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改變不了你所認定的事。”黑衣人正是獨孤歐陽。


    “我也知道你為什麽突然來找我吵架。這皇城之中崗哨眾多、暗探密布有監視我的自然也有監視你的。”白嫋說。


    獨孤歐陽直截了當的問。“我們不能在這兒停留太久,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幫我發一個布告。”白嫋說著在袖中拿出一封信。信封上的印記來自於江湖。


    ……


    翌日清晨。


    白嫋剛剛睡醒打算去外麵走走,剛開門便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楊子葉。


    “我都說了我不會跑的,你們姚國主可真是不放心啊!”白嫋打了個哈欠說。


    “看守你是我的職責所在,自當寸步不離才會安心。”


    白嫋看楊子葉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楊子葉一大早守在門口不止是為了盡職。


    “你有話要問我?”


    “沒有。”


    “今日不問,我以後都不會再說了!”


    “你是如何將那些錢款追迴的?我是親眼看見那些受難國將錢款瓜分了的。”楊子葉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白嫋笑了笑說:“就這啊?自然是我換的啊,用金子換的。”


    “金子?”


    “我說楊郡公,你駐守皇城也一年有餘了吧,你不知道霧都密林有金礦嗎?”


    楊子葉確實不知道,他雖說駐守在這裏的確是很長時間但是霧都密林他從未派人踏足過。一來他知道方都曆代國主都很少派人涉足那裏。二來就是密林之外多煙瘴,靠近者大多會導致神誌不清而死無全屍。還有就是姚國主派給他的人手隻夠勉強維持城防,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讓他探索這個地方。


    “霧都密林向來鮮少有人踏足,你不會是為了誆騙我隨便編的瞎話吧!”


    白嫋也不爭辯隻是走到了麵前的涼亭中坐了下來。


    “的確鮮少有人踏足,但你不會沒聽說過上藝閣試煉曾設在霧都密林吧。我就是上藝閣中那進入密林者之一啊。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問獨孤歐陽,就是他和我一起進去的。”


    楊子葉半信半疑:“真的?”


    白嫋不緊不慢的說:“當年我們進入霧都密林偶然見得密林之中問荊草遍布所以便將問荊草帶了出來交給了方國主。問荊草與金礦相伴而生,這近在咫尺的礦藏他自然想要都得到。但他也知道霧都密林兇險於是便廣尋奇人異士將這金礦找到了。采礦的工匠都是被蒙著眼帶入礦中的,運送金礦的人也都是方國主的親信,並且皇城之內隻有這一條小路與霧都密林的金礦相通 所以知之者甚少。在他身死之後這金礦的消息也就隨他而去了。但礦道留下了,在現成的礦道裏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士兵開出一點兒金子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


    “你用你們方都的金礦換我帶去的錢款就隻是為了讓我將歐陽從聯國的事情裏摘出去?”


    “對啊,不然還為了什麽。”


    “我姚都千瞳遍布世界各地,主上肯定早就知道了歐陽在聯國做的事情。你隻讓我隱瞞你們兩個在一起的一切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白嫋歎了歎說:“所以才讓你真假參半的說啊!情報係統為了迅速傳遞消息一般都會簡單明了的敘述一件事,而為了消息準確呢肯定會先發一則情報概況然後分三次進行補充細化。我在聯國自然也沒有完全閑著,恰巧攔截了兩次情報,你說好巧不巧的正是對歐陽來聯國的消息補充。”


    “所以到現在主上收到的隻是歐陽來聯國的消息概況和一則消息補充。”


    “應該是吧。”


    楊子葉越來越覺得白嫋是個有深謀遠慮之人。他也知道白嫋說的話不可全信。


    “你倒真是對歐陽用情至深啊!”


    “若非說有情那應該就是恩情了,我欠獨孤家恩情尚未償還清楚。臨死之前能還一些就還一些罷了。”


    “你就不怕我將這些事稟報主上嗎?”楊子葉問。


    白嫋看了看楊子葉毫不慌張的說:“你不會。你看看這院中啊,到現在了連一個人都沒有,難道不是你將人都支走了確定周邊環境無誤才來問我的嗎?”


    斂跡皇城。


    方寒看著這幾日紙鳶傳迴的情報。


    “辭樓,你確定玉顏又迴來了?而且她是準備嫁給姚國主才迴來的?”


    “是。屬下經過再三確認。現在公主正在郡公府備嫁,楊家公子親自看守。”林辭樓迴答說。


    “我這兩個孩兒,一個將北澤守的固若金湯一個將姚都攪的天翻地覆。他們可真是我方都的好孩兒啊!”


    “另外屬下還在皇城布告中發現了這個。”說著林辭樓將在布告欄中撕下來的紙交給方寒。


    這布告與楊子葉發的其他布告並無差異,無非就是一些新頒布的法律法規而已。隻不過在印章之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淺色卷雲雙紋標記。


    “我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麽了!”


    方寒拿著這則布告來見白蘭時卻發現白蘭早已逃出了斂跡皇城。他苦笑道:“你們母女倆倒是一個比一個有主意!”


    姚都,獨孤府。


    獨孤歐陽將錢款護送迴去之後姚國主便以舟車勞頓需在家休養為名將獨孤歐陽軟禁在了獨孤府。他們一家倒也難得的團聚在一起。


    欲曉臥病在床而且並沒有保住孩子,她整日將自己困在屋子裏鬱鬱寡歡。


    獨孤歐陽來看欲曉的時候正好遇到侍女來給欲曉送飯。於是他便接了過來。


    “餐食放下你便出去吧,我這裏不需要有人照顧……”欲曉的聲音十分虛弱。


    獨孤歐陽將餐食放在桌子上的時候看見那桌上擺著的應該是昨日的飯菜。他環視欲曉的房間,除了經常活動的床邊其餘地方都已經積了一層灰塵。欲曉正蓬頭垢麵的蜷縮在床上……


    萬語千言此時竟然都哽咽在喉嚨裏說不出來。獨孤歐陽怎麽也想不明白視做掌上明珠的妹妹、他活潑開朗的妹妹怎麽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欲曉也聽的出有腳步在向著床邊走來。她想要起身將這個向自己靠近的人嗬斥出去但竟然連起身都力氣都沒有。剛剛坐起來便不受控製的倒了下去。


    “滾出去……誰允許你進……”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又倒在了床上。


    獨孤歐陽扶起欲曉,聲音顫抖的說:“阿笥……”


    欲曉看清是獨孤歐陽之後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兄長,兄長,你終於迴來了……我們獨孤家到底犯了什麽錯,主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家……”


    獨孤歐陽輕聲安慰,但聲音也不禁顫抖:“你沒錯,我們家也沒錯,兄長迴來了,誰也不會再欺負你了!”


    獨孤歐陽知道,欲曉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也是姚國主做的。他開始問自己忠於這樣的君主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他將欲曉的情緒安撫好之後才敢試探性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欲曉甚至不願意記起這段迴憶。


    在獨孤歐陽出使聯國後不久姚國主便以荏國後身體不適為由叫顧夫人進宮侍疾。但是顧夫人自從方姚大戰親上戰場之後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經年累月的一邊照顧獨孤令一邊承擔起獨孤家的一切現在早已無法入宮。若抗旨不遵獨孤家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所以身懷有孕的欲曉隻能代母入宮。


    欲曉剛剛進入荏菽寢宮之後便看見姚國主坐在床前,在姚國主麵前跪著的正是受刑之後滿身血跡的荏菽。在他們兩側全是天牢的行刑手,右麵的桌子上滿是各類刑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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