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顧大伯娘嚇了一跳,臉色煞白,她緊張的看看四周,低喝一聲:“你怎麽來了?”


    語氣中有驚嚇,還有埋怨。


    更多的是她害怕被人發現。


    顧大伯娘拍著受驚的胸口,打量著來人。


    的確,她見過,


    是上次接錢的小弟。


    倒不是大哥。


    “找你有事!”小弟看了眼這個顧大伯娘,穿著不錯,又是大家出來的。


    不過,想想自己的小命,二十四小時,他強令自己鎮定一番,道:“當然,你要收拾的人比較麻煩,一百塊錢太少了!”


    他都被揍了一頓,怎麽滴也得要點精神損失費。


    這是他們幾個一致商量好的,


    顧大伯娘一聽,原來是嫌錢少了,這個好辦。


    又怕被人發現,她迅速從口袋裏掏出十張大團結,全遞給眼前的小夥子:“給。一百塊趕緊走!”


    沒等著人再開口,顧大伯娘上手就要把人往外攆。


    顧大伯正好下班沒事,過來看看,一眼就看到顧大伯娘數了十張大團結塞給了一個流裏流氣的小青年,


    這下,顧大伯氣冒煙了。


    手中拎著雞蛋糕,立刻停車,車把拐了一個彎兒,徑直又騎著車子向外騎了。


    顧大伯娘推走小青年,迴頭,一眼就看到胡同口消失的身影,有點像自家男人,心想,也可能是自己急得眼花了。


    算了。


    迴到院中,


    這進,白大哥緊接著跟上來,笑嘻嘻道:


    “妹,我看到了,你在外麵是不是有相好的了,還這麽年輕?”


    白大嫂一臉不屑,她也看到了。


    小青年流裏流氣的,


    她還看到顧大伯娘大方的給小青年數了好多張大團結,眼酸得她哦,快酸得不行了。


    顧大伯娘看了眼大哥大嫂眼裏隻有錢的揶揄,氣得坐在凳子上,指點著他們二人,好一通數落:“什麽相好的,還不是為了小雅的事兒!”


    白家大哥大嫂一聽,:“你少胡說,我家小雅才不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顧大伯娘心梗。


    空間裏的鍾嬌倒是樂嘖嘖的吃瓜。


    “人家嫌錢少,不幹,所以又來找我要錢。”顧大伯娘鬱悶的說。


    說完,感覺眼皮都跳了起來。


    她按了按說:“這件幫小雅完成,我就迴顧家。”


    空間裏的鍾嬌冷哼一聲。


    觀察四下無人,她迅速現身,然後騎車朝著胡同口騎去。


    反正,想消停那是不可能的。


    鍾嬌迴了爺奶的四合院,而沒有迴顧家。


    而鍾之宴與鍾清修父子也沒有走,直言,送鍾嬌上了火車,他們也一道跟著迴去,


    不過,隻不過一個向北,


    一個向南而已。


    鍾嬌覺得可行。


    第二天早上,她還沒起來的時候,


    就被一道中氣十足的吵架聲驚醒,


    “你往哪兒掃?”這兩天,鍾家爺爺,也就是鍾嬌的血緣意義上的爺爺。


    他叫鍾昱勤。


    最近,他打聽到了,鍾嬌在這一片居住,同住的還有一對老頭老太太,鍾嬌管人家叫爺爺奶奶。


    他泛酸,


    孫女都認別人爺爺奶奶了,


    為何就不認自己親生的爺爺?


