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嫋帶著殘兵敗將已經退到了清風樓前,這裏的防線再破皇城勢必守不住了……


    “四殿下,我們怎麽辦?”有人問道。


    “必須守住這裏!咱們要是再撤了皇城就真的完了!”


    “可是,兄弟們好像守不住了……”


    “守不住也得守!”


    “是……”


    白嫋在戰場上這麽多年以來這是第一次打這種明知道必敗卻還要堅持的仗……


    是的,她知道此戰必敗。就算護國軍沒有分裂這場仗也必敗……


    城池失守的事情還是要在她手裏發生了。


    白嫋登上清風樓在最高一層觀察戰局,方便隨時下令。


    歐陽花榕和全盛名配合的非常默契,一路勢如破竹。他們兩個騎馬穿梭於各條街道之間以身作則的當著先鋒。每掃清一條街之後他們都要在路口匯合。


    “我這邊隻剩下東軒街了!”全盛名說。


    “我這邊隻有陸府了!”


    “那我們還兵分兩路?”


    “別了,剩下的不太好對付,我們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


    全盛名問:“好。先去哪邊?”


    歐陽花榕看了看還是決定先去東軒街。


    白嫋早早地就派人埋伏在了東軒街兩側,他們剩下的兵力全都在這兒了。他們每個人都抱定必死之心死死的盯著這條街道,隻要有人進來幾乎就是必死。


    全盛名剛要騎馬進去歐陽花榕就攔住了他。


    “等等!”


    “怎麽了?”


    “你難道不覺得這條街道太安全了嗎?這裏曾經可是皇城最繁華的街道!”


    “對啊!”全盛名反應過來“聽說這裏可是方寒專門為白蘭國後修建的,安防係統可是最好的!”


    “我看這方都四殿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們此時還緊追不放的話他很有可能會和我們同歸於盡的。咱們也打了一天了,不如休息一下。”歐陽花榕建議道。


    “好,我聽你的。”


    埋伏在東軒街兩側的士兵看見姚都撤軍了,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白嫋看著歐陽花榕和全盛名撤軍了她自己也送了一口氣。就在她以為能夠用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時間重新製定計劃的時候她的肚子開始不合時宜的劇烈疼痛。痛到她幾乎站不起來……


    全盛名問歐陽花榕說:“你說,歐陽把這方都四殿下說的這麽神是為什麽?打這一場下來我覺得她也不過如此。”


    “你可真別小瞧了她!南遊守將白無傷你知道吧。”


    “嗯,知道啊,不就是當年與歐陽起名的兩個少年將軍嗎,不知道是不是天妒英才讓他年紀輕輕的就沒了……”


    “不是沒了。是換了個身份。四皇子就是白無傷。”


    “啊?”全盛名幾乎是不敢相信。


    “不止如此,方都長公主也是她,永安出逃的緣貴人也是她。你說這樣的女子真的沒有點兒實力嗎?”


    “不是,等等,我梳理一下。”全盛名思考了好半天之後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所以他們都沒有同時出現過。所以隻要長公主出現四皇子就會失蹤……”


    “對。”


    “難怪啊!”


    “你換個思路想一想,如果是普通女子能讓歐陽對她魂牽夢繞嗎?”


    “也對啊!”


    “總之,歐陽讓我們防著點我們就防著點兒吧!不要輕敵。”


    “好。”


    歐陽花榕和全盛名還沒走出去多遠就看到迎麵走來的姚國主。


    姚國主問:“你們怎麽迴來了?”


    獨孤歐陽和全盛名趕緊下馬行禮。


    “迴稟主上,方都護國軍已是強弩之末,必定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屬下以為此時不適合再攻。以免發生不必要的人員傷亡。”歐陽花榕迴答道。


    “歐陽將軍可知道軍人在戰場上最忌諱什麽?”姚國主問。


    “請主上指點。”


    “歐陽將軍可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吧。你現在不攻等著什麽時候攻呢?”


    “主上,如果是別人大可一鼓作氣,可我們對麵的人是方都四殿下!”歐陽花榕說。


    “有什麽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他……”歐陽花榕想要再解釋什麽,全盛名直接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全盛名說:“屬下多謝主上指點。隻是我們現在人困馬乏為了不影響後續進攻隻得稍作調整,還望主上允許我們保證去去就迴。”


    “也罷,你們先去吧,一會兒歐陽就來了。”


    “是,多謝主上。”


    走出去好遠之後全盛名才叮囑歐陽花榕說:“別跟主上對著幹,他是君我們是臣,這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


    “我當然知道。可是這是戰場啊!任何一個失誤的決策都會導致無數的人喪命。他們信任我原因跟隨我我不能不為他們的性命負責啊!”歐陽花榕說 。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想我的全勝軍裏有任何人死傷。一將功成萬骨枯,既然出征了就必然會有死傷的,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你讓我踩著他們的屍骨上位嗎?”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的。”


    “你和主上一樣都覺得明明知道前方有埋伏還要派人去淌,對嗎?”


