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富親熱地抱住刀疤的胳膊:“刀疤,我叔呢?你們去哪裏了?”


    刀疤看向後麵的兩人,對他們點了點頭,一掌拍上郝有富的後腦勺,罵道:“你瞎跑啥呢?到處都找不到你。”


    “嗨!說來話長”,郝有富皺眉道:“我叔呢?”


    刀疤嫌棄地看看他,轉頭對後麵兩人說道:“兩位請跟我走,郝爺想會會二位。郝爺已經親自去接趙小姐了。”


    劉開文自然沒有意見,四人出了巷子,坐上了一輛麵包車。


    遠遠看見“岷山”二字的招牌,張小刀搓著手高興道:“岷山?這檔次高啊!”


    郝有富不相信地趴在車窗上東瞅西望:“這哪有蒼蠅館子呢?”


    直到站在飯店門口,郝有富瞠目結舌地問道:“真在這兒吃?我叔什麽時候變大方了?”


    刀疤又一掌拍上他的後腦勺,小聲斥道:“你叔什麽時候不大方?別丟人。”


    劉開文眼瞧著兩人的相處,很懷疑郝有富嘴裏的“像他媽”是不是逗他玩的,有這麽整天拍後腦勺的媽嗎?


    待刀疤報上郝大富的名號,四人被引到一個裝潢氣派的包間裏。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江市?”


    刀疤先瞪了他一眼,才說道:“我接到郝爺急信,讓我去臨市找你,翻遍了臨市也沒有你的消息。我隻有動用道上的人,傳口信說你和一個黑衣人上了一輛車。這期間,你音信全無,郝爺那邊也脫不開身。豫省有消息說你買了到江市的車票,我立刻來到江市打探。昨天我得到消息,說郝爺在道上打聽閔懷理一家,正巧郝爺昨天也來了江市。”


    正說著,房間門被打開,一個身形高挑、體格偏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隻見他側身讓過,後麵是一身白衣的趙一慧,在她後麵還有一個個子稍矮的中年男人。


    郝有富一見那人,站起身就跑過去,挨著那人喚道:“叔,想死我了!”


    那人的臉型瘦長,隻一雙眼睛特別的大,一看就和郝有富不是一家人。


    郝大富嫌棄地看著他,嘴裏說著:“這麽大的人了,就知道惹事!”


    刀疤利落地起身為進來的幾人拉開座椅。


    郝大富站在主位前,側身對趙一慧說道:“姨婆,請座!”


    這一句話猶如石破驚天,把郝有富、劉開文和張小刀震得石化了。


    郝有富呆呆地看著郝大富:“叔,你叫小趙啥?”


    郝大富怒眉一聳,兩眼如銅鈴一般,瞪向郝有富,嘴裏斥道:“沒規矩!她是你姨祖。”


    “啥?”


    “什麽?”


    “媽呀?”


    三個人被這個稱唿驚得呆若木雞,郝有富隨即哭喪道:“叔啊,家裏的祖宗夠多了,你咋出來這一趟,就給我認個活祖宗啊!”


    趙一慧尷尬地笑笑:“郝叔,您就叫我小趙吧。我和郝有富先以朋友相識,輩分什麽的就不用管了。”


    “那可不行!”郝大富嚴肅地說道:“別的姓我管不著,反正我們郝家和閔家就得按老規矩來。”


    幾人坐定後,自有服務員端茶送水,一會兒就排上滿滿一桌酒菜。


    郝大富端起一杯酒,敬向趙一慧:“姨婆,這麽多年了,我們兩家終於又見麵了。”


    趙一慧也端起酒杯,迴敬道:“郝叔,我不會喝酒,我就喝一小口。”


    郝大富痛快道:“沒事兒,您能喝一口,就是給我麵子了。”


    一口酒下肚,趙一慧覺得從喉嚨一直辣到了胃裏,臉上泛出紅暈。


    一旁的劉開文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手邊。


    趙一慧感激地對他笑了笑,拿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郝有富瞅了瞅他,低聲威脅道:“我已經多個姨祖母了,別再來個姨祖父啊!你收著點!”


    劉開文心裏憋著笑,小聲反問他:“你就不問問?”


    郝有富一聽,這才是正經事啊!


    “叔啊,小趙怎麽就成我姨祖了?我們郝家和閔家有什麽關係啊?對了,還有莫家!”


    郝大富沒有迴答,隻是放下酒杯,看了看瘸子。


    瘸子立馬起身離席,走到門前,聽著門外的動靜。


    郝大富這才抹了抹嘴,慢悠悠說道:“閔非閔,郝非郝,莫非莫,淩非淩。”


    劉開文瞳孔一縮,急忙問道:“什麽意思?”


