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輕,輕點......”


    成是非趴在一條長凳上,露出渾圓雪白、其上插滿了銀針的臀兒。


    這大概是他這一生中,最為悲劇的時刻了吧。


    事情說來話長,但這次例外,可以長話短說。


    他挑釁了唐春,然後被對方用針將屁股紮成了刺蝟,到現在都沒有拔完。


    二樓,見成是非落敗,蘇木並不意外。


    成是非雖然兼具吸功大法與金剛不壞神功兩門絕學武功,又身負二十年的精純內力,但終歸隻是個先天武者,加上對敵經驗並不豐富。


    在所修煉的金剛不壞神功還無法完成變身的情況下,根本辦不到以力破巧,輸給唐春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既然輸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把針拔下來後,自己運轉內功破開體內被封禁的穴道,然後迴房間收拾衣物,我帶你出去曆練曆練。”


    蘇木說完,便從二樓轉過身,返迴到了房間之中。


    通過剛才的戰鬥,他對成是非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總體來說,成是非的實力要遠超過他當前的境界,仗著金剛不壞神功提供的身體素質,以及吸功大法的無孔不入的特性,即便是對上宗師初期的武者,都有一戰之力。


    但同樣的,成是非這份力量來的太過容易,雖然有著古三通的監督,根基很牢固,但卻缺少對敵經驗。


    遇到勢均力敵,乃至更勝一籌的對手時,難免要吃個大虧。


    “好好修煉吧......相比起蒙元,大明中高端武者的數量,太少了。”蘇木喃喃道。


    ......


    ......


    嵩山。


    曆經數日,慕容子也終於是來到了嵩山腳下的小鎮,身旁是騎著高頭大馬,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的慕容騰。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在鎮子上找一處客棧休息吧,等明日一早再登山采訪。”慕容子建議道,同時手掌不著痕跡的揉了揉那樣已經被壓扁的嬌翹臀兒。


    不同於慕容騰,她一個文字工作者,沒有內力護身,若不是有著蘇木資助的兩張療傷符,恐怕光是這一路的馬背顛簸,就能要了她半條命。


    “好。”慕容騰微微頷首,目光左右掃過,準備尋找一間客棧。


    正在這時,又有一隊人馬從小鎮入口處行來。


    慕容子聽到聲音,便忍不住偏頭看去,在人群中她看到了兩道格外熟悉的身影。


    “令狐少俠,嶽姑娘!”


    慕容子笑著朝馬隊招了招手。


    馬隊中,一位麵容方正,約麽二十出頭年紀,腰胯一把長劍的令狐衝,聽到聲音,便偏過頭看去,見到慕容子後,糟糕的記憶瞬間湧上腦海。


    是那個口不擇言的姑娘。


    像是想到了什麽,令狐衝的表情一瞬間糟糕了起來。


    一旁,寧中則注意到了衝兒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那隻是個容貌俏麗、一身書卷氣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疑惑:“衝兒,你與那姑娘有仇?”


    “沒。”


    令狐衝連連搖頭,猶豫良久,又看了一眼自家師父。


    嶽不群也剛剛將目光收了迴來,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那姑娘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時候注意到了徒弟的目光,輕咳兩聲,而後道:“有什麽話直說就是,吞吞吐吐的,像什麽大丈夫。”


    “弟子遵命。”令狐衝低下了頭,措辭片刻後,道:“這位姑娘叫慕容子,是江湖月報的特約撰稿人,我和師妹曾與她在無垢山莊有過一麵之緣......”


    “......還有就是,上上期,以及上上上期江湖月報的武林密談部分,就是出自這位姑娘之手。”


    令狐衝說完,便不再開口了。


    嶽不群聽到後微微一愣,目光又在慕容子的身上掃過,臉上瞬間露出了恍然之色。


    他就說這小姑娘看著眼熟。


    不就是先前在劉正風府上,與錦衣衛的蘇木結伴同行的那位姑娘嗎?


    沒想到竟然是江湖月報的撰稿人,而且還是上上期......


    等等!


    上上期還有上上上期?


