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嬌手中舉著嫡親爺爺的畫像,就那麽看著眼前的傅家人的生離死別,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哎,


    他們明顯的警惕自己……


    “阿希,別留下我一個人……嗚嗚……”


    傅良山抱著昏迷不醒的妻子悲愴出聲,痛苦不已。


    他壓抑的嗚嗚低嚎,像一隻想咆哮卻又不敢大聲咆哮的野獸,隻能無力的掙紮著,迷惘著。


    傅家三個孩子,均咬著嘴唇,


    然後,


    撲通,


    撲通,


    撲通,


    三人全跪在傅母身前,眼眶通紅,淚水順著臉流到了下頷,握到胸前的拳頭在不停的顫抖著。


    比較鎮靜的就屬傅臨風了。


    傅臨風微微唿了口氣,抬眼就看到了佇立在棚內的鍾嬌,手中還舉著一個胡子拉碴老頭兒的畫像。


    他凝眉看著鍾嬌,欲言又止,然後迅速偏過頭,伸手從包裏掏出幾根銀針啪啪啪的紮在了傅母的胸口與背部。


    手速很快,針法也利落。


    鍾嬌暗自稱歎:不愧一代大師!


    “送醫吧。”鍾嬌看著那個聰慧的女人似乎狀態不太好,好像要馬上掛掉的模樣。


    她從內心裏不希望傅家三傑這樣的人才淪落為反派。


    可惜,


    沒人聽她一句,看她一眼。


    隻有傅家的大兒子扭頭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眸,沒用,送醫也沒有用。


    以前送過醫,也沒有他們需要的藥。


    哎,


    “我去幫你喊張爺爺,讓他趕板車送你們去醫院。”鍾嬌轉身就走。


    傅臨風終於把目光再次投到了鍾嬌的身上,他看著她道:


    “沒用,姑娘,你走吧,來不及了。”


    話剛落,


    突然間,


    傅母緩緩睜開眼睛,她看了看傅良山,伸出手想撫摸一下傅良山的臉,結果沒抬起來,胳膊就無力的落了下來。


    然後,一口血又吐了出來,


    接著,


    一口血接一口血的吐出來。


    很快,鮮血便浸了傅母胸前的衣衫。


    傅少君,也就是傅良山的大兒子,


    他忍著悲痛,迅速拿了一個破桶來到傅母身前,幫著接血水,拎桶的十指蒼白且顫抖。


    此時,


    隻有棚子裏的唿吸聲此起彼伏的急促、焦急。


    還有一口口噗嗤噗嗤的吐血聲,很快,傅母就吐了半桶血.


    見此情景,


    鍾嬌暗道一聲不好,這下傅母可能真的馬上就要快。


    記得書中提過,傅母吐了一桶血,然後慘死在馬棚子裏。


    她果斷、迅速的把嫡親爺爺的肖像揣好,實際是把肖像放進空間。


    然後,


    她一個疾步,來到傅母身前,她蹲下身子,強力的按住了傅母腋下的一處穴位,以控製出血。


    不然,待傅素養吐到了一桶血,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無能為力了。


    先控製吐血再說。


    控製完吐血,鍾嬌迅速又從口袋裏掏出一粒藥丸,不待傅家人阻攔,一把就將藥丸送進傅母口中,然後抬傅母下頷,接著微扣,再掐傅母脖子。


    嗝,


    那粒藥丸隨著傅母的吞咽動作,咽了下去。


    她又趕緊催身邊的人道:“水!”


    傅少君愣了半秒,迅速遞過一個掉完漆的搪瓷缸,


    她接過來,將缸裏的水試著喂了傅母幾口,又掐住傅母下頷,以把藥丸徹底用水輸下去。


    又一聲嗝音。


    鍾嬌終於鬆了一口氣,傅母暫時應該是死不了的。


    藥丸裏有靈泉水。


    靈泉水應該能救傅母吧?


