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武當
醫館大夫的我加入了錦衣衛 作者：月圓常月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嵩山別院，武當弟子正在收拾行李，衝虛道長則在一位年輕的弟子叮囑些什麽，見到蘇木和慕容子走了過來，便讓弟子下去，笑意盈盈的朝兩人走去。
“蘇千戶，可是都安置妥當了？”
衝虛道長語氣平靜，但不難聽出，這平靜之中還帶著一絲急切。
也難怪，雖說俞岱岩已經殘廢了二十年，早一天晚一天對他自己或許都沒什麽區別， 但是為人長輩，又怎麽願意看到晚輩多受哪怕一天的苦。
蘇木也是聽出了衝虛道長言語中的急切，也不磨嘰，當即點點頭。
衝虛道長自是大喜過望，迴身再次叮囑了徒孫一句，便要帶著蘇木離開，然而這時，他才發現跟在蘇木身後的慕容子，似是要同路的意思，忍不住出聲道：“這位姑娘是......”
“這時江湖月報的慕容子，奉命與在下一同前往武當山。”蘇木解釋了一下。
慕容子也站出來，極有禮數的問好：“慕容子見過衝虛道長。”
衝虛道長聽到是江湖月報的人，雖不似旁人那般避之如虎，卻在聽到要與蘇木一同前往武當山後，稍有些猶豫。
“蘇千戶，以貧道的輕功，若是多帶一人，隻怕......”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蘇木卻是動了，不過並沒有在意，笑著開口道：“道長還請放心，蘇某自有手段，不會影響行程的。”
聽到這話，衝虛道長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隻是心中自我安慰了一句，無非就是晚一天，沒事的。
正想著，卻見蘇木食中二指駢立，坐腕下沉，兩道流光便從腰間垂掛的噬囊當中閃出，懸於半空之中，竟是兩柄寶劍。
“這是......？”衝虛道長雖是道門眾人，可瞧見這一幕，仍瞪大了眼睛。
飛劍？
這世界上真的有飛劍？
片刻後，他又看向了蘇木，略有些渾濁的眼睛似是在說：飛劍都搞出來了，究竟你是道士還是我是道士？
“道長，上飛劍吧，有這兩柄飛劍，想來咱們日落之前就能抵達武當。”
蘇木也是見慣了旁人少見多怪的模樣，笑了笑，而後又簡單的將駕馭飛劍的方法，告知給了衝虛道長。
或許旁人駕馭飛劍，需要一段時間上手，才能熟練的在天空中飛行。
但衝虛道長不一樣......
他是高手，即便是在天上掉下來，也摔不死，掌控飛劍的速度自然也遠超常人。
這就和不怕摔的人學騎自行車一樣。
“蘇千戶當真好手段。”
衝虛道長捋了捋胡須，感歎一句後，又想起了先前自己內心中的想法，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免不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次迴去之後，當真要閉關悟道一段時間了。
一旁，慕容子瞧見飛劍，又聽見了蘇木的話，忍不住有些幽怨的朝他看了過去。
要是早知道有飛劍的話，她還至於騎了那麽長時間的馬？
這一行來的山路，顛得她臀部都有些腫了啊。
“你又沒問。”蘇木攤了攤手：“再者說，這不也是給你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嘛。”
慕容子一聽，剛想反駁，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幾日雖然風餐露宿，但......
似是想到了這幾日的經曆，慕容子的臉頰飛上一抹嫣紅。
“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已經......”
聲音忽然想起，慕容子抬起頭，便對上了蘇木那有些玩味的目光，而一旁，知曉日落前就能抵達武當山，衝虛道長也不著急了，這時候聽起了八卦。
“沒有！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慕容子瞬間炸毛了，連忙出聲否認，見蘇木一臉不信，還要說些什麽，又威脅一句：“蘇大哥，你要是再亂說的話，可別怪我在江湖月報上連載你的風流往事啊。”
“我有什麽風流往事？”蘇木一臉懵。
自己這個大號貌似還是純潔的吧。
慕容子顯然也不知道他開小號的事情。
“男女主角都有了，故事還會少麽。”慕容子狐狸般笑了笑。
蘇木：“......”