    嶽不群的臉色這時候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兩期江湖月報,可是險些讓泰山派和嵩山派將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以至於江湖上的小道消息都在傳,這次嵩山派前往泰山的傳信使,就因為一些口角爭執,被揍的肋骨都折了兩條,在山下小鎮上的妓院中休息了數日,才傷勢好轉返迴嵩山。


    至於為什麽是妓院而不是客棧,這就要從嵩山大陰陽手樂厚,揭秘泰山派掌門師叔流連青樓的事情說起了。


    總之,那一段時間,泰山腳下的客棧,隻有青樓還願意接待嵩山派弟子。


    畢竟泰山的掌門師叔還在這裏欠著錢......


    咳咳,言歸正傳。


    嶽不群對這這個小姑娘的做法,並沒有什麽不滿。


    畢竟隻要火沒有燒到華山,他巴不得嵩山和其他門派樹敵。


    如果不是自己要維持君子劍的形象的話,他都準備匿名下場揭露其他幾大門派的八卦了。


    “咳咳,看他們的樣子,想來也是來采訪五嶽大會的,既然你和靈珊與她有過一麵之緣,那便上前打聲招唿,總不至於失了禮數。”嶽不群說著,朝令狐衝示意一眼。


    後者會意,策馬緩緩朝著慕容子的方向行去。


    嶽不群又凝望著遠處那兩道身影一兩息的時間,聽到一旁師妹的聲音,這才轉過頭來。


    就聽寧中則道:“師兄,弟子們走了一路,也都累了,如今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找間客棧歇息,等明日再上嵩山吧。”


    “師妹言之有理。”嶽不群點點頭,又忍不住輕咳了兩聲:“那便讓弟子們原地修整,......咳咳,大有,你去找人問一問客棧。”


    “是,師父。”


    陸大有應了下來,旋即便朝著一處店鋪走去。


    與此同時,令狐衝也策馬而歸,身後是江湖月報的慕容子,以及保鏢慕容騰。


    “師父。”令狐衝先是抱拳作揖,而後道:“師父,慕容姑娘得知師父在此,特意前來拜訪。”


    “嶽掌門,久仰大名,上次在衡陽未曾討教,今日特來拜會。”


    慕容子十分懂禮數。


    如果不是對方在江湖月報上殺瘋了,嶽不群對她的第一印象估計會很不錯。


    不過現在即便是知道了對方的‘兇險毒辣’,嶽不群依舊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微微頷首,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卻不由得臉色一白,猛地咳嗽起來。


    一旁寧中則連忙翻身下馬,將他攙扶下來。


    同時,令狐衝也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褐色小藥丸,從三師弟梁發的手中接過水囊,幫嶽不群送服下去。


    小藥丸下肚,嶽不群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恢複過來。


    但麵頰之上,依舊是難掩的慘白。


    慕容子被嚇了一大跳,經嶽靈珊透露,這才得知嶽掌門月餘前,在追擊奪取辟邪劍譜的賊人時,被火器炸傷,又牽扯到了曾經的暗傷,傷上加傷,以至於至今未曾痊愈。


    慕容子一副同情的表情,同時又有些遺憾。


    蘇木一共資助了她兩張療傷符,可惜全都在路上用了, 不然現在拿出來,還能結交一下華山派,到時候她在華山派門人的心中好感度大增,就又能撈一波武林秘辛。


    新的一年,她又開始為稿子發愁了。


    先前的存稿,早就在上一期江湖月報中消耗殆盡了,沒辦法,任何江湖消息都是具有時效性的,如果不趁早寫出來,等這則消息在江湖上傳遍了,他們的報紙就不好賣了。


    一旁,慕容騰聽到這話,卻是眉頭微微皺起。


    因為當初蒙麵易容的關係,嶽不群並沒有認出來他就是奪走了辟邪劍法的人,但他可是認出了嶽不群。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對方的傷勢,不是早就在一家醫館得到了治愈嗎?


    館主親自出手,別說是陳年舊傷,就是得了絕症,又被仇家追殺打斷全身經脈,最後再被下了江湖上最猛烈的毒藥,都能完好無缺的救活吧?


    這家夥怎麽會迴事?


