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時近正午。


    蘇木看著最後一名病人離去,伸了個懶腰,臉上說不出的滿足。


    起初,他確實是為了刷熟練度才重開的醫館,但現在,在看到那些病人們苦著臉進門,然後笑著走出去,蘇木就感覺這一切都值得了。


    至於診金......壓榨窮人的錢多不人道。


    更何況,壓榨一百個窮人也沒有坑一個貴人來的錢多。


    來錢慢,又敗壞自己的名聲,他又不是傻子,幹嘛做這種事?


    “這裏就是一家醫館?”


    就在蘇木準備迴後院給自己倒壺茶的時候,一個身穿錦袍的女子走了進來,四下打量著醫館的布局,眼神中說不出的嫌惡。


    蘇木也感覺到了對方眉宇間的煞氣,眉頭一挑,走了過來問道:“姑娘可是來看病的?”


    來人在蘇木的身上打量了幾眼,嘴角微微上揚。


    “沒錯,我就是來看病的,就怕你這小醫館醫不好。”


    說完,她便大馬金刀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出胳膊,搭在了脈枕上。


    “備好診金就好。”


    蘇木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對方言語中的鋒銳,診起了脈。


    “脈搏平穩有力,節律均勻,姑娘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是嗎?”


    隨著女子的聲音響起,蘇木診得的脈象,開始變得紊亂了起來,時而急促,時而舒緩。


    真可謂是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姑娘這脈象倒是有趣。”


    蘇木笑了笑,迴身拿了放在櫃子裏的針灸袋。


    “你幹什麽!?”


    看到蘇木手中的針灸袋,女子本來還有得意的神情忽然一變,戒備了起來。


    “當然是給姑娘你醫病啊。”


    蘇木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針灸袋中抽出了兩根銀針,手指一彈,在女子的督脈和足少陽膽經上分別紮了一針。


    頓時女子隻覺得自己的頭腦一陣清明,感知變得無比敏銳,思考的速度都變快了不少,但同時,丹田處的內力卻變得凝滯了起來,無法調動分毫。


    “你對我做了什麽!”


    女子眼含煞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握腰間長刀,也隻有這樣,才能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


    蘇木見狀,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都說了,給姑娘你治病啊,不信你自己摸摸,現在脈象是不是正常了。”


    “是,是嗎。”


    女子這時候也知道對方是看出來了自己用內力擾亂脈象,氣勢一瞬間就弱了幾分。


    “那既然治好了,這針什麽時候可以拔?”


    “自然是要等姑娘付了診金後,小醫館從來都是先付診金後治病,先為姑娘治病本就有些壞了規矩,不過醫者父母心,所以先治病也無妨,但診金終究是要付的。”


    聽到蘇木開口要錢,聶紫衣嘴角微微上揚,滿不在意的笑道“不就是要錢嘛,吧多少錢,姑奶奶我給得起!”


    她可是提前打聽過了,這小醫館治一個病人也就幾錢銀子,多了也要不了十兩。


    可就在她拿出錢袋,準備隨便掏出一塊碎銀子時,蘇木的話卻差點讓她驚掉下巴。


    “不多,隻要區區一百兩。”


    “多少!?”


    “一百兩啊,沒辜負您對小醫館的印象吧。”


    蘇木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聶紫衣聞言,拿著錢袋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一百兩,她一個月的俸祿都沒有一百兩啊!(綜武世界,請勿套入曆史)


    這不是搶錢呢嗎!


    “姑娘若是願意付黃金也行,隻要十兩。”蘇木依舊保持著微笑,這就是他的人生態度了。


    窮人看病,富人掏錢。


    這不,一下子半個月的營業額就到手了。


    “沒有!大不了本姑娘自己拔!”


    聶紫衣氣哄哄的偏過頭去,將錢袋收了起來,卻是不打算付錢。


    但就在這個時候,蘇木卻幽幽提醒了一句,“姑娘,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是我的獨門針法,要是旁人貿然的拔了,恐怕穴道會一輩子都解不開,你也不想自己苦心修煉的內力,從今以後都無法調動吧?”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聶紫衣猛轉過頭,死死的盯著蘇木的雙眼,如果目光能殺人,此刻蘇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不過很可惜,目光不能殺人,對上了聶紫衣的眼睛,蘇木笑眯眯的伸出了手掌。


    “誠惠一百兩銀子。”


    聶紫衣聞言,又看了眼自己穴位上的銀針,眼珠一轉,雙手直接握住了蘇木的手腕,晃了起來,同時用能膩死人的聲音,嗲嗲的開口道:


    “小哥哥,就不能便宜一些嘛,人家今天出門沒帶那麽多的錢。”


    “小本生意,概不講價。”


    蘇木見狀,沒有絲毫猶豫一口迴絕。


    開玩笑,不露胳膊不露腿,金剛不壞神功練到圓滿都沒你無漏無缺,哪個幹部抵禦不住這種誘惑?


    此話一出,聶紫衣的嘴角又一下子垂了下去,十分不情願的從錢袋裏拿出了十兩黃金,拋給了蘇木。


    “拿了錢,就快給我把銀針拔了!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


    “那當然,錢貨兩訖嘛。”


    接了錢,蘇木手指在金錠上捏了一下,確定是黃金而不是其他金屬後,笑著將銀針拔了。


    銀針離體的瞬間,那股內力受製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聶紫衣運行著內力,笑眯眯的看向了蘇木,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善。


    “蘇大夫......”


    “怎麽了嘛?”


    蘇木起身就要迴後院沏茶,就聽到聶紫衣的聲音轉過頭,絲毫沒有在意她眼中的殺氣,隻是拿著手中的金錠,朝著聶紫衣的方向揮了揮手。


    笑容十分和善,眼神也不像聶紫衣,沒有絲毫的惡意。


    但聶紫衣的眼睛卻是看到了蘇木手中的金錠,在看到蘇木的手指微微陷了進去後,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後撤了兩步。


    “沒,沒事,您請便。”聶紫衣有些尷尬的笑著。


    雖然金錠較銅鐵要柔軟許多,但如此指力,若是沒有專門修煉什麽指功,恐怕至少要先天圓滿境界的高手才能辦到。


    看來她在錦衣衛得到的情報沒有問題,這醫館大夫果然是個高手。


    當即,眼神中的惡意消散了一些。


    她和蘇木之間本來就沒什麽仇怨,之所以之前看他眼含惡意,純粹是把對方當成走後門的了,現在知道了對方的實力遠高於自己,那她的惡意自然也消散了大半,畢竟能者居之嘛。


    索性,她十分乖巧的坐在了椅子上,等著蘇木從後院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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