    郝大富長歎一聲,說了一段持續了兩千年的故事。


    原來,閔家和莫家同是一個衛氏族人之後,郝家則是霍家之後。衛霍兩家盛於西漢,衰落於東漢,因為某個原因,這兩家後人都選擇了隱居於市。


    閔家和莫家原本是一家的兩房,因避亂而分開,抹去本姓,隨了母姓。閔姓一直留在蜀地,莫姓先去了蘇揚一帶,後來輾轉到番禺和南洋,清末之時又去了海外。而郝家在豫省的一個村裏存續了上千年,直到幾十年前,家道衰落不堪,老族長寫信向閔家求救。閔家便從偏房裏選了個人入贅郝家,算起來還是閔懷理的侄輩,帶著郝家又過上了富足的日子。


    隻是好景不長,先逢國家動蕩,又遇外敵入侵,閔家族長動員全族男女走上戰場保家衛國。郝家不少青壯也跟著入贅的女婿參了軍,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活下來的沒有幾個。閔家更是舉全族之財力人力支援前線,就隻剩下了閔懷理一個年輕的主事人。


    後來,到了郝大富父輩那一代就徹底和閔家失去了聯係。


    “叔,你是不是也被莫家綁去下過墓?”


    郝大富點點頭:“莫家人找死!竟敢動你和姨婆!真是千年的臭老鼠,越活越王八。”


    劉開文一聽此言,推翻了先前所想,這叔侄倆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張小刀在一邊豎起大拇指:“郝爺,您就是這個!”


    劉開文則問道:“郝叔,您當年是怎麽和閔老一起逃出莫家人控製的?”


    郝大富嗤笑一聲:“莫家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自大,以為人多勢眾,手裏有家夥,結果一下墓頂個屁!全靠著閔老和我才走到第三個墓室。閔老和我商量了一下,陰了他們一把。那幫假洋鬼子把老祖宗的東西都丟了,自以為有槍有設備就了不得了,還不是被我們甩掉了,也不知最後活了幾個人?莫家那兩兄弟走出去沒?”


    劉開文好奇地問道:“莫家也去了人?”


    “可不是嘛!”郝大富啐了一口,接著說道:“讓我帶著人打洞,那莫家兩兄弟在上麵當監工,牛得不行!他們莫家的子孫根不行,能一次讓兩個兒子都去了,也是夠拚了。”


    郝有富猥瑣地問道:“啥不行?莫家不是眼睛有問題嗎?”


    “你們也知道了?”郝大富皺了皺眉,“那是他們家的遺傳。我聽閔老說,莫家隻生男,生得還很艱難,很難讓女人有孕,且每一代都會遺傳紅眼病,個個都戴著黑眼鏡,比黑社會還像黑社會。”


    趙一慧問出了心底的疑問,早在迷宮之時她就想問莫開煦,但又怕被莫開煦誤會是莫延遲所說,生生得咽下了這個問題。


    “為什麽我們閔家沒有這個遺傳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隻聽閔老說莫家在幾百年前違背承諾,擅自吞下青珠石,逃出了鎮魂陣,之後的莫家每代就得了這個毛病。他們一直想解決這個問題,近幾十年倒是越來越急迫了。”


    幾百年前莫家做了什麽,違背了什麽承諾呢?


    劉開文繼續問道:“淩家又是什麽家族呢?”


    郝大富連連搖頭:“我對淩家所知不多,她們是一個古老的神族,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她們原本的姓氏也不是淩,而是神靈的‘靈’。”


    “叔,你在墓裏也遇到怪蛙和怪屍了嗎?青珠石是什麽玩意?還有那個玉牌,上麵寫的啥?”郝有富插問道。


    “看到了,怪蛙讓莫家帶的好幾個人受了點傷。怪屍嘛,閔老說不要碰,直接走人,倒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郝家的玉牌是祖爺入贅時帶來的,上麵是一些線條,看起來像水脈,又像路徑,總之和那墓裏的墓道完全不符合,一點兒都用不上。唉?你不也瞅見怪屍了,還問我青珠石是什麽?”


    郝有富委屈地摸摸臉:“我們就見了藍、紅、黑、黃、白五種顏色的石頭。”


    “你傻啊?”郝大富又嫌棄地看著他,“那藍色石頭就是青珠石。”


    “那五種石頭究竟有什麽作用?為什麽莫家千方百計也要得到?”


    郝大富轉向劉開文道:“據說那五種石頭可以讓人起死迴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入輪迴。”


    郝有富突然想起了一事:“叔,就靠你們兩人,怎麽把墓主弄出來的?還有那種黑色的石頭,我記憶中在小時候看到過呢?”


    郝大富的臉色一變,神色中帶著一絲尷尬,哈哈笑著:“我哪行啊?要不是閔老把我帶出去,我早死在裏麵了。”


    郝有富一聽,來了興致,連忙訴苦道:“叔,你不知道我們差點折在河底怪魚的嘴裏了,那魚站起來那麽高,一張嘴那麽大……”


    郝有富在那裏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說得那是口若懸河。


    劉開文卻瞧著郝大富的表情很茫然,就像對那裏一無所知一般。照理說,那是必經出口,怎麽會不知道怪魚呢!難道還有別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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