仇加舊恨,怕是一旦神侯府全員都被關進了大牢,即便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清白,最終想要活著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雖然唐春剛剛說要去通知蘇木,但他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他要出去找證據。


    剛剛,唐春應該是說諸葛先生在城外的碑林殺了捕神吧?


    他要去調查犯罪現場!


    此外,如果可以,他還想去查驗一下捕神的屍體,不過這估計就要等蘇兄弟迴來了,他雖然自信,可也沒自信到自己可以像進出神侯府一樣進出六扇門總部。


    不過在那之前......追命看向了一旁有些無措的舒動人:“舒姑娘,在我迴來之前,就隻能委屈你......這麽說好像有點歧義,畢竟我感覺神侯府的環境還比不上這裏,充其量就是在麵積上占點優勢......好吧,這不是重點,舒姑娘,我希望你這段時間都能待在醫館裏麵,相信我沒有什麽地方能夠比這裏更安全了。”


    “其實不用麻煩的,我可以迴家......”舒動人有些不安。


    想要進入一個全新且陌生的環境,並耐心生活下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孤獨、恐懼,會充斥著她的內心。


    追命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他雙手按住了舒動人的肩膀,嚴肅道:“不要怕,相信我,醫館的人都很好相處的,至於家......很抱歉,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無論是我還是舒伯父,都不會讓你迴家的。”


    “為什麽?!”


    舒動人有些不解。


    被通緝的明明是神侯府,為什麽她現在有家不能迴?


    “因為舒伯父是先生舉薦的,如果皇上真的失去了對先生的信任,那我想舒伯父現在的處境,即便不會變得很糟糕,但也一定分身乏術。”


    “在這種時候,舒伯父的任何舉動,哪怕隻是府邸的人員安排調動,都有可能加深他的‘嫌疑’。”


    舒動人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但她明白,追命是對的。


    “那,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或許是吊橋效應?追命仿佛變成了舒姑娘唯一的依靠,如果他選擇留在這裏,那毫無疑問,他抱得美人歸的概率可以上升到九成九。


    “很快,很快......我向你保證。”追命笑了笑,同時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遞給了舒動人。


    注意到後者疑惑的目光,追命笑道:“這是蘇兄弟送我的,外形雖然有些古樸,但內有乾坤,裏麵的酒,大概能讓我醉生夢死足足一年,說是我最寶貴的東西也不為過了。”


    “自從這個酒葫蘆到手之後,我可以說是走到哪裏都帶著它,即便睡覺也不放手......”


    “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就當是我的承諾。”


    說完,追命再次咧嘴一笑,露出一個灑脫的笑容,身形好似雲霧一般,從原地消散。


    ......


    ......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蘇木,也從唐春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你確定是皇上下了聖旨,讓六扇門抓的人?”


    蘇木起初很憤怒,但很快他就留意到了唐春話中的一個細節。


    唐春沒有隱瞞:“不錯,聽說郭巨俠是先讓六扇門調集了人手,而後去了皇宮請旨。”


    聽到這話,蘇木才算是鬆了口氣。


    正如皇上無條件的相信他,他對皇上也有著最大程度的信任。


    這股信任出自很多方麵。


    或是過往的交情。


    但更多來自於他對皇上的了解。


    現如今的皇上,或許還不能算作一個明君聖主,可他在努力朝這個方向發展、前進。


    而想要成為明君聖主,有一個不可或缺的條件,就是不能被朝廷變成文武百官的‘一言堂’。


    沒錯,是文武百官!


    從秦皇漢武,到唐宗宋祖,曆朝曆代,有一點可以說是絕對的。


    那就是貪官永遠比清官要多!


    不可否認,大臣對於皇上的規勸作用是不可或缺的,這會讓皇上少走許多彎路。


    可若是完全聽之任之,那最終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就像是這次的賑災活動。


    戶部尚書因為國庫空虛,而向皇上的內庫求助,希望能夠從內庫撥款賑災。


    這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可首先,有一個問題需要得到解答。


    國庫為什麽會沒有錢?


    由於內庫獨立於國庫之外,皇上的一切開銷都走內庫而非國庫,所以皇上並不會成為國庫的負擔,而國庫,則可以完全做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這也是大臣們提議單獨設立內庫的最初想法。


    現在國庫沒有錢了,責任顯然不在皇上這裏......那錢都去哪裏了?


    原因似乎不必多說。


    現如今的朝堂上,貪官毫無疑問是要多於清官的,皇上想要一步步成為聖主賢君,首先就要培植自己的朝堂勢力。


    就目前而言,皇上可以依靠的人不多。


    華太師、齊大學士、汪直......以及諸葛正我!