他才想起來，慕容子是個沒有良心的撰稿人。
當下也沒了繼續逗弄對方的心思。
保不齊真把對方惹急了，再杜撰一篇人不風流枉少年出來。
“行了，快上路吧，別讓衝虛道長等急了。”蘇木沒好氣道，同時將衝虛道長也搬出來轉移話題。
衝虛道長雖然也想繼續看下去，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當即也出麵為兩人打圓場，笑道：“那就由貧道在前麵帶路。”
說罷，他踩上飛劍，雖然是第一次禦劍飛行，卻仿佛提前練習過無數遍一樣，沒有絲毫滯澀之感，很是平穩的駕馭飛劍，懸停在半空中。
而這時，那些武當弟子們，也將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
正打算下山迴返武當，便見自家師叔祖竟好似仙人一般，淩空飛行。
“衝虛師叔祖也突破大宗師了？！”一個麵容稍稍俊朗一些的武當弟子下意識驚唿出聲。
他曾經給還在閉關當中的祖師送過飯，曾見過祖師淩空虛踏，如履平地的模樣，此刻見衝虛道長懸停在半空之中，難免有所聯想。
其他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轉為狂喜。
一尊大宗師，便足以讓他們武當這開宗立派不過大幾十年的門派，一躍成為與少林那千年古刹齊名的泰山北鬥，若是出了兩尊大宗師，豈不是要淩駕於少林之上？
“餘嚐聞列子憑虛禦風，以為那是子虛烏有，旁人杜撰之時，然今日之所見，卻刷新以往之認知，武當衝虛道長，禦劍橫空，當真好似仙人臨凡，朝北海而暮蒼梧不再隻是對美好事物的向往，睹青天而攀白日亦非遙不可及......”
慕容子雖然知曉事情的內幕，但聽到那些武當弟子的話，還是下意識的拿出紙筆記錄了起來，嘴裏也碎碎念著稿子。
衝虛道長聽到後，一陣無語。
蘇木也覺得有些丟臉，暗地裏扯了扯她的袖子。
“幹嘛啊？”慕容子下意識有些不滿，她最煩別人在她寫稿子的時候打擾她了。
但當她抬起頭，看見是蘇木那有些古怪的臉色，又看了看同樣麵色古怪的衝虛道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抱歉，本能反應。”
她說著，卻沒有將先前記錄下來的紙張銷毀，而是不著痕跡的甩幹上麵的墨跡，折起來收入行囊之中。
衝虛道長沒有注意，蘇木卻小聲傳音道：“你該不會打算將這事兒也刊登出去吧？”
慕容子聽到這話，歪著腦袋疑惑反問：“為什麽不呢？”
“皇......公子，讓我跟你去武當，不就是想借助俞三俠的......‘名聲’，好一鼓作氣打響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嘛，既然如此，那當然是武當的人越厲害，才越能凸顯你的醫術不凡啊。”
蘇木：“......”