    鍾昱勤實在不明白。


    所以,每天,他過來溜噠一下,不巧的是今天,他溜噠過來的早,一眼就看到了掃地的老頭兒,警衛員說了,這人就是跟他孫女同住的那老倆。


    想想,孫女不認自己就泛酸水,看見這老頭兒肯定不客氣了。


    於是,開始找茬。


    “誰讓你在我家門口待著,俺願意往哪兒掃就往哪兒掃,你管得著嗎?有病去醫院!”鍾嬌爺爺也就是鍾大福,拄起掃帚,看了眼鍾昱勤就瞪了一眼。


    大早上的遇到個神經病,真晦氣。


    鍾昱勤哪裏受到過這氣。


    雖然被擼了官,但餘威尚在,也沒有人敢動他。


    聽到被嗆,他當然梗起了脖子,背著手,瞅著鍾大福直轉圈兒:


    “喲喲,你是哪來的蔥,是不是瞅上這套院子了?”


    鍾昱勤以為鄉下過來的老倆是給鄉下的孫子兒子,爭房子了,所以賴在這裏不走。


    他很會腦補。


    但,他不想讓鍾嬌吃虧。


    “這是我孫女鍾嬌的,不是你們的,少妄想。”一想到老倆住這裏,自己連門都進不去,鍾昱勤想想牙都酸了。


    胃裏還冒起了酸水。


    “你有病,趕緊走!”鍾大福看了眼鍾昱勤,想到鍾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拿掃帚往外轟人。


    這是什麽極品一家,多虧嬌嬌沒認迴去,


    這是個神經病。


    “你才有病,在京城,誰敢說我鍾昱勤有病!”鍾昱勤指著自己鼻子囂張道。


    鍾大福收了掃帚,站定,淡淡掃了一眼囂張的鍾昱勤:“你有沒有病去醫院看看就知道,俺鍾大福不怕你!”


    這老頭兒讓人瞅著就不順眼,都想上手開揍。


    囂張老頭兒鍾昱勤突然呆住了,良久,之後,他才哆嗦著指著鍾大福,問:“你不是死了嗎?”


    “你你是誰!”鍾大福臉上有了一絲裂痕。


    自己當年不告而別,大部分戰友都認為自己犧牲了。


    這人,難道是當初的戰友?


    鍾昱勤意識到失言,迅速閉嘴,然後轉身就逃,一著急,竟然同手同腳起來。


    這時,


    揮著掃帚的鍾大福攆上幾步,照著鍾昱勤後背就唿下去,一邊唿,一邊大罵:


    “鍾大江,你個臭不要臉的,居然還有臉活著,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我打死你!”


    於是,


    鍾大福舉著掃帚,追著鍾昱勤就打開了。


    鍾昱勤也不囂張了,雙手抱著頭,四處狼狽逃竄。


    鍾嬌走出院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她的養爺爺攆著他血緣上的親爺爺在打,她一絲憂愁,也沒有,這年紀大了,就得跑跑跳跳,鍛煉下,省得一天都不動,都是毛病。


    想了想,看著養爺爺沒吃虧,又迴去睡去了。


    就是吵。


    不過,鍾清修倒是躲在門後,臉色沉靜,他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已經蒼老很多的父親。


    千裏之外一直盼著的心突然被填滿,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兩要走,他也在糾結到底去不去看一眼父親。


    結果,


    在這樣一個明媚的早晨,他以這種方式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親切沒有多少。


    隻是感覺,一切和原來一樣,總是這樣雞飛狗跳。


    對家的渴望與期待,突然化歸了一切。


    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的。


    他要的家是寧靜而溫馨的,不是這樣的。


    鍾之宴看了眼父親,他剛剛聽到了爺爺的名字,也知道眼前的另外一個被打的老頭兒是他親爺爺,可他看到父親眼中的落寞,突然就歎了口氣。


    這一趟,實際,他和父親是圓滿的。


    想看到的都看到了。


    不想看到的,也看到了。


    他覺得妹妹是聰明的,不迴鍾家是有理由的,果然如此。


    “鍾大江,你再來,俺打死你!”鍾大福揮著掃帚,看著跑遠的鍾昱勤(鍾大江)氣得喘著粗氣說:


    “別以為改了個文雅的名字,俺就不揍你了!”


    鍾嬌笑了笑,這個親爺爺肯定是幹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讓養爺爺生氣的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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