    還是那句話,諸葛先生的身份,就注定了他隻要不去謀逆造反,就不會被皇上過分責難。


    現如今這自斷一臂的做法,顯然是有問題的。


    而蘇木相信皇上的腦袋還沒有愚蠢到這個程度。


    所以......


    他相信這件事情內有乾坤。


    當然,這隻是一個無限接近於現實的猜測,蘇木還是要迴京城一趟,以防發生什麽意外。


    “嶽青,我有事要迴京城一趟,這裏的事情,就讓夏瘟使者配合你!”


    蘇木朝河岸上正在指揮機關傀儡修築新式河堤的嶽青喊道。


    嶽青沒有迴頭,隻是抬手豎起了大拇指,在蘇木看不見的方位,雙目翻著白眼,就像是在說:“蘇大人您在這裏也是夏瘟使者配合我啊!”


    如果是以往,蘇木見到他這樣失禮的目光,肯定要與之爭辯一番,說些‘召喚師的召喚獸出力那也是召喚師的功勞’之類的言論。


    不過今天他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心情說這些。


    所以就......眼不見心不煩。


    ......


    ......


    京郊,鐵血大牢。


    這裏是六扇門最大,同時也是防守最為嚴密的秘牢。


    鑿山而建,其中運用了大量的齒輪機關術的結構,其中還埋藏著大量炸藥,一旦發生什麽暴亂,這些炸彈就是看守人員最後的選擇——同歸於盡。


    以神侯府眾人的平均實力,其實還不至於安排到這一處鐵血大牢,可問題是六扇門中半數以上的人,都擔心諸葛正我會選擇劫獄。


    最終還是由郭巨俠下令,將眾人安排到了這一處防衛力量最強的牢獄。


    一行人從入口進入,走過狹窄黑暗的甬道,最終見到了一條約有三四丈寬,數十丈長的石製大橋,大橋的下麵,並非是河流,雖然同樣在奔騰著,但從氣味上來看,這底下的多半不是什麽好東西。


    穿過大橋,最終,眾人見到了牢房。


    神侯府的眾人因為實力的不同,毫無疑問被關押的地點也不盡相同。


    其手中叮當、玲兒的實力最弱,理應關押在靠近大橋的外側牢房,不過岑衝卻提議將其關押在更深處。


    理由是一旦諸葛正我選擇劫獄,將神侯府的人關押在外側牢房,會使他們成功逃脫的概率大幅提高。


    隨行的嗜血覺得很有道理,便同意了他的觀點。


    大狼則看了眼岑衝那不懷好意的表情,和在叮當玲兒身上來迴掃過,那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瞬間明白了這家夥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雖然氣憤,但卻無能為力。


    很快,來到了身處的牢房,大狼先被關押進去,卸去木枷,穿上布滿針孔的鐵衣。


    這些針孔的分布很有規律,是按照人體穴道劃分的,而這些針孔對應的穴道隻有一個作用,截斷內力的運行路線。


    顯然,是專門為武者設計的。


    “給你一個忠告,不要試圖用內力去抵抗。”


    岑衝說完,朝一旁端著鋼針的獄卒擺了擺手。


    無情見到這一幕,卻皺起了眉頭:“這是刑罰麽?”


    “不,無情姑娘,隻是必要的防備,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岑衝一點不慌,這是鐵血監獄必要的流程,目的就是防止犯人逃脫。


    而且是每個人都需要經曆的,並非他專門的針對,所以並不擔心會被安一個濫用私刑的名頭。


    至於特意提議將神侯府的人關押在鐵血大牢有沒有動什麽不好的心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聞言,無情意念一動,噬囊瞬間被打開,從中飛出了幾道符籙。


    “這是封經符,專封武者經脈......”


    “哦,我差點忘了,你們神侯府的人都有這個......叫噬囊對吧?這東西可不能讓你們帶進牢裏麵。”岑衝見到噬囊,頓時眼前一亮。


    他早就聽說過這東西,就好像是話本小說當中的乾坤袋。


    不過這東西被管控的很嚴,他就是想要花錢,想要借助職位的便利,甚至動用人脈關係,也弄不到哪怕一枚。


    現如今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眼見他伸手要躲,無情卻沒有要躲的意思,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帶了些許冷笑。


    “啊——”


    果然,在下一個瞬間,岑衝猛地倒飛而出,砸在了岩壁上,先前探出的手掌,極不自然的向後扭曲折斷。


    “滄浪——”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四周負責押送的捕快全都戒備起來,從腰間拔出佩刀,神情嚴肅地看著無情。


    “忘了說,這枚噬囊隻有心思純潔的人能夠觸碰,若是心中想著一些不好的事情,例如將其霸占......最後就會是這個結果。”


    無情‘後知後覺’地補充道。


    同一時刻,似是察覺到了周圍的殺機,一縷黑煙自噬囊中飄飛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持錘而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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