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有專門學習他國語言的地方,不用來這。”


    盡管沒有聽懂蘇木話中隱晦的含義,聶紫衣還是極為認真的迴了一句。


    對此,蘇木隻是翻個白眼。


    學外語這個梗對於這個年代的人還是太超前了一些。


    沒有理會在自己耳邊就學外語展開一係列話題的聶紫衣,蘇木走到了藏書樓的門前,也沒有使多大的力氣,在門上推了一下。


    然後......


    “嘭——”


    看著仿佛碰瓷一樣的門板,蘇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臉懵逼。


    不是,他沒用力啊!


    哪怕這扇門不是向裏推,而是向外拉,也不至於這樣吧?


    一直喋喋不休的聶紫衣,這時候也停了下來,用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蘇木。


    愣了一瞬,蘇木迴過神來,彎腰將大門從地上撿了起來,放迴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然後朝聶紫衣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錦衣衛的藏書樓,連大門都是這麽的別致。”


    “一扇門而已,就算賠也用不了幾錢銀子。”


    對於蘇木這蹩腳的理由,聶紫衣表示不能理解。


    蘇木醫治一個病人都不止幾錢銀子吧?


    蘇木則是搖了搖頭,“我出來打工,為的是掙錢,是讓自己的錢袋鼓起來,而賠錢,則是從我的口袋裏掏錢,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這有違我的初衷,我的本心,孟子當初曾用宮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識窮乏者得我與,告誡我等勿失本心,我又怎麽能夠忘記!”


    聶紫衣:......


    頭一次見到有人將不想賠錢說的這麽正大光明。


    而就在聶紫衣在風中淩亂的時候,藏書樓中,傳出了一陣略微有些蒼老的笑聲。


    “哈哈哈——”


    “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宮室之美為之。”


    “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


    “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


    “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謂失其本心。”


    “道理沒有錯,就是你小子的本心歪了點。”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一個頭發花白,打扮的像是一個教書先生的老者,從藏書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手中還拿著一本書,好巧不巧的,正是《孟子》。


    “老夫子!”


    看到這老者的瞬間,聶紫衣便將其認了出來,語氣恭敬的打了聲招唿。


    蘇木則偏過頭去,見到是位年過半百的老先生,也就沒有了與之爭辯的打算,而是拱了拱手,道:


    “老先生,能告訴我道家的符籙典籍在哪個位置嗎?”


    鄭東流這時候從樓上走了下來,聽到蘇木的問話,隨手將自己手中的孟子放在櫃子上,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


    “你右手邊的第三個櫃子。”


    蘇木:???


    倒不是他想要質疑,而是這堪比瀏覽器響應的迴答速度是怎麽迴事?


    一旁的聶紫衣,見到了蘇木的這副表情,有些得意的說道:“老夫子在這裏都待了十五年了,這些書籍的位置,他老人家早就熟記於心了。”


    “老頭子就是活得久了點,算不得什麽。”


    鄭東流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語氣中也沒有絲毫的自得,看起來應該是發自內心的。


    蘇木抱著狐疑的態度,來到了那處櫃子,隨手拿起了一本書,見到那果然是講述符籙的書籍,再看向鄭東流的時候,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


    這就是古代的搜索引擎嗎?


    讚歎過後,蘇木便收迴了目光,翻閱這自己眼前的這些書籍。


    ......


    ......


    另一邊。


    聶紫衣輕車熟路的在門口處的櫃子裏找到了茶葉和茶具。


    “老夫子,我去給您泡茶。”


    “想喝就直說,每次來我這都是這一套,也沒點新意。”


    鄭東流笑著搖了搖頭。


    聶紫衣聞言,吐了吐舌頭。


    “我這不也是尋思孝敬您老人家嘛。”


    “用老頭子的東西來孝敬老頭子?許久不見,你這小丫頭倒是越來越油嘴滑舌的了。”


    聶紫衣笑了笑,沒有在意,拿著茶壺就去沏茶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鄭東流搖了搖頭,“臉皮也變厚了。”


    ......


    ......


    時間轉眼就到了下午。


    蘇木有些惆悵的放下了最後一本講述符籙的典籍。


    “錦衣衛也沒有啊,是專業不對口嘛,仔細想想,我當初是怎麽會想到來錦衣衛找符籙典籍,果然是最近熬夜熬多了,神誌都有些不清醒了。”


    搖了搖頭,蘇木站起身,朝著聶紫衣和鄭東流的方向走去。


    “紫衣,你覺得那小子怎樣?”


    “什麽怎麽樣,混蛋一個,就隻會欺負我。”


    “唉,此言差矣,歌笑當初和他夫人初次見麵的時候也是冤家來著。”


    “總之,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他!”


    蘇木:!!!


    他這是吃到瓜了?


    老夫子這是要給聶紫衣保媒拉纖?


    誰家小夥子這麽倒黴?


    正當他想著,鄭東流也注意到了他的到來,笑了笑。


    “算了,兒孫自由兒孫福,老頭子我還是少摻和的為妙。”


    說著,他就站起身來,朝著樓上走去。


    蘇木這時候則是湊到了聶紫衣的身邊,小聲問道:“誰啊?”


    聶紫衣被身後冷不丁的聲音嚇了一跳,在看到是蘇木後,已經掄出去的拳頭將錯就錯,不過很快就被他身上的上清五力士符給攔了下來。


    而見到聶紫衣這幾乎已經化為了本能的動作,蘇木不由得再次為老夫子話中的男主角默哀了一次。


    娶聶紫衣,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勇氣與決心。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夥子這麽倒黴。


    再次為那位不知名的仁兄歎了口氣。


    “什麽誰啊?”


    聶紫衣見到自己的拳頭又被攔了下來,有些失望,但還是問了一句。


    “剛才老夫子不是要給你介紹對象嗎?”


    “我和你說,老夫子我看人不錯,介紹的人應該也比較靠譜,你還是從了的好,不然就你這暴脾氣,二十五以後準嫁不出去。”


    看著眼前的蘇木,聶紫衣又想到了剛才老夫子的話,一陣羞憤。


    不過還沒等她發作,蘇木便先一步的離開了藏書樓。


    “果然是個混蛋!”


    聶紫衣跺了跺腳,跟了出去。


    鄭東流這時候聽著樓下的對話,笑著將手中《孟子》翻了一頁。


    “混蛋?要老頭子說,是笨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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