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們看,前麵地上有什麽東西?”薛芳突然出聲。


    兩人連忙跑過去,見牆下堆著一堆軍用挎包。挎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裏麵好像裝了東西。賈晶翻開一個挎包,見裏麵有一個鐵皮水壺,三袋壓縮餅幹,還有一個手電筒。


    賈晶不由得大聲招唿胡自立:“快來啊!這裏有吃的和水。”


    胡自立一聽有水和食物,自然很高興。


    動作更快的卻是吳為,立馬從石桌上跳下來,直奔那處石壁。


    “真有吃的啊!”胡自立不敢相信,舔了舔幹得起殼的嘴唇,“我感覺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又餓又渴。”


    賈晶拿起水壺,稱手的重量,讓她滿臉喜色,又搖了搖,聽到壺內晃動的聲音,驚喜地說:“滿的!”


    薛芳也很高興:“太好了!這裏有好幾個呢。”剛要伸手去提一個挎包,就被人擠到一邊。


    吳為擠開他們,把地上的挎包一股腦撿起來,緊緊抱在自己懷裏。


    賈晶差點被他摔著,怒氣衝衝地吼他:“你搶什麽啊?”


    胡自立對吳為的舉動也有些氣憤:“大家都有,不用搶。”


    吳為撇撇嘴,斜眼瞧了瞧那三人:“就這麽點東西,不夠我吃。再說了,現在還不知道怎麽走出去呢?我得多拿點。”


    賈晶忍不住了,就像被點燃的炮仗,指責他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把包放下,這是大家的!”


    吳為哧溜跑開,一邊吐著舌頭罵她:“賈姚婆打娃不心疼,不是掐來就是擰,不是鞭子就是繩。”


    賈晶一聽,氣得跺腳:“你罵誰姚婆呢?”


    吳為邊跑邊迴頭:“誰應,就罵誰!”


    賈晶氣得追了上去。兩人借著石桌,你追我躲,繞來繞去。直到周學海過來,一把抓住吳為,薛芳也跑過來扶住氣喘籲籲的賈晶。


    聽完賈晶的敘述,周學海眉頭皺得老高,看著吳為死抱住的挎包,也生氣地對他說道:“你咋能這樣呢?現在我們應該互相幫助。你咋還那麽自私呢?”見吳為低著頭不說話,隻能歎口氣,又對另一邊勸道:“賈同誌,我一會就讓他把包拿出來。”


    賈晶還累著呢,一聽這和稀泥的話,就不幹了,嚷嚷著:“就這樣?他剛才不僅搶包,還罵我呢。”


    周學海又瞪了眼吳為,沒辦法地對賈晶說道:“那你說怎麽辦?”


    聽這麽一說,賈晶也傻眼了,現在這種情況能怎麽辦?


    吳為見賈晶那邊氣勢弱了,跳起來得意地說道:“誰說我不給了。就你們仨女人,用一個就行了!”說著他丟出一個挎包,扔給賈晶。


    賈晶接著背包,氣得指著吳為對周學海說道:“你看看他,什麽人呐?合著我們三個女同誌就一個包?”


    周學海也是氣急了,沉著臉對吳為說道:“快給她們,你也別多拿。等著把人得罪死了,你自己一個人走出去吧。”


    郝有富走過來,看著這群人,感覺忒無聊:“你們還有力氣吵架。有水有吃的,還不趕緊吃。我太渴了……那什麽小孩,快給我一個包。”


    吳為見幾人臉色都不好看,慢吞吞地把懷裏的包分出去。


    賈晶眼尖地看到吳為還抱著兩個挎包,嘖了一聲,正想罵他。


    吳為把包往身上一挎,對著賈晶急道:“我幫我哥拿著。你管得著嗎?”


    賈晶嗤笑了一聲:“你幫周同誌拿著,最後肯定全進你肚子裏。”


    “賈姚婆!”


    “你再說!”


    見兩人又要鬥氣來,周學海把吳為拉倒一邊,隔開兩人。


    賈晶懶得理吳為,忿忿地問周學海:“他媽怎麽教的啊?”


    見吳為躲到一邊去了,周學海才小聲對賈晶說道:“他是老來子,前麵三個姐。他老子娘可不使勁寵嗎!為了供他讀書,他老子娘把仨女兒都遠嫁了換彩禮。”


    賈晶一聽,對著吳為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會慣著他,我又不是他媽!”


    郝有富著急地扭著水壺蓋,嘴裏嘟囔著:“這誰擰的蓋啊?這麽緊。”等好不容易擰開了,正想往嘴裏倒,卻被劉開文一把按住。


    “等等!”劉開文對大家說道:“這裏有幾個包?”


    郝有富喉頭滾動了一下,掃了大家手裏的包,眨了眨眼:“九個。”


    劉開文盯著他一字一字地問:“誰知道我們有九個人?”


    郝有富張著嘴正想說什麽,一下就泄了氣,半天沒說出來。


    其餘眾人臉色各異,連最潑辣的賈晶也盯著手裏的水壺,兩手微微發抖。


    “嘭……”的一聲,薛芳手裏的挎包掉在地上,迴響在墓室中。


    “他們會下毒嗎?”薛芳戰戰兢兢地問道。


    氣氛一時凝滯。


    郝有富嘖嘖嘴,艱難地迴應:“真要我們死,還需要用毒嗎?在上麵的時候把我們封死在裏麵就好了……可要說他們綁我們來,還給咱們準備吃的喝的……也說不通啊!”