慕容子大抵也許是和佟掌櫃進修過。
他竟然會覺得對方的話講的很有道理。
眼角餘光稍稍瞥向了衝虛道長的方向。
慕容子不懂武功，自然也辦不到傳音入密，所以這些話都是小聲在他耳邊說出來的。
然而麵對一位宗師後期的高手，聲音再小，又如何能真的瞞過對方？
當看到衝虛道長臉上並無不喜之色，甚至還配合慕容子的文風，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看來對方是不介意。
不過仔細想想，對方本就是得道高人，脾氣肯定不差。
再加上自己這一去，雖然帶著‘利用’的心思，但也的確是為了給俞三俠治傷。
所以慕容子這邊，越是積極為報道作鋪墊，越能給對方充實信心。
瞧衝虛道長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蘇木這邊也不多言語，當即拎起慕容子，朝飛劍上一躍。
弟子們瞧見又有兩人淩空而立，先是一驚，而後正要向自家師叔祖詢問些什麽，可還沒等開口，便見三人腳下的流光閃動，載著三人朝武當山的方向飛去了。
“發生什麽事了？”
住在武當弟子附近的江湖人士，這時候也聽到喧鬧聲，湊了過來。
可就見院子裏一群武當弟子一個個抬頭望天，神態癲狂，似是犯了癔症，紛紛後退了兩步。
“這群牛鼻子不會是山上待久了，腦子都待出問題了吧？”
有個嘴賤的江湖人忍不住出聲道。
在他身旁，還有一眉目狹長之人正要開口，可他的目光順著武當派弟子看去，隻見幾道身影在空中一閃而逝，其中一人，赫然就是武當山的衝虛道長。
這不免讓他一驚，忙低下頭，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卻僅僅隻能瞧見兩個小黑點。
“神仙顯靈了？”他忍不住出聲道。
先前出言不遜的那人，聽到同伴的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瞧見，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
“這院子犯什麽邪性？怎麽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了？”
......
......
武當山上。
一處清淨雅致的院落。
院子裏的一樹梅花漸漸凋零，地上滿是紅粉的花瓣。
臨近樹旁，有著一張躺椅，其上躺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穿棉袍，身上還蓋著一層羊毛毯子，目光靜靜的看著那從凋零的花樹。
冬去春來，如今已經是他躺在這躺椅上的第二十個年頭了。
也不知道還要在這上麵躺多久。
如果不是怕師父心傷，或許他早就離去了吧。
“師父，天色晚了，我扶您迴房間吧？”在這中年男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道童，年紀二十歲上下，口稱師父。
“......”
聽到弟子的話，這中年男子本想再在外麵躺一會兒，曬曬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暖陽，可瞧見弟子疲累的神色，又在心中歎了口氣。
侍奉殘疾人已經是一件麻煩事了，若是這殘疾人再不聽話，那就更麻煩了。
他可不願再給人平添麻煩了。
“那便迴去吧。”
道童穀虛子聞言，低下身，從躺椅側麵扯出兩條棉布帶子，將躺椅上的中年人固定好，而後他來到了躺椅末端，輕輕托起自家師父的雙腿，同時叩動上麵的一處機關。
不多時，躺椅末端向內收縮，躺椅的靠背升起，變作一張輪椅，中年人端坐在上麵，表情依舊平淡，好似古井無波的秋水，但眉頭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那道童雖然日夜侍奉，但這中年人顯然有心隱瞞，以至於二十年來，這道童竟是沒有發現，這方便了他的椅子，會對師父造成多麽大的痛苦。
隨著輪子滾動，穀虛子推著中年人，沿著平坦小路，緩步朝著房間走去。
他平日裏很注重院子的清掃，所以這條有花崗岩鋪設的小路上，莫說是落葉，連一粒可能會造成顛簸的小石子都沒有。
等到了房間門口，斜坡向上看去。
為了輪椅更好的進入，同時也是方便減免顛簸，那門檻也早已削平。
待進了房間。
穀虛子並沒有急著將中年人送到床上，而是手指裹挾著內力，動作輕柔的為自己師父按摩。
中年人的眉頭，在他的動作下，也終於是舒緩了一些。
這是自己二師兄俞蓮舟為他研發的按摩手法，可以起到舒緩肌肉，減免疼痛的效果，雖然對傷勢沒什麽幫助，卻能讓他輕鬆一些。
等會兒被搬運到床上時，也不會疼得那般厲害。
“可以了，穀虛子，將我扶到床上，你便迴去休息吧。”見弟子一臉疲態，卻還在為自己按摩，中年人忍不住出聲勸道。
“可是師父......”
