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鍾老太太一咬牙,一狠心,話鋒一轉:“要不,一年半載後,我把你弄你迴去?”


    鍾玉曼一驚,堅持住沒有扭頭,看向鍾老太太。


    若說不心動是假的,


    在這個地方,除了沙子,什麽也沒有,不,也有羊群。


    隻是那些羊是公家的財產,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愣了一會兒,鍾玉曼才抿著唇,扭過頭,她對於三十年的親情還是有一絲渴望的,但她絕對不原諒鍾玉芝的所作所為與迫害的。


    鍾玉芝的所作所為已經令人發指到了極點。


    她絕不原諒!


    “還有他,得一起迴去!”鍾玉曼扭頭指了指身後,棚子裏一直忙活的男人,心疼眼尾泛紅,他長得倜儻風流從不亂來。


    鍾老太太一噎,眼裏的光逐漸陰沉下來,這個逆女,心裏隻一個什麽也幹不了的破男人,不對,還管不住下麵的破爛玩意兒。


    這玉曼真是被迷倒了,


    隻認這男人,


    不認自家的親妹妹,氣死她了,她想一鋤頭敲死她。


    為了接下來的話,鍾老太太還是壓下心頭的火氣,把實話硬生生的給憋了迴去。


    “那行,不過——”鍾老太太話鋒徹底一轉,語氣都跟著發狠起來。


    鍾嬌趕緊支棱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個重點的字眼兒。


    有瓜要爆了。


    “說吧。”鍾玉曼輕蔑的看著鍾老太太,滿眼的失望,她從不覺得鍾老太太有好心,會將她們夫婦二人給弄迴去。


    她隻知道太容易心軟了。


    “你妹妹犯了一點小錯,一天哭哭啼啼的,若你和你家男人……不計前嫌,幫她頂一下,到時,我就和你爸把你弄迴京城去,不想去京城,也可以去其它的地方。”


    鍾玉曼嗬嗬的笑了起來,原來如此。


    今天這件事才是鍾老太太,她親媽來這兒的原因。


    讓自己給鍾玉芝頂罪!


    多麽可笑,


    這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連一隻臭屎虼螂都不如!


    哈哈哈,


    鍾玉曼仰起脖子,笑著,笑著,最後笑不動了,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流在頰上,兩行熱淚澆燙著她的臉。


    親媽已經偏心不止不明事非,


    還想犧牲一個女兒,當另外一個女兒的踏腳石。


    生在這樣自私,不明事非的家庭,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讓我頂罪,憑什麽?我才不替她,我恨不得她去死!”鍾玉曼哭著,雙手舉著,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


    喊聲都把一臉期盼的鍾老太太嚇了一個大跳。


    喊完,


    鍾玉曼耷拉下腦袋,終究是她錯付了,也是白想了。


    親情換不來親情,有時換來的是一場惡仇。


    “你你,怎麽這麽惡毒?你妹妹,就犯了一點小事兒,你這個當姐姐的讓著妹妹怎麽了?幫她擋一下怎麽了?”


    鍾老太太還在頤指氣使。


    “我,惡毒?頂罪是小事,那你怎麽不去頂?”鍾玉曼氣得嗬了一聲。


    鍾老太太眼神兒閃爍,不去看鍾玉曼那一雙激動而憤怒的眼睛。


    “我歲數大了,怎麽頂?”


    “行,你和鍾老頭兒歲數大了,可以不去替鍾玉芝那個賤人頂罪?但是,鍾菲菲可以吧?她正年輕,反正小事兒,沒幾年就出來了。”鍾玉曼輕描淡寫的看著鍾老太太,看著鍾老太太一臉吃癟的樣子就覺得憋悶的胸口舒暢了許多。


    “那不行,菲菲還小,蹲幾年出來,還怎麽嫁人?”鍾老太太手擺得很快,臉上的肉都跟著擺手的動作而跟著顫悠起來。


    肌肉鬆馳拉垮了。


    “那我就是白板?就活該我倒黴?”鍾玉曼伸手指著自己,一副冷嘲鍾老太太的模樣,眼睛裏再也沒有希冀與期盼。


    她的眼睛裏隻有茫茫風沙,再也沒有期待。


    活一天,賺一天吧。


    “你反正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指望,不如幫幫人妹妹,然後我們再給你們一筆錢,到時,你們出來,去其它的城市,不是照樣生活。再說,那裏麵有飯吃,總你們有一頓沒一頓的強的。”


    片刻沉寂之後,


    玉曼男人從裏麵走出來,他穿著破爛,但眼睛裏有光,像明亮的月亮那樣,霜涼孤冷,他的腰有些彎,但他盡力挺直脊梁:“鍾老太太,我去頂,但你除了把玉曼弄出這裏,還要給玉曼一千塊錢。”


    鍾玉曼扯住男人胳膊,搖搖頭:“不行。”


    鍾老太太一聽有人替小女兒頂罪,眉眼都舒展開了,就像核桃皮一下子被磨平了的節奏。她笑著說:“誰頂罪都行,到時,我們會把你們一塊弄走,再給你們一千塊錢。”


    這個破爛男人死在裏麵才好,


    到時玉曼還不是被自己捏圓搓扁,想讓她幹啥就幹啥。


    事情仿若塵埃落定了。


    鍾玉芝想阻止卻阻止不了,“你不能去,不能去。”不能讓他再因為他背上汙點了。


    男人迴頭握住鍾玉芝的手,抬頭看了眼遠處茫茫的沙漠,還有卷起來的風沙,他眯了眯那雙格外明亮的眼睛:“隻要還活著,我們就不怕。”


    玉曼為了他,把家庭都拋棄了。


    他愧疚,


    玉曼為了他,心甘情願的在這裏陪著他,和家裏斷絕了關係,還選擇了相信他。


    他一生無以迴報,


    這次,他隻想頂一下罪,然後讓鍾家把玉曼弄迴去,畢竟是親生女兒,總有一絲親情存在,他是這樣想的。


    他不能阻擋了玉曼迴家的路,他知道玉曼半夜流淚,他心疼。


    這次,他總要為她做點什麽。


    鍾嬌實在忍不住了,她拍拍身上的沙土,臉上捂著頭巾,疾快的走到羊棚子門前,看了眼穿著講究的鍾老太太,嘖嘖嘖的撇了嘴。


    有其女必有其母!


    果然是一棵藤上結出來的瓜。


    真是歹毒啊!


    “鍾玉曼,你們倆口子傻啊,鍾玉芝犯的是特務罪,還投毒,害了許多人,被抓了,還能逃走,現在這邊新省,甚至全國都可能在通緝她,你們要替她頂罪,就準備吃花生米吧。”


    她說的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這個時代,幹了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百分之百的要吃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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