    “總要有人去的!就是早晚的事兒!我們先迴去休息一下吧,估計主上一會兒就會來召見了。”


    “好……”


    迴去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前來支援的獨孤歐陽。“前麵怎麽樣?你們兩個沒受傷吧?”


    “我們沒事,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歐陽花榕說。


    “怎麽說?”


    “四殿下帶著僅剩的護國軍死守在東軒街,整個東軒街兩側空無一人,他們必然已經埋伏好做了必死的打算,所以我下令先撤軍了。主上不同意,估計要派人去送死了……”


    “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嗯。”


    獨孤歐陽趕到的時候姚國主果然在安排人打算進東軒街去探路。


    “主上。”


    “你來的正好,你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主上,臣自請為先鋒軍,與他們一起入東軒街。”獨孤歐陽跪下請命說。


    “為什麽?”


    “臣在皇城生活了兩年多,這條街走了沒有前次也有百次,所以臣自認為是全軍最了解這條路的人。臣為先鋒探路也好減少軍中人員傷亡。”


    姚國主也知道這街道這麽安靜肯定有異常,他想了想說“去吧,注意安全。”


    “是。”


    請命者與同意者都有自己的私心。


    姚國主想要借這件事中傷獨孤歐陽,能借護國軍之手除掉獨孤歐陽最好。


    獨孤歐陽想借此尋找白嫋的身影,隻要自己做了先鋒就有機會暗中保護白嫋了。


    準備好之後獨孤歐陽第一個踏入東軒街。緊接著是其他人。


    埋伏在兩側的人小聲問道:“要動手嗎?”


    “等等,等他們再走進些。”


    獨孤歐陽已經進入東軒街差不多十米左右。


    “動手嗎?”


    “再等等,等殿下的信號。”


    獨孤歐陽走到了離清風樓還有不到百米的時候,一發煙花信號從樓上炸開。


    “就是現在,動手!”


    聽到命令之後的護國軍開始向街道射箭,弓弩,袖箭……一陣亂箭之後姚都進入東軒街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姚國主在街口看到了那信號是從哪裏發射出來的,他舉起一把弩箭瞄準了那個窗口。


    獨孤歐陽也看到了白嫋的位置,他從箭雨中穿梭,慢慢向著清風樓移動。


    “再去!”姚國主下令道。


    一批領一批人迅速補上。


    護國軍依舊是在等候白嫋的信號。


    白嫋的第二發信號剛發出來,一支箭就隨即射向了她……


    獨孤歐陽進入清風樓的時候隻看到了滿地的血跡和被折斷的箭尾。


    “玉顏……玉顏你在哪兒?”獨孤歐陽順著血跡在樓裏尋找。他知道白嫋負傷肯定跑不了多遠。血跡最後的地方是另一扇窗口獨孤歐陽知道白嫋現在肯定還在這個樓裏,而且應該能聽見他說話:“你不會跳河的,我知道你躲起來了。現在外麵全是姚都的人,你幾乎是跑不掉的。我這裏有傷藥,應該會對你有幫助。我走了……”


    白嫋躲在櫃子裏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透過縫隙看著獨孤歐陽。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等到獨孤歐陽再次上樓的時候白嫋已經在櫃子裏昏死過去。他看見放在桌上的傷藥被拿走了心裏還算是有些安慰。


    “我上來的時候,血跡到這裏結束,方南漓應該是跳河跑了。”獨孤歐陽說。


    “派人沿著河流找找。這個方都四皇子帶著那麽幾個人拖住了我們上百人,我倒想看看這四皇子長什麽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姚國主迴答。他並不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四皇子。因為他知道所謂的四皇子不過就是方玉顏,而方玉顏早已沒了武藝又懷了身孕。姚國主不相信這事兒是方玉顏幹的!但是他想看看這個“冒牌貨”到底是誰!


    清風樓上的動靜讓白嫋醒了過來,白嫋知道他們能上來就代表外麵的護國軍肯定沒了……


    “破城之辱果然又發生在我身上了……我該怎麽辦啊?”白嫋心裏默默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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