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喻雲水巡視過餘府附近的防禦陣法後，正準備趕往玉壺苑，忽見一名族內弟子匆匆將一個布包送到跟前。
“剛剛羽族大長老的弟子，韓公子親自送過來的，說是務必交到夫人手上。”說完，那弟子退下。
喻雲水打開布包，裏麵是一本半舊不新的書，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充進鼻間。
喻雲水不由翻開來，一片古老的文字氤氳在淡色血跡中。
……
耀靈峰，太虛學宮之東，由羽族天陽盟成員值守。
韓枕山的目光看著已經愈攏的指尖劃痕，出聲道：“羊師伯，你說咱們玉舞峰特產的雲霧冰片，一般是用來控製練功走火入魔的人，令他們鎮定心神。
也就是說，是用來壓製精神力的。那有沒有可能，有的人精神力過於龐大，所以要靠這雲霧冰片來舒緩？”
喝著果酒的羊翼神情一愣，“這倒是沒見過。一般來說，每一階的修煉之人，都隻能承受本階相應的精神力。
通常隻會是，低階練功者到了一定的程度急於求成，想要強行突破本階，又或者是釋放了越階功法，才會引得魂海崩潰。
這樣的人，如果底子好，運氣佳，時間也來地及的話，靠雲霧冰片或許還能有一線挽救的生機。
但事後，原本的功力以及身體狀況也會大大地虧損。更多的，隻怕是迴天無力了。”
頓了頓，羊翼沉吟道：“至於你說的過於龐大的精神力，就等於是低階承受高階的力量，無論是哪一階，都不大可能。
比如一階學童與二階靈師或武師，相差的距離就已經算得上井水與湖水的差距。而到了四階尊級，每晉一級，都是天與地的差別，誰又能承受得了？”
韓枕山心裏默念，餘渺那隻妖孽恐怕就是那個不可能。
“那玄冰又是什麽來曆？”韓枕山道：“它會對修煉起到什麽作用嗎？”
羊翼搖頭笑了笑，“玄冰出自無定海，據說是鱗族古族鮫人族的囚禁秘地，裏麵通常關押著兇猛的靈獸。
至於四族的修煉之人，不要說修煉了，不被那寒氣侵噬就不錯了。總之，普通人是絕不敢碰的。”
……
玉壺苑，喻雲水將手中的書遞給丈夫，“你與阿渺都喜歡研究各族古語，韓公子特意將書送到我的手裏，說明他很可能發現了什麽。或許，對阿渺有所幫助。”
餘成禮接過，細細看了看，很快神色凝重起來，“這書，有點古怪。”
“嗯。”喻雲水點頭，“我雖然看不懂這些文字，但也看地出這本書是被種下了某種秘咒，需要特定族類的血才能解開真正的文字。”
餘成禮看向喻雲水，“韓公子？”
喻雲水輕歎，“他的身世，的確有點複雜，羽族真正知道的人也不多。這些以後再說，你先解出這些文字。”
餘成禮不再多問，開始琢磨起麵前這些古老而又晦澀的文字來。
……
“羊師伯。”韓枕山將果酒杯與羊翼的一碰，“我記得，咱們羽族已經禁止藥劑師再製作夢極丹了吧？
我小時候倒是見過一迴，差點沒當糖豆吞下，後來那個藥劑師還被狠狠抽了。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羊翼喝了幾杯果酒，麵色有點發紅，“唉，夢極丹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那些居心不良的壞東西而已。
其實，夢極丹真正的來曆，還挺美的……”
聽完羊翼的淒美故事後，韓枕山來了句，“那從始朝到殷朝，有沒有人服食過夢極丹後，還能複活的？”
“沒可能！”羊翼很篤定地道：“夢極丹後來又被稱為‘地獄丹’，都下地獄了，還怎麽活？”
“萬一真有呢？”韓枕山問。
羊翼笑地眼淚都出來了，“傻孩子，你今天是撞邪了嗎？盡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很肯定不會有，如果有，那我羊翼的名字也該倒過來寫了。”
韓枕山笑了笑，輕歎著看向空中被雲霧遮掩的月亮。
餘渺啊餘渺，可千萬別讓他失望啊。
他有預感，做為妖孽的朋友，以後的日子應該也會很妖孽。
所以，活過來吧！
……
第五百八十七次失敗，餘渺的意識再次感到昏沉。
這段時間，他魂海裏的星團或停或聚，但就是沒有要黯淡消失的征象，這是要徹底霸占他的魂海和軀殼，讓他永遠做個活死人嗎？
