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朱一品後,曹少欽這邊也收到了手底下人關於西城戰鬥情況的匯報,眸光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


    顯然是對血刀小祖的失敗不可置信。


    倒不是說血刀小祖的武功已經到達了京城內無人能敵的地步,而是匯報的內容中,關於戰鬥留下來的痕跡的描述。


    除了短成兩截的發簪,以及一些血跡之外,便是一些如同遭受到烈火焚燒的焦黑地麵。


    而關於血刀小祖的戰鬥餘波,卻是一點也沒有提及。


    他可不相信手底下的人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唯一的解釋就是,出手之人的實力,讓血刀小祖感到絕望,連與之交手的勇氣都沒有。


    不然,哪怕是他親自出手,血刀小祖若是真的全力以赴,二十招以內也不一定能將其拿下。


    “純陽內力......京城之中,修煉純陽心法.......難不成汪直真的出手了。”


    在看到匯報中記載的焦黑地麵,曹少欽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純陽內力。


    在這個世界裏,上乘武學以上的功法,會根據性質,分化出陰、陽、混元三種屬性。


    而能夠造成焦黑地麵的,無疑是陽屬武學當中的純陽,乃至至陽武學才有可能辦到。


    京城之中,修煉陽屬武學的人沒有幾位,其中最出名的,便是皇帝身邊的那位佛印大師。


    不過佛印大師常年陪伴於皇上左右,輕易不會出宮,而且他在宮中的探子也確定了佛印今天並未離開皇宮。


    其次,便是曹少欽懷疑的汪直。


    雖說汪直是個太監,但不可否認的是,此人天賦極高,初擔任西廠廠公時,僅僅隻是個宗師初期的武者,可他卻憑借著從古籍中記載的隻言片語,效仿前朝武學宗師,逆練陰陽,最終以純陰之軀,練出了一身陽屬性內力,剛猛無匹,在同境界中少有敵手,又因手段狠辣果斷,一年之內連續辦理大大小小數十個案子,這才讓西廠站穩了腳跟。


    所以,報告中提到的地麵焦黑,讓曹少欽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汪直的身上。


    同時也隻有汪直出麵,才能平日裏自大輕狂的血刀小祖不戰而退。


    “我就不信你汪直能夠放下整個西廠的事務不理,去給一個小子當護衛。”


    曹少欽的臉上浮現出陰鷙的表情。


    顯然已經認定了出手的就是汪直。


    沒多久,一隻信鴿便從東來旺酒樓的窗戶中,飛了出去,不知飛向何方。


    ......


    ......


    與此同時,蘇木也見到了被楊宇軒帶出酒樓的朱一品,邁步走了過去。


    楊宇軒見到來人,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卻也沒多在意。


    這裏可是東廠的據點,從跑堂的,到後廚員工,清一色的東廠番子,沒有殺手敢光明正大的在這裏動手。


    “朱大夫,別來無恙啊。”


    蘇木走到近前,看著朱一品笑著說了一句。


    朱一品聞聲一愣,下意識的開口說道:“蘇大夫,你可......”


    可是很快,他的聲音便止住了,看著來人,眼中滿是疑惑。


    這黃臉漢子是誰?


    倒是一旁的楊宇軒斜斜的看了蘇木一眼,道:“是易容術吧。”


    江湖上懂得易容術的人不再少數,像蘇木這般惟妙惟肖的也有不少,所以他並不意外。


    朱一品卻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時候來到了蘇木麵前,就要摸他的臉。


    不過還沒等他的手落在蘇木的臉上,蘇木卻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人皮的哦。”


    聽到這話,朱一品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隻覺得脊背一陣涼氣上湧。


    “人,人皮......”


    “人臉麵具的材質有很多種,不過能夠做到他這般,連一些細微表情變化都不會出現破綻,恐怕是將活人的臉皮活生生的從臉上取下,然後泡到特殊的藥水中製作而成的吧。”


    楊宇軒這時候惡意滿滿的解釋了一句,將朱一品給嚇得不輕,顯然是對於朱一品在包廂中質疑他實力的報複。


    “對了,蘇大夫,你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


    朱一品在聽了楊宇軒的解釋後,是徹底對蘇木臉上的麵具沒了興趣,這時候開口轉移話題。


    “嗯,人已經送迴去了,明天估計就會出現在你身邊了吧。”


    蘇木顯然也不打算在人皮麵具的話題上多做拓展,他怕自己真的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


    畢竟他隻說了是人皮的,沒說是不是麵具。


    “還,還來啊?”


    朱一品顯然也是對那位動不動就拔劍的女俠沒什麽好印象。


    “嘛,怎麽說你腦子裏記得的東西,對東西兩廠來說都是不小的功勞,派人來保護你也是正常的吧,不出意外,你身邊這位東廠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從明天開始應該也會留在你身邊吧。”


    說著,蘇木看向了楊宇軒的方向。


    楊宇軒也是毫不避諱的和蘇木對視,麵無表情的說道:“是從現在開始。”


    說完,還沒等蘇木再次開口,楊宇軒便率先發問道:“所以你是要帶他迴錦衣衛?”


    在楊宇軒看來,東西兩廠的高層都問過話了,錦衣衛的人也一定不會放過朱一品。


    這時候看向蘇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戒備。


    他是東廠的人,自然不願意看到朱一品被錦衣衛帶走。


    朱一品這時也看向了蘇木。


    說實話, 他真的不想再去錦衣衛走一遭了。


    光是東西兩廠,這兩趟下來,他就感覺半條命都沒了,這要是再去一趟錦衣衛,他還能有活路?


    然而讓兩人都有些意外的是,蘇木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肯定是不會帶朱大夫去錦衣衛的,至於會不會有其他人來,那我就不確定了。”


    “這樣嗎?那就好那就好。”


    朱一品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去錦衣衛就行。


    楊宇軒也同樣鬆了口氣,顯然他並不覺得如果蘇木執意帶朱一品去錦衣衛,自己能將其攔下。


    “行了,沒什麽事,就先迴去吧,把你送迴去,我還要去忙醫館的事情呢,這些天閉館,可是耽誤了不少事呢。”


    “啊?”


    “怎麽了?”


    見朱一品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蘇木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什麽沒什麽。”


    朱一品連連擺手,心中卻是在為陳安安祈禱了起來。


    祈禱對方不會氣壞身子。


    畢竟,陳幕禪的頭七也過去了,他們醫館總不能一直不營業,怎麽說還有那一大家子的人要養呢。


    可蘇木這一開館,恐怕來天和醫館的病人又要變少了吧,也不知道陳安安能不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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