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鍾玉曼正在接受調查,不能隨意見人,有事跟我們說。”有人謹慎的打量著鍾嬌,眼神兒十分刁鑽,好像想從鍾嬌的身上打探出敵情似的。


    甚至,那赤果果的眼神兒分明要詢問鍾嬌: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好。”鍾嬌並不矯情,認真的看了眼小同誌道:“鍾玉曼是我的病人,我來看看她身體的恢複情況。要不,你可以問問縣醫院的院長。”


    她之前已經給院長打過招唿了。


    這個人情院長是同意賣的。


    再說,鍾嬌同誌若說有問題,那怎麽可能,上次就冤枉過了。


    “那……我得問問領導。”小同誌走了,鍾嬌則站在門口等,過一會兒,李局正好過來巡查,一眼就看到了鍾嬌,趕緊上前:“鍾……醫生,你怎麽來了?”


    李局的臉上綻出一朵大大的菊花,臉上的褶子都乍開了。


    “我來看看我的病人。”鍾嬌看到李局,鬆了口氣,上次,她救過李局,李局這人還是比較懂恩的,雖然前期印象不咋滴。


    “哪個病人?”李局不明白的撓撓頭,他們局裏這波人不是早都出院了。


    沒聽說,誰又進去了。


    這局裏許多人的救命恩人都是鍾嬌同誌,他看了眼剛才板正板正的小夥子,是個新來的,他伸手向著小同誌的後腦勺來了一個手抄:“混蛋,你不知道這鍾嬌同誌救了我們多少人,是我們這裏的恩人,知道不,以後見麵能不能客氣一點兒?”


    小同誌被唿得生疼,抬手捂著後腦勺,退到安全地點,看了眼李局,委屈的癟著嘴道:“這命令不是你下的。”


    “趕緊走!趕緊走!”被當麵戳穿命令,李局老臉變成了豬肝色。


    “哎呀,鍾嬌同誌,我們現在是將鍾玉曼給逮了起來,然後正在審問與調查。你怎麽來了?走走,去我辦公室說。”李局邀請鍾嬌,很熱情,也很真誠。


    鍾嬌想了想,李局估計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她正好去問問具體的狀況。


    李局辦公室,


    “鍾嬌同誌你說。”李局請鍾嬌落座後,便坐在辦公桌上。


    ‘之前,我是鍾玉曼的醫生,我來看看情況,她是怎麽迴事,聽說是特務?”鍾嬌並沒有打算磨嘰,直接脫口而出。


    她雖然不打算牽扯進去,但是鍾玉曼的性格,她還是了解的。


    這太突然了。


    “是啊,有人舉報鍾玉曼是特務。所以我們連夜去抓了鍾玉曼迴來。”李局看著鍾嬌,道出了實情。


    這個案子對於他們來說是太重要了。


    絲毫不能馬虎。


    而且都有人逃跑了一次了。


    寧可抓錯,也不能錯過,再說上邊也給他們限定時間,他們也沒辦法了。


    尤其是省裏的態度更是堅決,一個月不破案,以後,就別來找他了。


    他也沒辦法。


    “鍾玉曼是特務?”鍾嬌聽到這個說辭,都覺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露出一嘴白皙的牙齒。


    “她一直出不了棚子,如何是特務?”鍾嬌不解。


    這樣的人都是特務,不可能。


    “以前也有窩在棚子裏的特務,所以不能小瞧他們生存的地方。”李局沉了沉道:“而且舉報她的,還是有可信度的。”


    “誰?”


    李局搖了搖頭:“我不能說。”這是工作,也是保密的工作。


    鍾嬌想了想,突然間豁然開朗,語氣很是逼人:“是不是鍾老太太舉報的?”


    “你怎麽知道?”李局臉色微怔,有點難看,但又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搖搖頭,又打圓場:“我什麽都沒有說。”


    鍾嬌看著李局的模樣,真又氣又笑。


    不過,這是人家的工作,保密,很正常,所以她並沒有責怪李局的意思。


    她隻是想把她知道的情況告訴給李局而已。


    “鍾玉曼的胸口是不是受傷了?那傷口還是我包紮的。”


    李局愕然之後點頭。


    但還是不說一個字。


    “我救鍾玉曼的那天,鍾玉曼和鍾老太太發生了劇烈的矛盾與爭執!”鍾嬌決定把那天的事實說出來。


    畢竟她是親眼見證者。


    何況,她與鍾玉芝還有前世今生的仇。


    必須插刀啊!