這樣有什麽意義呢？
難不成，那股外來的精神力還能單獨撬走他的魂海，一統天下嗎？
如果是這樣，就該徹底打壓他自己的那股精神力才對。
不過似乎從它出現開始，就從沒這麽幹過。
可能是出於一頭巨獸對一隻小螞蟻的蔑視吧。
意識歎息著，正準備昏沉過去養精神，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很微弱，像是隔著幾座大山傳過來的。
“阿渺，我知道你在聽，接下來，你要做一個選擇。”
是祖父餘永望的聲音。
餘渺的意識立即強撐起精神來，他沒有迴應，因為即便他迴應，他的祖父也聽不到。
這八年來，他昏迷過很多次。
雖然不能迴應，但每迴聽到祖父的聲音，還是覺得很溫暖，至少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
但這一次，祖父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太尋常。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讓你訓練匯聚自己的精神力，希望你越來越強，能壓過那股外來的精神力。
但這些年過去了，想必你也清楚，隨著你長大，那股精神力也越來越龐大。也就是說，它也在成長，而以你的力量，根本無法壓製過它。
這一次，你的情況更嚴重，我能感覺得到。那麽下一次呢？”
玄冰窖外，喻雲水與餘成禮同時紅了眼眶。
“融合。”長長的停頓過後，餘永望深吸一口氣，聲音隨著靈力傳輸進玄冰窖，“我無法保證那樣的後果。
也不知道如果你再次醒過來，還會不會是原來的你。也許是開始，也許……是結束。阿渺，我們相信你的選擇，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傳音結束。
一片死寂。
喻雲水與餘成禮兩人靠在一起，眼淚無聲無息落下。
餘永望坐在原地，閉上了眼睛，臉上是少有的悲戚之色。
一族之長，也有軟弱之處。
“剛剛羽族大長老的弟子，韓公子親自送過來的，說是務必交到夫人手上。”說完，那弟子退下。
喻雲水打開布包，裏麵是一本半舊不新的書，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充進鼻間。
喻雲水不由翻開來，一片古老的文字氤氳在淡色血跡中。
……
耀靈峰，太虛學宮之東，由羽族天陽盟成員值守。
韓枕山的目光看著已經愈攏的指尖劃痕，出聲道：“羊師伯，你說咱們玉舞峰特產的雲霧冰片，一般是用來控製練功走火入魔的人，令他們鎮定心神。
也就是說，是用來壓製精神力的。那有沒有可能，有的人精神力過於龐大，所以要靠這雲霧冰片來舒緩？”
喝著果酒的羊翼神情一愣，“這倒是沒見過。一般來說，每一階的修煉之人，都隻能承受本階相應的精神力。
通常隻會是，低階練功者到了一定的程度急於求成，想要強行突破本階，又或者是釋放了越階功法，才會引得魂海崩潰。
這樣的人，如果底子好，運氣佳，時間也來地及的話，靠雲霧冰片或許還能有一線挽救的生機。
但事後，原本的功力以及身體狀況也會大大地虧損。更多的，隻怕是迴天無力了。”
頓了頓，羊翼沉吟道：“至於你說的過於龐大的精神力，就等於是低階承受高階的力量，無論是哪一階，都不大可能。
比如一階學童與二階靈師或武師，相差的距離就已經算得上井水與湖水的差距。而到了四階尊級，每晉一級，都是天與地的差別，誰又能承受得了？”
韓枕山心裏默念，餘渺那隻妖孽恐怕就是那個不可能。
“那玄冰又是什麽來曆？”韓枕山道：“它會對修煉起到什麽作用嗎？”
羊翼搖頭笑了笑，“玄冰出自無定海，據說是鱗族古族鮫人族的囚禁秘地，裏麵通常關押著兇猛的靈獸。
至於四族的修煉之人，不要說修煉了，不被那寒氣侵噬就不錯了。總之，普通人是絕不敢碰的。”
……
玉壺苑，喻雲水將手中的書遞給丈夫，“你與阿渺都喜歡研究各族古語，韓公子特意將書送到我的手裏，說明他很可能發現了什麽。或許，對阿渺有所幫助。”
