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席禮心中驚駭不已,但麵容上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此時的他,仿佛是一隻被扯出蛛絲的蜘蛛,無論他願意與否,蛛絲都在有條不紊地吐出,直到他的內力消耗一空為止。


    到了那時,不修精神、不懂毒藥的他,在老君觀弟子的手中,將再沒有勝算。而他先前積累起來的人氣、逼格,都將在他落敗的那一刻,消失得一幹二淨。


    或許他還會背上罵名,被釘在恥辱柱上。


    因為他輸給了一個連劍都沒有用的老君觀弟子。


    不,不行,不能就這麽輸了!


    席禮的麵容忽然變得猙獰,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極恐怖的事情。索性不再去管無法收迴的遊絲勁,腳下連踏,飛速衝到了劍癡身前。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了製造問題的人。


    然而,劍癡雖然時常背一把劍在身上,但是他的拳腳功夫,卻也是絲毫不差。


    如今腳步騰挪變換,手上的卷蛛絲的動作保持不變,在台下人看來,就像是二十歲的青年,與幼齒頑童打鬧,單方麵的戲耍罷了。


    滅情道的位置。


    席應看著擂台上的比武,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但眸子間的陰冷,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席禮雖然是他的兒子,但是兩人之間,卻沒有太多的親情。


    或者說,席禮隻不過是他闖入嬰兒臥室的時候,一不留神留下的產物。


    當事時沒有發覺,等到發覺時,孩子已經五六歲大了。


    席應在殺了那已經不符合他審美的西域胡姬後,本來也想除去這個孽種,可在摸了一番根骨後,發現天資尚可,便留在了滅情道中,傳授武功。


    但如果今日,席禮要在魔門眾人麵前,給他丟一個大臉。


    那麽大義滅親這種事情,他下起手來也不會猶豫。


    “去死!”似乎是感受到了台下陰寒的目光,席禮雙目紅絲密布,泛著青紫二色,手上的動作基於憤怒又快了幾分。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一招一式,卻始終沒有觸及劍癡分毫。周身內力,宛如抽絲剝繭一般,漸漸脫離,最終匯攏在劍癡的掌心之中。


    “差不多了。”


    忽然,劍癡手中的內勁團子一縮再縮,最終凝聚成一顆核桃大小的丸子,席禮的內力,終於不再向外傾瀉,這對於席禮而言,是一個好消息。


    當然,這個好消息如果能提前一段時間來到就好了,因為他現如今內力隻剩下三成,遠無法支撐一場同境界間的戰鬥。


    念及至此,席禮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沒有再步步緊逼,反而是飛速向後退去,直至到了擂台邊緣。而後,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劍癡無比熟悉的東西。


    針囊,或者叫針灸袋也行。


    他這是想要做什麽,銀針刺穴麽?


    意識到了席禮的意圖,劍癡卻沒怎麽放在心上......倒不是他托大。


    隻是在對手變強,和手中的內勁丸子內力流逝之間做了個取舍。


    與其現在阻攔席禮施展秘法變強,還不如趁機吸收了內勁丸子,進而領悟紫氣天羅。


    反正武俠世界也不見得會出現賽亞人。


    瀕死變強也是要講能量守恆的。


    就席禮目前的境界、內力儲備、拳腳功夫、即便是施展銀針刺穴,充其量也就是在宗師初期的程度上更進一步,還達不到宗師中期,不足為懼。


    反倒是內勁丸子。


    席禮的紫氣天羅本就隻有小成,若是現在不吸收,等到下了擂台,內勁消散,他能不能通過殘存的內力將紫氣天羅入門都不一定。


    念及至此,劍癡雙手一拍,看似將內勁丸子打散,實則盡數納入經脈當中,而後靜靜地站在原地,注視著席禮施展銀針刺穴。


    從穴位上來看,這家夥施展的銀針刺穴,要比他從醫術上看來的,要更加暴力。


    屬於高風險高迴報的類型。


    或許能夠臨時換來更強的力量,但是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在床上躺著了。


    “值得麽?”劍癡輕聲問道。


    “......”


    席禮沒有迴應,或者說他現在根本說不出話來。


    理論比不得實踐,劍癡或許能夠通過經脈判斷出他會痛,可他究竟會有多痛,是劍癡無法預料的。


    此刻的席禮,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儒雅氣度,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嘴裏也嘶哈嘶哈不停地向外吐出白霧。


    渾身顫抖,腳下的石磚似乎是承受了莫大壓力。


    蛛網般的皸裂一點點向外擴散。


    見狀,劍癡也息了言語嘲諷一波的心思,腳下微微運力。


    “騰——”


    兩聲悶響近乎同時響起,站在原地的兩人瞬息間消失不見,隻是在原地留下一個的凹坑,席禮的要更深一些,足有四指深。


    緊接著,便見兩道人影,一左一右,齊刷刷出現在了擂台中央。


    數不清的拳勁掌印在半空中炸裂開來,又重新凝聚,然後再次碰撞在一起。


    高台上,看著正在交戰的兩人,蒙赤行罕見的來了興致,指著其中一人道:


    “那個是老君觀的弟子?”


    “是道門弟子不假。”


    黑袍人感知了一下劍癡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蒙赤行聞言,沉默後,便沒有再開口。


    目光看向了一旁老君觀的方向。


    見一個能夠讓世界絕大多數男人魂牽夢繞的俏麗姑娘,正專心致誌的看著擂台上那兩道身影,像是明白了什麽。


    “看來是求到了汝陽王府。”


    這句話沒有主語,但是黑袍人知道他是在說誰,輕笑道:“榮鳳祥是商人,鑽一些規則內的漏洞很正常。”


    榮鳳祥,就是老道士避塵的俗家名字。


    不過,這個名字在大都當中,還有著另外一個含義。


    大都商會的會長。


    蒙元商幫行會的半個龍頭大哥。


    一個在財力上可以和萬三千爭鋒的家夥。


    “也是。”


    蒙赤行沒有在意,甚至心中還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


    “他還是決定了?”


    忽然,黑袍人開口,說了句題外話。


    “隻差最後一步了。”蒙赤行如實迴應。


    黑袍人嘿然一笑,而後道:“如果不是魔門至寶,我還真想毀了它。”


    “所以它才放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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