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冷風作陪,趙敏和劍癡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隻是依偎在一起,便成就一場完美的約會。


    不過即便如此,二人之間也不會缺少什麽話題。


    如今相守在涼亭之中,麵前是燒得通紅的小火爐,上麵還燙著一壺酒。


    趙敏開口問起了關於先前提到過的劍道的事情。


    “你先前說我需要走出自己的劍道,能詳細說說嘛?”


    雖然隻是約會中的話題,但是她問得卻格外認真。


    想想也是,情侶也是講求門當戶對的。


    這裏的門當戶有很多種理解,在以前,可以理解為家世背景,在後世,可以理解為家庭條件,但是在這個武者的世界當中,門當戶對,無疑代表著實力境界。


    正如西門吹雪和孫秀青最終的下場是分離。


    倘若孫秀青並不隻是一個普通的峨眉派弟子,而是如同葉孤城一樣的劍道高手。


    那二人的婚後生活絕對會增添許多樂趣,最終的結果,或許也不會是愛而放手。


    趙敏沒有聽過劍神的故事,卻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現在她既為了約會的話題,同時也是為了兩人的未來,向劍癡求教這個問題。


    劍癡聽到她這話也是露出了思索的神態。


    倒不是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


    天下武道練到最後即便不是殊途同歸,卻也有著不少相似之處。


    更何況,他雖然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開始接觸劍道,卻也是一個極短時間內就領悟了劍意的此道天才。


    他思考的是該如何為趙敏解答這個問題。


    沉吟片刻後,他道:


    “想要通過劍道走未來的宗師之路,無外乎三個方向。”


    “劍招、劍罡、劍意。”


    “若是想在劍道之路上走的更遠,最不可或缺的便是劍意,不過劍意講求機緣悟性且每個人領悟到的都不太一樣,在這裏我就不多贅述了。”


    “主要講講劍罡和劍招。”


    說著劍癡手指一勾,被放在一旁的赤龍牙便從劍鞘中飛出,落在劍癡的手裏。


    “看好了。”他輕聲提醒了一句。


    趙敏看得目不轉睛。


    就見劍癡隨手一揮,一道數丈長短的劍罡便被斬了出去,在地上犁出一條狹長的壕溝。


    “將內力附著在劍身上,再以淩厲之勢揮出便是劍罡,江湖人更習慣叫它劍氣,不過因為劍罡對內功修為要求較高,所以現如今精於劍罡的高手不多,比較出名的就是萬梅山莊的劍神西門吹雪。”


    說完劍癡又是一劍揮出。


    平平無奇,沒有剛才那一劍聲勢浩大,但是趙敏卻清晰的看見不遠處正緩緩飄落幾條枯幹的細絲。


    在半個唿吸之前,這些細絲還是一片完整的枯葉。


    是劍癡以極快的速度出劍,在一個瞬間內,將枯葉分割成了均勻的細絲。


    突出的就是一個又快又穩。


    “這就是劍招了,求快求穩求變化,江湖之中的劍派大都是以劍招聞名,如中原的五嶽劍派,不過要說如今江湖在這條路上走得最遠的,無疑是南海飛仙島的葉孤城。”


    “不說前無古人,但以後多半不會出現比天外飛仙還要完美的劍招了。”


    劍癡話音剛落,趙敏便好奇問道:“那你呢?”


    “我?”劍癡看向身旁的好奇少女,得意一笑道:“聽說過呂祖麽?”


    見趙敏疑惑的神色,劍癡隨手將劍鬆開,長劍懸而不落。


    而後猛地朝著一個方向急刺而去,隻是一個瞬間,院落中的假山便被貫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偶因博戲飛神劍,摧卻終南第一峰。”


    “這便是我的劍。”


    話音落下,赤龍牙調轉劍身飛入劍鞘。


    趙敏兩眼放光,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可劍癡卻提前將她的話堵了迴去。


    “放棄吧,這一招至少要領悟劍意才能學。”


    說著他又掃了眼身旁的少女,沒有絲毫婉轉道:“你的話估計這輩子都沒希望了,還是拿我先前送你的木劍過過癮得了。”


    他這話倒也不是故意刺激趙敏,而是事實的確如此。


    武者領悟到的劍意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會受到習練劍招的影響。


    若是劍招大開大合、直來直去,那劍意一般來說也會剛猛異常。


    若是劍招陰險、過分追求變化,那領悟出來的劍意也會偏向陰柔。


    所以武者練劍,除了天資驚豔之輩,一般而言都隻會有一個風格。


    但趙敏卻是不同,因為內功修煉是水磨功夫,需要時間的積累,所以這位天資綽約的少女,便開始吸納百家所長,力求以劍招克敵。


    這本來也沒錯,可趙敏學習劍法卻太過饑不擇食。


    剛猛淩厲的有,變化莫測的也有。


    這也就導致了她領悟劍意的難度要遠超尋常武者。


    趙敏也知道其中的緣由,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對劍癡如此直白的話語不滿。


    當即,她偏過頭,一副‘我生氣了,要哄哄’的模樣。


    劍癡則無奈地搖搖頭。


    果然,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忽然劍癡像是想到了什麽,拍了拍趙敏的肩膀。


    趙敏轉過頭,不見劍癡的身影,一旁的空地上卻響起了尖銳的劍鳴聲。


    趙敏又將頭偏過了一些。


    就見劍癡在院子當中舞劍。


    劍法不同於趙敏所學的任何一種劍法,可是當趙敏用自己所學的劍法帶入到劍癡對手的位置上,卻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招式被破的一幹二淨。


    無論是她從苦頭陀處學來的昆侖派劍法,亦或者是從阿大處學來的中原各大派劍招。


    隻要是擺在劍癡對手的位置上,皆逃不過被破解的命運。


    雖說劍招的威力主要看使用者。


    可若是一開始對方便施展了克製你的劍招。


    便是個人的實力再強,卻也難以招架。


    “這是什麽劍法?”趙敏心中困惑,打定主意待會要好好問個明白。


    現在嘛,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庭院中舞劍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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