穀虛子沒停下手上的動作，但話卻也同樣沒有說完，便見自家師父靜靜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已滿是愧疚。
房間沉寂了許久，誰也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院落外的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中年人的位置看不見院外的景象，便隻好吩咐弟子一句：“去看看是誰來了。”
“蘇千戶，可是都安置妥當了？”
衝虛道長語氣平靜，但不難聽出，這平靜之中還帶著一絲急切。
也難怪，雖說俞岱岩已經殘廢了二十年，早一天晚一天對他自己或許都沒什麽區別， 但是為人長輩，又怎麽願意看到晚輩多受哪怕一天的苦。
蘇木也是聽出了衝虛道長言語中的急切，也不磨嘰，當即點點頭。
衝虛道長自是大喜過望，迴身再次叮囑了徒孫一句，便要帶著蘇木離開，然而這時，他才發現跟在蘇木身後的慕容子，似是要同路的意思，忍不住出聲道：“這位姑娘是......”
“這時江湖月報的慕容子，奉命與在下一同前往武當山。”蘇木解釋了一下。
慕容子也站出來，極有禮數的問好：“慕容子見過衝虛道長。”
衝虛道長聽到是江湖月報的人，雖不似旁人那般避之如虎，卻在聽到要與蘇木一同前往武當山後，稍有些猶豫。
“蘇千戶，以貧道的輕功，若是多帶一人，隻怕......”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蘇木卻是動了，不過並沒有在意，笑著開口道：“道長還請放心，蘇某自有手段，不會影響行程的。”
聽到這話，衝虛道長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隻是心中自我安慰了一句，無非就是晚一天，沒事的。
正想著，卻見蘇木食中二指駢立，坐腕下沉，兩道流光便從腰間垂掛的噬囊當中閃出，懸於半空之中，竟是兩柄寶劍。
“這是......？”衝虛道長雖是道門眾人，可瞧見這一幕，仍瞪大了眼睛。
飛劍？
這世界上真的有飛劍？
片刻後，他又看向了蘇木，略有些渾濁的眼睛似是在說：飛劍都搞出來了，究竟你是道士還是我是道士？
“道長，上飛劍吧，有這兩柄飛劍，想來咱們日落之前就能抵達武當。”
蘇木也是見慣了旁人少見多怪的模樣，笑了笑，而後又簡單的將駕馭飛劍的方法，告知給了衝虛道長。
或許旁人駕馭飛劍，需要一段時間上手，才能熟練的在天空中飛行。
但衝虛道長不一樣......
他是高手，即便是在天上掉下來，也摔不死，掌控飛劍的速度自然也遠超常人。
這就和不怕摔的人學騎自行車一樣。
“蘇千戶當真好手段。”
衝虛道長捋了捋胡須，感歎一句後，又想起了先前自己內心中的想法，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免不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次迴去之後，當真要閉關悟道一段時間了。
一旁，慕容子瞧見飛劍，又聽見了蘇木的話，忍不住有些幽怨的朝他看了過去。
要是早知道有飛劍的話，她還至於騎了那麽長時間的馬？
這一行來的山路，顛得她臀部都有些腫了啊。
“你又沒問。”蘇木攤了攤手：“再者說，這不也是給你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嘛。”
慕容子一聽，剛想反駁，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幾日雖然風餐露宿，但......
似是想到了這幾日的經曆，慕容子的臉頰飛上一抹嫣紅。
“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已經......”
聲音忽然想起，慕容子抬起頭，便對上了蘇木那有些玩味的目光，而一旁，知曉日落前就能抵達武當山，衝虛道長也不著急了，這時候聽起了八卦。
“沒有！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慕容子瞬間炸毛了，連忙出聲否認，見蘇木一臉不信，還要說些什麽，又威脅一句：“蘇大哥，你要是再亂說的話，可別怪我在江湖月報上連載你的風流往事啊。”
“我有什麽風流往事？”蘇木一臉懵。
自己這個大號貌似還是純潔的吧。
慕容子顯然也不知道他開小號的事情。
“男女主角都有了，故事還會少麽。”慕容子狐狸般笑了笑。
蘇木：“......”