    “真的?那請鍾嬌同誌趕緊說一說那天的情況。”李局感覺撥開雲霧,終於看到一絲曙光似的。


    “那天的情況是這樣。”


    “我之前,救過鍾玉曼男人,後來,去看鍾玉曼男人恢複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鍾老太太來找鍾玉曼。”


    “那天,鍾老太太要鍾玉曼替鍾玉芝扛罪,然後把鍾玉曼男人調迴城,然後再給鍾玉曼男人一千塊以補償他們,還承諾並不會讓鍾玉曼在笆籬子裏呆多久。”


    “當時,我知道鍾玉芝已經在逃,便及時勸鍾玉曼否定了鍾老太太的要求。”


    “鍾老太太見欺騙不成,就逼鍾玉曼做出選擇,要麽替鍾玉芝去蹲笆籬子,要麽去死還生鍾玉曼的命!”


    “結果鍾玉曼是個烈的,直接用剪刀捅向了自己。”


    “不是說大話,如果不是我在身邊,恐怕鍾玉曼同誌恐怕兇多吉少。”鍾嬌緩緩說出那天的情景,她想了想,本來想道出鍾玉曼與鍾玉芝之間的恩怨糾葛,但估計鍾玉曼不想更多人知道家中的醜事吧。


    所以,她決定隱瞞下關於鍾玉芝看上鍾玉曼男人而被報複舉報導致下鄉改造的事情。


    “而且下鄉前,鍾玉曼已經同鍾家斷絕了關係,最重要的是鍾老太太偏心之極,當時我一個外人都看不去了,天底下哪有母親逼著一個女兒替另外一個女兒去死,不答應就逼女兒去死的。”


    如果鍾老態態品性高潔之一點,哪怕用自己的死威脅鍾玉曼,她鍾嬌都會高看鍾老太太一眼。


    李局靜靜的聽著鍾嬌說完,一句都沒的插。


    鍾嬌最後補充了一句:“你可以聽聽鍾玉曼所說,那天的情況是不是我說的那樣。”


    他聽完,想了想道:“我先去聽一聽。”


    李局讓鍾嬌在辦公室等著,他去了一趟審訊室,看了眼審訊後的筆記與證詞,果然與鍾嬌說的一模一樣。


    他吸了口氣,叮囑屬下好好安排鍾玉曼,照顧好鍾玉曼身體,便轉身迴了辦公室,看到鍾嬌依舊坐在剛才的位置,他笑著說:


    “鍾嬌同誌,事實同你所說一樣,這樣,我讓人趕緊帶鍾玉曼迴去,給她送點糧食安慰一下。”


    “也行,不過,我想同鍾玉曼同誌見一麵,看看她身體情況。”鍾嬌心中有了一個打算,但沒有說出來。


    李局點頭,陪她來到了那一間屋子,鍾玉曼躺在床,聽到腳步聲,她撩開眼皮,微微側頭,一眼就看到了鍾嬌。


    鍾玉曼一看到鍾嬌,眼眶便紅了起來,她應該能知道,鍾嬌之所以能來到這裏,一定是自家男人請來的。


    “謝謝。”


    “不用謝,謝就人謝你嫁了一個忠誠的男人。”鍾嬌衝鍾玉曼頷首,來到鍾玉曼身側,給鍾玉曼號脈後,她定定的問鍾玉曼:“沒事,我給你的藥帶來了嗎?”


    “帶了。”鍾玉曼點頭,她不想掛了,正不想鍾老太太和鍾玉芝得逞。


    “現在,你可以迴家。”鍾嬌盯著鍾玉曼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也可以選擇不迴家。”


    李局懵了,鍾嬌同誌咋能這樣說,他們單位又不醫院,也不是收容所,不收容病人。


    他趕緊朝鍾嬌暗示,但鍾嬌就當沒看見。


    此刻的鍾玉曼愣住了,她不明白鍾嬌所說的“你也可以選擇不迴家”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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