餘成禮接過，細細看了看，很快神色凝重起來，“這書，有點古怪。”
“嗯。”喻雲水點頭，“我雖然看不懂這些文字，但也看地出這本書是被種下了某種秘咒，需要特定族類的血才能解開真正的文字。”
餘成禮看向喻雲水，“韓公子？”
喻雲水輕歎，“他的身世，的確有點複雜，羽族真正知道的人也不多。這些以後再說，你先解出這些文字。”
餘成禮不再多問，開始琢磨起麵前這些古老而又晦澀的文字來。
……
“羊師伯。”韓枕山將果酒杯與羊翼的一碰，“我記得，咱們羽族已經禁止藥劑師再製作夢極丹了吧？
我小時候倒是見過一迴，差點沒當糖豆吞下，後來那個藥劑師還被狠狠抽了。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羊翼喝了幾杯果酒，麵色有點發紅，“唉，夢極丹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那些居心不良的壞東西而已。
其實，夢極丹真正的來曆，還挺美的……”
聽完羊翼的淒美故事後，韓枕山來了句，“那從始朝到殷朝，有沒有人服食過夢極丹後，還能複活的？”
“沒可能！”羊翼很篤定地道：“夢極丹後來又被稱為‘地獄丹’，都下地獄了，還怎麽活？”
“萬一真有呢？”韓枕山問。
羊翼笑地眼淚都出來了，“傻孩子，你今天是撞邪了嗎？盡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很肯定不會有，如果有，那我羊翼的名字也該倒過來寫了。”
韓枕山笑了笑，輕歎著看向空中被雲霧遮掩的月亮。
餘渺啊餘渺，可千萬別讓他失望啊。
他有預感，做為妖孽的朋友，以後的日子應該也會很妖孽。
所以，活過來吧！
……
第五百八十七次失敗，餘渺的意識再次感到昏沉。
這段時間，他魂海裏的星團或停或聚，但就是沒有要黯淡消失的征象，這是要徹底霸占他的魂海和軀殼，讓他永遠做個活死人嗎？
這樣有什麽意義呢？
難不成，那股外來的精神力還能單獨撬走他的魂海，一統天下嗎？
如果是這樣，就該徹底打壓他自己的那股精神力才對。
不過似乎從它出現開始，就從沒這麽幹過。
可能是出於一頭巨獸對一隻小螞蟻的蔑視吧。
意識歎息著，正準備昏沉過去養精神，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很微弱，像是隔著幾座大山傳過來的。
“阿渺，我知道你在聽，接下來，你要做一個選擇。”
是祖父餘永望的聲音。
餘渺的意識立即強撐起精神來，他沒有迴應，因為即便他迴應，他的祖父也聽不到。
這八年來，他昏迷過很多次。
雖然不能迴應，但每迴聽到祖父的聲音，還是覺得很溫暖，至少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
但這一次，祖父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太尋常。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讓你訓練匯聚自己的精神力，希望你越來越強，能壓過那股外來的精神力。
但這些年過去了，想必你也清楚，隨著你長大，那股精神力也越來越龐大。也就是說，它也在成長，而以你的力量，根本無法壓製過它。
這一次，你的情況更嚴重，我能感覺得到。那麽下一次呢？”
玄冰窖外，喻雲水與餘成禮同時紅了眼眶。
“融合。”長長的停頓過後，餘永望深吸一口氣，聲音隨著靈力傳輸進玄冰窖，“我無法保證那樣的後果。
也不知道如果你再次醒過來，還會不會是原來的你。也許是開始，也許……是結束。阿渺，我們相信你的選擇，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傳音結束。
一片死寂。
喻雲水與餘成禮兩人靠在一起，眼淚無聲無息落下。
餘永望坐在原地，閉上了眼睛，臉上是少有的悲戚之色。
一族之長，也有軟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