他才想起來，慕容子是個沒有良心的撰稿人。
當下也沒了繼續逗弄對方的心思。
保不齊真把對方惹急了，再杜撰一篇人不風流枉少年出來。
“行了，快上路吧，別讓衝虛道長等急了。”蘇木沒好氣道，同時將衝虛道長也搬出來轉移話題。
衝虛道長雖然也想繼續看下去，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當即也出麵為兩人打圓場，笑道：“那就由貧道在前麵帶路。”
說罷，他踩上飛劍，雖然是第一次禦劍飛行，卻仿佛提前練習過無數遍一樣，沒有絲毫滯澀之感，很是平穩的駕馭飛劍，懸停在半空中。
而這時，那些武當弟子們，也將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
正打算下山迴返武當，便見自家師叔祖竟好似仙人一般，淩空飛行。
“衝虛師叔祖也突破大宗師了？！”一個麵容稍稍俊朗一些的武當弟子下意識驚唿出聲。
他曾經給還在閉關當中的祖師送過飯，曾見過祖師淩空虛踏，如履平地的模樣，此刻見衝虛道長懸停在半空之中，難免有所聯想。
其他人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轉為狂喜。
一尊大宗師，便足以讓他們武當這開宗立派不過大幾十年的門派，一躍成為與少林那千年古刹齊名的泰山北鬥，若是出了兩尊大宗師，豈不是要淩駕於少林之上？
“餘嚐聞列子憑虛禦風，以為那是子虛烏有，旁人杜撰之時，然今日之所見，卻刷新以往之認知，武當衝虛道長，禦劍橫空，當真好似仙人臨凡，朝北海而暮蒼梧不再隻是對美好事物的向往，睹青天而攀白日亦非遙不可及......”
慕容子雖然知曉事情的內幕，但聽到那些武當弟子的話，還是下意識的拿出紙筆記錄了起來，嘴裏也碎碎念著稿子。
衝虛道長聽到後，一陣無語。
蘇木也覺得有些丟臉，暗地裏扯了扯她的袖子。
“幹嘛啊？”慕容子下意識有些不滿，她最煩別人在她寫稿子的時候打擾她了。
但當她抬起頭，看見是蘇木那有些古怪的臉色，又看了看同樣麵色古怪的衝虛道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抱歉，本能反應。”
她說著，卻沒有將先前記錄下來的紙張銷毀，而是不著痕跡的甩幹上麵的墨跡，折起來收入行囊之中。
衝虛道長沒有注意，蘇木卻小聲傳音道：“你該不會打算將這事兒也刊登出去吧？”
慕容子聽到這話，歪著腦袋疑惑反問：“為什麽不呢？”
“皇......公子，讓我跟你去武當，不就是想借助俞三俠的......‘名聲’，好一鼓作氣打響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嘛，既然如此，那當然是武當的人越厲害，才越能凸顯你的醫術不凡啊。”
蘇木：“......”
