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雙傑有些小心思,原生家庭也太糟糕,這也是鍾嬌最擔心蘇麗君的地方。


    有小心思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別有用心。


    但,她不能明麵勸阻,越勸阻,人家敵對思心就越重,


    跟管孩子似的,


    你說什麽,孩子非得跟你逆著來不可。


    緩些時間再說這些,先解決水源的問題,不然,方圓幾個公社,甚至整個縣,都會受到天災影響。


    沙塵暴越來越瘋狂了,也不知道把那麽多厚的雪吹哪裏去了,


    真是白下了。


    “薑大虎是個什麽情況?”她看了眼金小川,又看看其它人。


    得,


    金小川的耳朵跟被老鼠咬了似的,有些發紅。


    她什麽都明白了,就那麽盯著金小川。


    金小川滋扭了兩下屁股,終於一狠心一咬牙:“嬌嬌,你趕緊救救薑大虎吧,如果沒有你醫治,薑大虎可能就得癱了。”


    鍾嬌挑挑眉,看著金小川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勾了勾唇,這家夥,還真的不怕別人看出來啊,這麽瘋狂,比找水的還瘋狂。


    “我知道了,後天,我去看看。”她得先看看水源的情況,如果來得及,明天下午去看薑大虎。


    如果來不及,隻是能後天早了。


    喲,


    一迴來就腳不沾地,忙得不可開交。


    金小川拍拍胸口,鬆了口氣,她知道,隻要嬌嬌願意出手,薑大虎的腿八成是癱不了的。


    鍾嬌看著臉色又白了好幾個度的金小川,辯子也留了起來,看來是想通了做迴姑娘的打算了。


    “你跟你媽說了沒,你的身份?”鍾嬌問。


    這種事不宜遲。


    到時再給相看個對象,就很麻煩了。


    金小川笑嘻嘻的扭了扭屁股道:“我媽知道了,還讓我謝你,還給你醃了一堆臭雞蛋,迴頭我給你拿過來。”


    鍾嬌做了一個爾康手:“得,你說吧。”她不想,這一路過來,八成又變成真的臭了,還過期了。


    “這是你們的麵巾,一人一條,男的深色,女的淺色,自己拿。”她把一堆麵巾擺桌上了。


    金小川和蘇麗君迅速衝前。


    接著來是孟澤城,方浩,也是一衝而上,趕緊挑選了兩條黑色的麵巾。


    “再一人拿一條,把腦袋也能捂住的,省得你們吃飯的時候,土嘩嘩的從頭掉,我還吃不吃飯了。”鍾嬌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


    幾人又是一輪瘋搶。


    一人搶了兩條,


    各一條三角麵巾,還有一條四方麵巾。


    鍾嬌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幾個人是狼吞虎咽,就像八百年沒有吃過飯的流民似的。她撐著胳膊兒看著他們的形象,


    想象著這裏的村民,還有退役下來的士兵也是這樣。


    太難了。


    沙塵暴,不停的沙漠化,是這裏最大的難題。


    吃飽喝足,鍾嬌在他們臨走,還給他們發了一堆喜糖,四人高高興興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


    鍾嬌派小雪龍送給顧時年送了一個紙條,說是她已經到了,讓他不要擔心。


    然後,吃罷早飯,


    鍾嬌就跟著也推了一輛板車,和大家夥浩浩蕩蕩的去了幾十裏之外的玉峰山,


    上了山後,得有人一邊推車,一邊往上拉車,才能順利的把板車拉上去,當然板車上綁著一個大水桶。


    鍾嬌沒有讓人拉自己的板車,自己則是推著板車上山。


    她力氣大,所有人都知道。


    推了好久,到了玉峰山的半山腰,取水車,又轉了彎,浩浩蕩蕩的奔向水源處,


    我靠,


    細細的羊腸山道,一側是深山,另一側是峭壁,一看就令人膽寒。


    鍾嬌搖頭,喝個水,都要把命係褲腰帶上。


    進了山腰,早有別的村子,別的公社的人在排隊。


    又等了兩個小時,


    這隊才排得上大沙子村。


    薑援朝看了眼村民,還有知青們,伸手揮著煙杆子:“過來接水,兩個桶一起接。”


    這樣快一些,也給其它村省一些時間。


    “好。”


    村民們趕緊跟上去,解開板車上的水桶接水。


    別人村民看到他們推著板車上山,更多的是羨慕,他們隻能靠著幾人抬,或者是背水下山,途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村民們接完水,就又開始下山。


    上山是空的,尚且艱難。


    下山,推著一板車水,更是艱難。


    但,好在薑援朝,一個板車安排了兩個村,一個向下拉板車,甚至是控製好板車的力道,不要滑下去灑了水。


    更重的是另外一個人隨機添增前後的力量,哪裏需要哪裏扶,隻要水不灑了就行。


    鍾嬌這次是站在隊伍最後,她讓前邊的板車先過去。


    她站在邊上,看著薑援朝能夾緊好幾隻蒼繩的眉頭,問:


    “一直要這麽下去,太危險了。”


    薑援朝點點頭,嘬了口煙:


    “這樣能下去都是好的,就怕,這樣取水,這潭水早晚得幹了。”


    鍾嬌抬眼看了眼玉峰山,玉峰山不如內地的山,鬱鬱蒼蒼,而是有綠色,也是稀稀拉拉的那種綠色。


    她又看了眼距離玉峰山還要遠的一個山脈,層層疊疊,次第相連。


    那裏的山山腰也是鬱鬱蔥蔥,並不受這沙漠化的影響。


    鍾嬌問:“村長,那裏的山是不是阿山的分支?”


    薑援朝想了想又搖搖頭說:


    “如果這裏的水取完了,下次,說得去那邊的阿山分支取了,不過,就靠我們走,大約得走一天多,也就是三天才能取一趟水。”


    “這人啊也受不住。”


    鍾嬌沉思著,想著辦法。


    喝水天天靠拉,也不是辦法,這總得徹底解決。


    “嗯,我迴去想想辦法。”她覺得既然老天讓她重生這個時代,又讓她下鄉到這裏,一定有老天的安排。


    她完全可以靠金手指,還有更多的上世的智慧,減少這個時代最大的傷亡。


    薑援朝點點頭,年輕人有這份心總是好的。


    可是,大自然的力量太過強大。


    風沙的力量也過於強悍,他們能改變這一切嗎?


    鍾嬌晚上把車推迴村裏,領了水,便迴了地窩子,她收到了顧時年的小紙條:


    “想你,休假來看你。”


    寥寥幾字。


    感覺到顧時年那一雙受傷的大狼狗眼神,好吧,分隔太久,也是她的錯了。


    狗男人都是慣出來的。


    晚上,


    她吃過晚飯,就直接去了薑援朝那裏,她敲響柵欄門。


    周九花過來開門,一看是她,趕緊問:“吃過了沒有?這還有一個窩窩頭。”家裏實在沒有拿出手的東西。


    “嬸子別忙了,我找村長有事。”


    周九花一看說事,便直接離開了屋子,薑二虎也想走,但鍾嬌說:


    “二虎,你留下來聽聽,看看我有沒有說得不到位的地方。”


    薑援朝磕著煙鬥,一張臉裂了不少地方,在油燈下看得更清楚了。


    “鍾知青,你有啥事直說,隻要對村民好,我沒有不應的。”他知道鍾知青本事大,嫁得也是高門大戶,這迴迴來,更是出落的漂亮了。


    渾身上下有一種難喻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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