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上來氣?”


    蘇木微微蹙眉,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表情卻變得古怪起來。


    該不會......是某些比較‘科學’的中毒吧?


    眾所周知,人是一種依靠氧氣才能存活的生物,而這有一前提,就是適量。


    正所謂過猶不及,若是處於氧氣純度過高的環境中,即便是維係生命的物質,最後也可能成為致人死地的‘兇手’。


    不過那至少要三分之一刻鍾。


    且需要絕對密閉的環境。


    而與之相反,當所處空間的氧氣濃度過低,同樣會導致死亡。


    與擁有上限的純氧致死不同。


    據研究表明,當空間中的氧氣濃度在4~6%這個區間,大約隻要四十秒,就足以讓人抽搐,唿吸停止,繼而死亡。


    相比之下,這個時間就比較符合劉喜提到的毒發時間了。


    暫且先假設這個猜測沒有錯。


    那麽問題來了,史留香是怎麽辦到降低空氣中氧氣濃度的?


    他倒是可以開奇門局,將氧氣排得幹淨,可史留香顯然不具備這種能力。


    “......我知道了,跟上這隻飛鳥,它會帶你找到一麵刻有幻形符的木牌,之後......”


    蘇木並未打算在一個無法確認真假的猜測上投入太多心思,出聲叮囑了劉喜幾句,便掛斷了聯係。


    而後他從噬囊中取出一塊胡楊木材質的木板,巴掌大小,隨即以指為刀,在上麵勾勒起來,賦予靈性後,以炁煉化後,拋到了沙漠當中,隻是眨眼間就被風沙掩埋。


    等到駝隊走遠後,劉喜這才在飛鳥的帶領下,來到了這裏,將木牌挖了出來,佩戴在了身上。


    ......


    ......


    迴到了財神客棧,見殷野王還沒有迴來,史留香便叫客棧中的雜役燒了兩桶水送上來。


    將早已調配好的藥粉混入其中,他先是保養起了自己滑嫩白皙的肌膚,而後才是在床上盤膝打坐,嚐試將之前被吸走的功力,重新修煉迴來。


    與此同時,皇上一行人所在的駝隊,也順利迴到了財神客棧。


    因為其中大多數人都是受邀來參加天外飛仙的大夫,所以迴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櫃台退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大夫這個行當,收入全憑本事。


    醫術高明的,例如平一指、胡青牛,即便是過著田園隱居的生活,也能保證極高的生活質量。


    可每個行業,都有著各自的金字塔。


    塔尖上的存在,固然能生活的很好,可這並不意味著中下層同樣有著頂層的生活水平。


    而在場的這些大夫,絕大多數都是中下層。


    再加上財神客棧的食宿費用本就高的嚇人......即便許多人都認為在這缺少物質的大漠之上,一間可以充當避風港、休息站的客房,收費貴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這並不代表他們負擔得起這麽高昂的房錢。


    所以,除了皇上一行人,還有已經決定參觀完競寶大會再行離去的朱一品等人,幾乎所有的大夫,都去了櫃台。


    起初,財神客棧的賬房還被嚇了一跳。


    在得知這麽多人都是來退房的,這才鬆了口氣,而後是非痛快的,給一個又一個人的退返房費。


    這讓一旁的朱一品見了,忍不住咂舌:“誰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我看這裏的民風就很不錯。”


    要是在京城,別的客棧他不是特別了解,但同處於同福大街的佟掌櫃,估計就沒有這麽好說話。


    “利益使然罷了。”


    蘇木笑了笑,見朱一品有些疑惑,解釋道:“還不明白?再過兩天就是競寶大會,到時候無論是西域來的貨商,還是中原的富戶豪紳,肯定都會聚集在這裏,到時候房錢肯定要成倍的上漲......不對,不一定是到時候,說不定今天再入住的客人就能體驗到了。”


    “相比之下,這裏的掌櫃巴不得這群沒什麽油水的大夫全都退房。”


    聽了這麽一番解釋,朱一品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也顧不得旁的什麽,忙跑向了櫃台。


    他自然不會是去退房的。


    而是要從幾個還沒來得及退房的客人手中,買他們的房屋使用權!