慕容子大抵也許是和佟掌櫃進修過。
他竟然會覺得對方的話講的很有道理。
眼角餘光稍稍瞥向了衝虛道長的方向。
慕容子不懂武功，自然也辦不到傳音入密，所以這些話都是小聲在他耳邊說出來的。
然而麵對一位宗師後期的高手，聲音再小，又如何能真的瞞過對方？
當看到衝虛道長臉上並無不喜之色，甚至還配合慕容子的文風，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看來對方是不介意。
不過仔細想想，對方本就是得道高人，脾氣肯定不差。
再加上自己這一去，雖然帶著‘利用’的心思，但也的確是為了給俞三俠治傷。
所以慕容子這邊，越是積極為報道作鋪墊，越能給對方充實信心。
瞧衝虛道長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蘇木這邊也不多言語，當即拎起慕容子，朝飛劍上一躍。
弟子們瞧見又有兩人淩空而立，先是一驚，而後正要向自家師叔祖詢問些什麽，可還沒等開口，便見三人腳下的流光閃動，載著三人朝武當山的方向飛去了。
“發生什麽事了？”
住在武當弟子附近的江湖人士，這時候也聽到喧鬧聲，湊了過來。
可就見院子裏一群武當弟子一個個抬頭望天，神態癲狂，似是犯了癔症，紛紛後退了兩步。
“這群牛鼻子不會是山上待久了，腦子都待出問題了吧？”
有個嘴賤的江湖人忍不住出聲道。
在他身旁，還有一眉目狹長之人正要開口，可他的目光順著武當派弟子看去，隻見幾道身影在空中一閃而逝，其中一人，赫然就是武當山的衝虛道長。
這不免讓他一驚，忙低下頭，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卻僅僅隻能瞧見兩個小黑點。
“神仙顯靈了？”他忍不住出聲道。
先前出言不遜的那人，聽到同伴的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瞧見，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
“這院子犯什麽邪性？怎麽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了？”
......
......
武當山上。
一處清淨雅致的院落。
院子裏的一樹梅花漸漸凋零，地上滿是紅粉的花瓣。
臨近樹旁，有著一張躺椅，其上躺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穿棉袍，身上還蓋著一層羊毛毯子，目光靜靜的看著那從凋零的花樹。
冬去春來，如今已經是他躺在這躺椅上的第二十個年頭了。
也不知道還要在這上麵躺多久。
如果不是怕師父心傷，或許他早就離去了吧。
“師父，天色晚了，我扶您迴房間吧？”在這中年男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道童，年紀二十歲上下，口稱師父。
“......”
聽到弟子的話，這中年男子本想再在外麵躺一會兒，曬曬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暖陽，可瞧見弟子疲累的神色，又在心中歎了口氣。
侍奉殘疾人已經是一件麻煩事了，若是這殘疾人再不聽話，那就更麻煩了。
他可不願再給人平添麻煩了。
“那便迴去吧。”
道童穀虛子聞言，低下身，從躺椅側麵扯出兩條棉布帶子，將躺椅上的中年人固定好，而後他來到了躺椅末端，輕輕托起自家師父的雙腿，同時叩動上麵的一處機關。
不多時，躺椅末端向內收縮，躺椅的靠背升起，變作一張輪椅，中年人端坐在上麵，表情依舊平淡，好似古井無波的秋水，但眉頭卻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那道童雖然日夜侍奉，但這中年人顯然有心隱瞞，以至於二十年來，這道童竟是沒有發現，這方便了他的椅子，會對師父造成多麽大的痛苦。
隨著輪子滾動，穀虛子推著中年人，沿著平坦小路，緩步朝著房間走去。
他平日裏很注重院子的清掃，所以這條有花崗岩鋪設的小路上，莫說是落葉，連一粒可能會造成顛簸的小石子都沒有。
等到了房間門口，斜坡向上看去。
為了輪椅更好的進入，同時也是方便減免顛簸，那門檻也早已削平。
待進了房間。
穀虛子並沒有急著將中年人送到床上，而是手指裹挾著內力，動作輕柔的為自己師父按摩。
中年人的眉頭，在他的動作下，也終於是舒緩了一些。
這是自己二師兄俞蓮舟為他研發的按摩手法，可以起到舒緩肌肉，減免疼痛的效果，雖然對傷勢沒什麽幫助，卻能讓他輕鬆一些。
等會兒被搬運到床上時，也不會疼得那般厲害。
“可以了，穀虛子，將我扶到床上，你便迴去休息吧。”見弟子一臉疲態，卻還在為自己按摩，中年人忍不住出聲勸道。
“可是師父......”
穀虛子沒停下手上的動作，但話卻也同樣沒有說完，便見自家師父靜靜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已滿是愧疚。
房間沉寂了許久，誰也沒有開口。
最終，還是院落外的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中年人的位置看不見院外的景象，便隻好吩咐弟子一句：“去看看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