    她下意識的問小火鳥,


    此時,小火鳥正和一截筆芯大不了多少的小青龍進行百米賽跑。


    “火火,病人吐了半桶血,喂點靈泉水,還有救不?”她很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救治得了傅母。


    剛才的情景,還在曆曆在目,作為一名醫生,潛意識告訴她,不能袖手旁觀。


    遇到了就是緣份。


    得救。


    “不知道,大約行吧。”小火鳥也沒時間和她白扯這些,敷衍完,繼續追問小青龍。


    “龍兒,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畢竟剛才它差一點就喚起小青龍的迴憶了。


    差一點親昵的火火就要喊出口了。


    結果,


    結果就讓主人給生生的打斷了。


    這倒黴的主人,真是不開眼。


    鍾嬌:“……”


    她這是問了一個寂寞啊!


    這小火鳥就記著和小青龍親親我我了,根本不管主人了。


    重色輕主。


    小火鳥:除了小青龍就是主人,這是它平生最重要的兩件事,其它都是扯蛋。


    幾秒後,


    傅家人反應過來,


    紛紛瞪大眼睛看著救了人的鍾嬌,一副你竟然會醫術的模樣,而且還止住了傅母的吐血。


    傅臨風倒是淡定一些,他經常去村裏撿牛糞,聽到過一些小道消息,聽說過鍾知青會醫術,還兩次救了另外一名知青。


    聽說鍾知青還救了村裏另外一個長了蜱蟲的男孩子。


    他還以為隻是道聽途說罷了,一般村民口中傳說的醫術都應該有水分。


    再說,就正常來講,


    一個年紀二十歲左右的姑娘,怎麽可能醫術這麽厲害?


    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


    結果,今天鍾嬌利索的止血手法,讓他大開眼界。


    以前,他也知道腋下有穴位能止血,但試過,最終沒有成功,不知道為何鍾嬌就成功了,傅臨風感覺到自己的醫術竟然如此淺薄,不禁有些慚愧。


    傅良山吃驚的看著鍾嬌,沒想到人家姑娘會出手幫助自己救了妻子。


    他站起來,扯扯衣領,拽拽衣襟,雙手抱拳,甚至撩袍,就要給鍾嬌行大禮,沒想到鍾嬌伸手趕緊攙扶起了傅良山。


    “傅醫生,別這樣,我湊巧罷了。”鍾嬌很謙虛,在後世這些醫學大佬和天才麵前,她可不敢太得瑟。


    悠著點吧。


    低調做人,救人的事兒已經高調做完了。


    “傅醫生,別行大禮了,別耽擱我救你妻子。”鍾嬌眼看傅良山固執的還要給自己行禮,就趕緊轉移話題。


    聽到這個,傅良山趕緊轉身,指著已經平躺在床上,唿吸漸勻的妻子,慚愧道:


    “我一生救人,卻救不了內人,唉,真是造化弄人。”


    “傅醫生,你謙虛了,人人都說醫不自治,我想也是,大約是你們都是親人,而心生焦慮所以不敢下藥罷了,這是人之常情。”鍾嬌勸慰了傅良山一句。


    再次來到傅母跟前,她伸手號了下傅母的脈搏:


    “嗯,有點穩定,你們可以看看。”


    通過號脈,她發現靈泉水已經微微的起了作用。


    至少讓傅母的病情微穩下來。


    脈搏也不像剛才的細弱無力,忽隱忽現了。


    傅臨風深深的看了眼鍾嬌,手再次搭上了傅母的脈搏,


    幾分鍾後。


    傅臨風看了眼傅良山,點點頭:“病像趨於微穩,剛才的急症已緩。”


    傅良山聽到妻子剛剛穩定下來,不由的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雙手作輯道:


    “姑娘,大恩不言謝。”


    “如果有用得著我傅良山的地方,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傅良山鄭重的向著鍾嬌表達著救命之恩。


    剛剛姑娘出手救了他妻子。


    傅家三個兒子也齊刷刷跪在地上,向鍾嬌致恩。


    鍾嬌歎了口氣:


    “你們趕緊起來,再跪下去,我都要折壽了,再說,救人是一個醫生的本份,沒那麽誇張。”


    傅良山長跪不起,一字一頓道:


    “姑娘,能不能救救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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