    “還不算太笨。”


    蘇木嘴裏呢喃一句,便和皇上打了聲招唿,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在這個境界上停滯太久的時間,也是時候突破了。


    ......


    ......


    退完了房費,一群大夫又買了些幹糧,便相約結伴返迴中原。


    不多時,十四五個騎著駱駝的身影,從財神客棧出發,向著中原腹地的方向行去,可他們才剛出客棧,遠遠便瞧見了一條通天徹地的龍卷,其中隱隱約約還閃爍著電光?


    濃烈的恐懼感充斥著十幾人的內心,而後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驅趕駱駝轉向返迴財神客棧。


    事實上,駱駝的求生本能,絲毫都不遜色於人類。


    更何況他們還是大漠生物,比這群沒見識的人,更能知曉這龍卷的威力。


    當即調轉方向,發了瘋一般的跑向財神客棧。


    在他們的背上,大夫們隻能竭盡全力地抱住身前的駝峰,此時此刻,他們非常慶幸自己身下的是一匹雙峰駱駝,不然就他們這騎馬都很難保持平衡的騎乘素質,很難想象在單峰駝的背上,該如何保證讓自己不被摔下去。


    不過即便如此,仍舊有幾個大夫從駝峰之間摔了下去。


    好消息是他處於隊尾,不至於受到二次踐踏傷害。


    壞消息是他處於隊尾,若是龍卷追上來了,他將是第一個受到‘邀請’的‘幸運兒’。


    想到這裏,他們也顧不上吃了一嘴沙子,手腳並用地朝著前麵的駝隊追了上去。


    很快,一行人跑迴了財神客棧。


    從幾個同行手中買到了房間的朱一品,這時候正在大堂中,準備吃些好的,犒勞一下自己聰明機智的大腦。


    就見門外有人跑了進來。


    見他們狼狽的模樣,不免有些疑惑,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就聽為首一個大夫慌張的喊道:“不,不好了,外麵沙龍卷有那麽大......”


    許是驚嚇過度,他的話有些顛三倒四的。


    好在一定程度的順序顛倒,並不影響旁人解讀。


    隨即,朱一品的臉上的表情就凝滯住了。


    沙,沙龍卷?!


    “也不知道這裏扛不扛得住。”


    那些大夫躲迴了客棧,心中剛安定下來一些,可再次想到那可怕的龍卷,又有些擔憂,連帶著大堂中其他的客人也擔心了起來。


    雖然競寶大會年年舉行,可沙龍卷這種天災,也不是人人都遭遇過的。


    “大家放心,咱們這裏用得是精鋼的地樁,每一根都深入地下五丈,上麵的這些木頭,每一塊都用十二枚銅釘鑲死,每年財神客棧光是花費在這上麵的養護費用,都是一筆天文數字,再大的風也挺得住。”


    就在這時,玉玲瓏緩步從二樓走了下來,她的聲音中仿佛帶有魔力,一開口,整個大堂內的人都放心了下來。


    而前不久剛退房的客人們,此時聽到這話,不禁動了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等風暴過去了再行趕路的想法。


    然而就和蘇木預想的一樣,競寶大會臨近,客房就像是後世的演唱會門票一樣難訂。


    即便是能從‘黃牛’的手中買到,其價格也不知道超過了本來價錢的多少倍。


    朱一品瞧見人群中有幾道他眼熟的身影,果斷將臉一遮,啞著嗓子朝讓一旁的小二將飯菜送到客房,自己就先上了樓。


    就當他上樓不久,便有人在大廳中尋找起來,似乎是想從之前的買家手中,將房間再原價購買迴來。


    更有甚者,想要直接衝上樓梯,去敲自己原本住著客房的大門。


    但還沒等上樓,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看著對方那壯碩好似蠻牛的體型,幾個大夫最終還是遵從了心的指引,選擇和其他人湊了些錢,重新要了一間客房。


    也不是所有人都選擇重新入住。


    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因為負擔不起房間的費用,才選擇提前退房離開,如今在得知房費比原本貴了數倍不止,那昂貴的價格,直接打消了他們本就不是特別堅定的想法。