    劉開文本來有些想法,從在車上就萌生了的想法,可現下他不敢說,或是不敢全說。這八個人什麽底細,他可不清楚。再說了,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也不見得他們都能接受,一會兒弄得人心惶惶也不好。斟酌一番,他打算先說一些皮毛的東西。


    想道此,他向大家分析道:“大家發現沒有?我們一直被那個團夥牽著鼻子走。從被綁到這裏,到撞開磚牆,再到這個古墓,都是他們設定好的。我們有九個人,這裏就有九個包……”


    “古墓?!”


    劉開文的話還沒說完,薛芳尖叫著出聲。


    郝有富瞧了瞧眾人神色,特別是薛芳白裏透青的臉色,便清了清嗓子道:“說是古墓吧,可沒見棺沒見槨,連點兒木頭渣滓都沒有。你說是前室、耳室吧,形製也不像。嘿!哪有正中間放桌子的啊。我也納悶著,這是啥地方?”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趙一慧此時開了口:“這裏應該是個墓室。你們看!”她舉起手電筒,照向前麵墓壁:“這個畫麵是一群人飲酒作樂的畫麵;旁邊是一群人騎馬的畫麵,看著像是在狩獵;你們看這副圖,好像是在靜坐……”


    眾人隨著手電筒的光圈所到之處,聽著趙一慧的講解。


    “好像是這麽迴事。”賈晶不停地點頭。


    郝有富詫異地看了眼趙一慧:“行啊!趙同誌,這都明白!”


    一行人幹脆舉步走到墓壁前,研究起壁畫來。


    這些壁畫線條簡單,有些事物刻畫得很抽象,但卻抓住了事物的特征,讓人能分辨出來。


    “嘖!”郝有富的眼睛都快糊上壁畫了,不停地感歎:“這要是被我叔瞧見了,不定得樂瘋了。”


    趙一慧奇怪地瞅向他,貌似不在意地問:“你叔是搞曆史研究的嗎?”


    郝有富還在研究著壁畫,隨便迴了話:“他小學都沒畢業的人,搞什麽研究。”一轉頭,察覺到趙一慧的眼神,不禁一樂:“嗨!別瞎想。我叔就是倒騰些古玩意兒,轉手賣給大城市的買家,掙些路費、辛苦費。”


    趙一慧沒說話,隻盯著他瞧。


    “哎!你別不信啊。”郝有富有些急了:“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趙一慧笑了笑:“沒什麽!”說完便走到一旁看著壁畫。


    劉開文在一旁把兩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走過去,拍了拍郝有富:“看出什麽來了?”


    郝有富迴過神,見是劉開文,便指著眼前的壁畫說道:“我怎麽看這幅畫這麽熟悉啊。你看,中間的桌子,還有這幾麵牆,還有頂上的這些小圓圈……”


    劉開文一聽,暮然迴首,打量了四周一圈,心想這不就是畫的這個墓室嗎。圖中頂上的小圈就像墓室頂的發光石頭。


    “嘶!這桌上放的都有什麽啊?果子、酒壺、酒杯……這是什麽?”郝有富盯著圖案,嘴裏念叨著。


    “豬頭!”趙一慧不知什麽時候,也走過來,接了一句。


    郝有富一聽,不樂意了,瞪著眼問:“你說誰是豬頭呢?”


    趙一慧噗嗤一笑,露出頰邊的一個酒窩,笑著說道:“我是說,畫的是豬頭。”


    郝有富又仔細看著壁畫,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哦……是豬頭,這個形狀像豬耳,那這裏是豬鼻和嘴……可以啊,趙同誌!”


    郝有富對趙一慧越發地佩服起來:“你再看看,這些個線條是什麽?”


    趙一慧拿著電筒對準那處線條,來迴看了幾番,斟酌著說:“像是雞鴨的爪子。”


    “這墓主可真會享受啊,專挑精貴的吃,一隻雞鴨才幾個爪子啊!”郝有富感歎道。


    “那些東西呢?”劉開文問道。


    “啥?”


    劉開文瞄了他一眼,繼續問道:“這幅圖畫的應該就是這裏吧。桌上的東西呢?”


    郝有富一拍頭,怪叫了一聲:“娘啊!我是說看著眼熟。原來畫的就是這裏。那些個圓圈就是……”說著他舉起電筒照向正中的墓頂。


    眾人視線都看了過去。


    “這是什麽石頭?螢石?”


    賈晶搖搖頭,看向郝有富:“螢石一般不會自己發光,多是吸收光源之後散光。我覺得最大那顆圓石含有某些特殊的礦物成分,所以可以發光。其他碎小的石頭像是結晶體,可以吸收圓石的光,再散發出來。”


    “蟾蜍?”趙一慧走到圓桌前,盯著頭頂的墓頂:“這顆大的圓石是月亮,這些小的碎石就是星辰,無數的星辰排列組成了……銀河。”


    眾人恍然大悟,還真是星空銀河之景。這般大手筆,到底是誰的墓?墓主人的棺又在哪裏呢?墓主人陪葬的寶貝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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