    不過,慕容騰也沒有主動開口,這並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設,等到陸大有詢問歸來,他便翻身下馬,牽著他和慕容子所騎乘馬匹的韁繩,跟在後麵。


    與他有著相同遭遇的,還有華山派的大師兄令狐衝。


    都說兩個女人一台戲,不同令狐衝對慕容子避之如虎,嶽靈珊與這位知曉很多武林秘辛的大姐姐,可以說是極為投緣,這時候當即將身下棗紅馬的韁繩,遞給了令狐衝,自己則快步上前,與對方閑談起來。


    “e=(′o`*)))唉。”


    令狐衝忍不住歎了口氣,不過他也是個能夠苦中作樂的人,當即牽著兩匹馬的韁繩,和身旁的慕容騰閑聊起來。


    男人嘛。


    美酒和女人,總能衍生出無數的話題來。


    饒是慕容騰這個悶葫蘆,在令狐衝源源不絕的話術攻擊下,也是忍不住與其交談。


    ......


    ......


    不多時,在天色完全昏暗下來之前,華山一行人以及江湖月報的兩人,終於是來到了鎮子上最大的一間客棧。


    名字很有特色,一看就是全國連鎖。


    【一間客棧】


    嶽不群看店小二迎了過來,便簡單詢問了幾句,主要還是客房的數量。


    畢竟他這趟為了撐場麵,也帶出來了幾十位弟子。


    無論是為了安全著想還是方便調度,都是住在同一間客棧的好。


    好在,店小二沒有讓他失望,笑著開口道:


    “客官您來的可真是時候,小店別的沒有,全都是空房。”


    沒辦法,新年伊始,再加上昨天就是元宵節,沒有多少人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遠行。


    客房自然也就空了下來。


    “那就來上二十間客房。”嶽不群說著,看了眼身旁的師妹。


    後者領會意思,從腰間取下一個錢袋,裏麵大約裝了十幾兩銀子,用來支付這一行人幾天的食宿費用,綽綽有餘。


    然而陸大有聽到師父開口就要二十間,心中又合計了一下自己這一行人的數量,忍不住說道:“師父,二十間是不是有些多了?您和師娘一間,小師妹自己一間,我們師兄弟兩個人一間,十八間就夠了啊。”


    華山派的門派資金也不寬裕,精打細算一番總沒錯。


    饒是好脾氣的師娘,這時候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而後朝著慕容子和慕容騰兩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陸大有也是個心思玲瓏的,先前隻是路途有些辛勞導致腦子有些發昏,經過一番提點,瞬間明悟了過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朝著慕容子二人笑了笑。


    慕容子自然不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而生氣。


    反而是對方支付了房錢,讓她那本就不堪重負的錢包,稍稍鬆了口氣。


    她本身在江湖月報的提成還是不少的,但奈何過年期間,各種送禮、迴禮,以及和小姐妹去城西逛街,瞬間就讓她的小金庫縮水不少。


    更別提這次她還要負責慕容騰的衣食住行,讓本有些拮據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當然了,能夠僅僅付出這麽一點點的報酬,就換來一位宗師境界的帥哥貼身保護,這筆買賣怎麽說都是穩賺不賠的。


    用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慕容子現在的心情就是:痛,並快樂著。


    “那就多謝嶽掌門美意了。”慕容子抱拳作揖。


    嶽不群溫和的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被寧中則扶著上了樓。


    慕容子想了想,從行李中拿出一張符紙來,是先前聶紫衣送給她防身的符籙,而後叫住了嶽不群,道:“嶽掌門,禮尚往來,這張符籙是我錦衣衛的朋友,送於我防身之用,便請你收下吧。”


    嶽不群上樓的步子一頓,迴過頭來,笑著就要拒絕。


    可嶽靈珊卻是先一步,幫他答應了下來。


    “慕容姐姐一番好意,爹你就收下來吧,等明日上了嵩山,見到那左冷禪也好有些底氣。”


    錦衣衛使用的符籙,在江湖中也算是傳開了。


    足以抵抗宗師武者片刻。


    這次五嶽大會,講道理肯定是講不通的,最後隻能用劍來說話,他爹有傷在身,左冷禪又一直視他們華山派為勁敵,保不齊這次趁機除掉他爹。


    有了符籙防身,總是好的。


    “靈珊不得胡鬧,這符籙乃是慕容姑娘防身之物,我......咳咳,我又豈可收下?”嶽不群嚴辭拒絕。


    言語間倒也真誠,當真沒有覬覦符籙。


    “不要緊不要緊,我有慕容大哥在,他武功高強,保護我沒問題的。”慕容子見嶽掌門拒絕,連連擺手,同時將慕容騰拉了過來。


    嶽不群看了眼慕容騰,又看了眼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的母女二人,以及華山派一眾弟子,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多謝慕容姑娘的一番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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