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永望被扶著在屋內坐下,他在玄冰窖裏呆的時間過長,被寒氣侵噬,臉色還沒有恢複。


    餘成禮與喻雲水看了一眼遠處,忍不住問道:“阿渺他……”


    眼見大陣開啟,餘渺及時將餘永望送出,才算阻止了這一場禍劫。


    但緊跟著,餘渺又迴了冰窖內。


    一時之間,夫妻倆也沒鬧明白,他們的兒子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沒事了。”餘永望長長歎出一口氣,“阿渺的困境已解,他返迴冰窖修煉,隻是因為那裏夠清靜。


    他體內的兩股精神力融合之後,玄冰窖的那點寒氣,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餘成禮與喻雲水這才露出徹底釋懷的笑容。


    餘成禮道:“這次,我們欠了韓公子一個人情。您看……”


    “不急。”餘永望搖頭,“這個人情,讓阿渺自己去還便是。再說,那本書的來曆,我始終覺得不太安心,希望阿渺能盡快迴學宮,仔細查明一切。


    眼下,更為重要的,是鬼姬的形蹤。說她離開十月城了,我是不信的。上次,她也算跟阿渺打了個照麵,以她的修為,隻怕也察覺到了阿渺的秘密。”


    餘成禮與喻雲水的麵色凝重起來,“餘家也好,十月城的守衛也好,該搜的地方都搜過了,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餘永望凝著眉毛,“新朝開始後,四族的關係就越來越疏離。鬼姬突然跑了出來,肯定不是什麽巧合。


    然而我真正擔心的,並不止是她會向我們餘家動手。隻怕,還有更大的陰謀在醞釀。


    我已經讓人去妖族死地打探情況,希望在事發之前,季城主與石靈聖能趕過來。也但願,隻是我想多了。”


    ……


    太虛學宮。


    筆劍閣附近的一片茂密樹林,兩個身影對麵而立。


    江翰飛看了一眼十幾步之外的白霖雨,朝眼前的伍音蘿道:“我不知道韓枕山那家夥對你說了什麽,所以你才對我誤會這麽深。


    我敢對天發誓,我絕沒有做過對你不利的事。音蘿,我們幼年就認識了,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任我嗎?”


    “韓枕山不是外人。”伍音蘿翻著眼皮,“他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起經曆過生死。還有,江翰飛,我和你之間也沒有你說地那麽近。


    你去青綠城的時候,因為你欺負人,我揍過你一頓,就這樣而已,談不上什麽深交。


    至於其他的,你也別多想,不管我爹娘怎麽想,反正我將來是不會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的。”


    江翰飛的眼裏湧起怒意,“你喜歡的人,難道是餘渺嗎?”


    伍音蘿眼珠子一轉,昂起下巴,“沒錯,我就是喜歡他。”


    “嗬嗬。”江翰飛冷笑,“你爹娘恐怕是不會讓你嫁個病秧子的。哦,對了,別說我沒提醒你。


    鬼姬可是餘家的大仇人,餘渺就算不病死,遲早也是要死在她手裏的!”


    “你……”伍音蘿聽了,當即豎起了眉毛,正想動手,已經有人的動作快過她。


    數粒冰彈破開寂靜的夜,直衝著江翰飛的臉上飛去。


    韓枕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不是要比試嗎?就今天好了!”


    江翰飛本來就在氣頭上,被這樣一打岔,更是怒火滔天,狼狽地躲過一連串的冰彈攻擊後,抽出腰間雙棍攀上一棵巨樹,“韓枕山,有本事就上來當麵對打,背地使暗器算什麽本事!”


    “當我怕你?”韓枕山撞了撞拳頭,一層細密的金屬片包住他的一雙手,清脆的撞擊音響起,“嘴巴這麽臭,今天就打地你滿地找牙!”


    說完,韓枕山幾步跨上枝頭,飛躥著挨近江翰飛。


    兩人很快正麵相遇,丁零當啷的聲音與火花不時冒起。


    武道與靈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靈道是一門可以隔空的法術,而武道則更像是一場堅實的硬戰。


    尤其是一階學童,還在聚氣打通渾身筋脈的時期,哪怕是擁有不錯的武器,也無法借助武器施放勁力。更多的,則像是兩個普通打架的小孩,你一拳我一腳,招招入肉。


    韓枕山之前的暗器,算是取了個巧。


    當然,也不是隨便哪個修練武道的,都能像他一樣有天賦,可以利用暗器來取巧。


    而且一般修煉武道之人,多為貧苦出身,通常在成為高級武師,甚至武尊之前,都很難擁有一套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出色武器。


    韓枕山與江翰飛,是兩個例外罷了。


    伍音蘿退到白霖雨身邊,裴新筠也在,三人看著高處兩個比鬥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其實我覺得,修煉武道也挺有意思的。”伍音蘿道。


    白霖雨不由一笑,“如果讓那些修煉武道的貧家子弟聽了,估計想打死你。況且,正常情況而言,靈道的確是要壓過武道的。”


    裴新筠疑惑,“他們兩個,一個是副城主的兒子,一個是羽族大長老的弟子,又不缺錢,為什麽要修武道?”


    白霖雨迴答,“韓枕山是什麽情況我不知道,但江翰飛會選擇武道,那是因為傳承的問題。他的父祖都是修的武道,也算是少有的能崛起的武道家族吧。”


    “可惜,心術不太正。”裴新筠直搖頭。


    想起初來太虛學宮,江翰飛對他說的那些話,擺明就是在挑撥他與餘渺。


    兩相一比較,還是餘渺要磊落地多。


    盡管那家夥,總是氣死人不償命。


    剛剛他和韓枕山趕過來,正好聽到江翰飛詛咒餘渺的話。如果不是韓枕山動作快,他還真想親自教訓一下江翰飛這個壞小子。


    樹上比鬥的兩人,沒有心思,也沒有精力去聽底下的人在議論什麽。


    江翰飛與韓枕山的年齡差不多,屬性也同為不一般的“冰”。韓枕山的天分雖然更高,但江翰飛因為家勢傳承的緣故,出招更為老練。


    一時間,兩人難分勝負。


    兩人躍過一棵棵樹尖,誰也不願先喊停。


    眼見兩人往樹林深處而去,裴新筠、白霖雨與伍音蘿三人也趕緊追了過去。


    與此同時,樹林深處,正有人在神貫注地修練技法。


    以他為中心,身周十步遠的地方漸漸旋起了微風。越靠近中心,風力越大,無數飛塵沙石、枯枝落葉飛卷而起……


    筆劍閣的另一邊,餘渺踏下飛船,深唿吸一口氣,感受著學宮熟悉的氣息。


    彎起唇角,他終於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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