    當然,這是建立在那風暴很快就會過去的情況下,不然在大漠的夜晚,即便有著牆壁遮風擋雨,可那股涼意卻依舊不是單薄的衣物可以抵抗的。


    比起帶有諷刺意味、發人深省的文學作品,現實往往能給人帶來更深刻的教訓。


    不過今天,受到教訓的的貌似並不是這些執拗吝嗇的人。


    外麵的龍卷甚至都沒有靠近財神客棧方圓五裏,就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


    這讓大堂中的客人都鬆了一口氣。


    盡管明知道待在財神客棧就是安全的,可就像是作了防護措施再去坐雲霄飛車仍舊會感到害怕一樣,恐懼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


    隻有真正見到了危險消散,他們才能真正的安下心來。


    而變故發生的如此之快,讓那些毅然決然重新住進了客棧的大夫們,不免覺得自己的決定究竟是不是錯誤的。


    難道那隻是一場書中提到過的海市蜃樓?虛假的幻想?


    但無論如何,他們重新入住已經成為了不爭的事實,即便他們當中有三名五位,同外麵那些準備重新上路的勇士,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們一巴掌。


    房錢是三到五個人均攤的。


    而他們這些動了重新上路念頭的人,並沒有匯聚在同一個房間。


    這也就導致了他們若是想要離去,即便店家願意退房錢給他,其他人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最終,不願意讓自己的付出白白浪費,同時也為了穩妥起見,已經選擇入住的人群,沒有哪怕一個人選擇重新上路。


    與這些大夫相比,本就準備在財神客棧住到競寶大會結束的皇上等人,顯然也沒了金錢上的顧慮。


    毫不誇張的講,如果不是身為皇上不能總不上朝,僅這一趟出門攜帶的金銀,就足夠讓他在這裏安享晚年。


    除了沒錢準備冒險趕路的大夫、沒錢但為了自己小命著想選擇留宿的大夫,以及這種不充錢的房客。


    客棧中還有第四類人。


    也就是對剛才的那場風暴渾然未覺的人。


    例如在房間中打坐調息的史留香,也比如同樣迴了房間,緊閉門窗的蘇木。


    房間中,蘇木沒有直接嚐試突破,而是先定了中宮,展開奇門格局。


    隨即,從噬囊中取出了已經變成了小刀模樣的白金玄鐵,同時以真炁在空中點燃了一團擁有熾熱高溫的火焰。


    在突破之前,他準備先用無常鍾試試水,這樣萬一出了什麽差錯,最終也隻會讓無常鍾練成的時間拖晚一些,甚至連損耗都不會出現。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實驗品了。


    當即,沒有有變異,蘇木直接將手中的小鍾拋入火焰當中。


    隻是一個刹那,小刀模樣的白金玄鐵,便化作了一攤好似水銀的液體金屬,在熾熱的火焰當中上下翻騰。


    而後,蘇木開始迴憶自己所學的功法。


    首先是一切的根基,六庫仙賊。


    一團無色透明的真炁,被投入到了火焰當中。


    液化的白金玄鐵,就好像是嗅到了魚腥味的貓兒,飛速撲了過來,將其吸收。


    最終白金玄鐵逐漸構建出來形狀,變為了人體六腑的模樣,一點點白光,在六腑當中浮現,最終化為一條細線,串聯在了一起。


    “塑形!”


    在六腑中的白線穩定下來以後,蘇木抬手一道符文打了出去,射入白金玄鐵模擬出的六腑之中。


    大約過了十幾個唿吸,六腑的外形,結合白光穿成的細線,一同縮小,聚在一起,最終化為了一枚好似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小鍾。


    鍾身之上,一道人形的輪廓逐漸顯現出來,就好像是被人細心雕琢上去的一樣,五官雖然模糊,但體內的髒腑卻清晰可見,有道道白線穿過,最終構成了一個循環。


    直到最後一點細節成型,已經化為小鍾的白金玄鐵,再次在火焰的高溫之下融化,又在全新符文的影響下,變為了一張立體的奇門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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