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嬌走到上工的地方,掃了一圈,竟然沒發現陳秀英,


    還發現了把臉捂得嚴實的金小川。


    她的眼神很是同情的看了眼金小川,掩臉盜鈴?


    而金小川也抱以同樣同情的眼神看著她。


    鍾嬌:“……”


    這小眼神……合著她們算是難兄難弟唄。


    金小川走到鍾嬌跟前,看了眼鍾嬌不透明的紗巾,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提醒她道:


    “你盡量別往顧同誌跟前湊了,省得讓他發現你臉上的疙瘩,萬一把你甩了,你得多丟人!”


    “再說,你也別看我,我不接收你。”


    鍾嬌握握咯咯吱吱的拳頭,朝著金小川就揮了揮,真想揍這個腦迴路一直清奇在線的金小川。


    金小川刺溜一下跑到安全範圍,還嘀咕著:


    “我看到陳秀英了,她一直在挑糞,那眼睛腫的比我老家的李子還腫。”


    “又紅又紫的,像熊貓。”


    “就是我,她也不能勾引走,何況顧同誌,顧同誌指定看不上一頭熊貓。”


    鍾嬌彎身準備從地上撿一塊土坷垃,來堵住金小川的破嘴,


    金小川以為恩人彎身,準備撥鞋底子揍他,嗖的一下子躥遠了。


    哈哈哈,


    不遠處的方浩樂得差一點岔了氣。


    賀雙傑也默默的看了眼鍾嬌的方向,聽說鍾知青臉上長疙瘩了嗎?


    他怎麽看著不像啊!


    可能圍巾圍著臉的緣故吧。


    人呐,哪有十全十美的啊。


    他一邊想著,一邊催促著方浩:


    “方浩,該背土了。”


    方浩點了點頭,趕緊拎著筐過來,指著筐嘟囔著:


    “你少裝一點,我肩膀都快勒破皮了。”


    賀雙傑看了這個方浩一眼,他的肩膀早勒破了,結痂了,又勒破了,又結痂……現在都快變成繭子了。


    這方浩能偷懶就偷懶,他真是後悔跟方浩一組了,累死累活的一天,他也就賺七個工分。


    方浩一天賺三工分。


    村裏的駝背老奶奶背土,一天都能賺三工分。


    這方浩是家裏有餘糧吧,所以不愁。


    可他不行。


    他有弱弟要養,有家還要奉獻一部分。


    這頭,


    鍾嬌看到金小川跑遠了,又氣又樂,


    這家夥,除了長了一張破嘴,哪裏都不夠看的。


    突然,


    她發現陳秀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猛子就朝著金小川衝了過去,


    冷不防的金小川被陳秀英一把薅住了衣領子,他個子小,沒陳秀英高,一下子被薅得整個人都被提溜起來,雙腳懸空了。


    “金小川,你為什麽要敗壞我名聲?”陳秀英嗓子嘶啞的吼著。


    嗚嗚的,


    剛才上工的路上,有一些嬸子大娘的都在傳,自己光著屁股被金小川圍著滿村子裏跑。


    她明明穿著衣服呢。


    即便脫了褂子,也還穿著一件寬帶的小背心呢,怎麽就沒有穿衣服?


    那些大娘嬸子的眼睛瞎了嗎?


    越想越氣,正好看到金小川,陳秀英顧不得男女大防,上前一把就薅住了金小川。


    她真想勒死他!


    讓他敗壞她名聲!


    這下,全村都知道了!


    要她怎麽在村裏混?


    “救命啊,要殺人了!”


    金小川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趁著一口餘氣,趕緊扯了一嗓子。


    還用手使勁扒拉陳秀英的手。


    眼看要出事,似乎陳秀英有些瘋狂,鍾嬌不假思索,迅速就衝了過去。


    這真要命,


    看看金小川的小黑臉都給勒白了。


    這邊,


    陳秀英想掰開金小川的手,但她掰不動,就低頭張嘴就咬。


    然後,


    金小川猝不及防,揚頭也張嘴就咬,一下子咬到了陳秀英探過來的腮幫子!


    啊!


    陳秀英尖叫一聲,


    雙手迅速鬆開金小川,捂著被咬了一口牙印的臉,伸手指著金小川大罵:


    “我跟你沒完,我草……你……麻!嗚嗚!”


    臉完了。


    火辣辣的疼!


    鍾嬌衝過來的時候,金小川已經自救成功,而且還成功的反咬了陳秀英一口。


    不是字麵上的反咬,


    而真的用嘴反咬的!


    這打架也是一波神仙操作。


    金小川扭頭,呸呸呸的往地上吐東西,一邊yue yue yue的吐,一邊罵:


    “多少天不洗臉了,一層泥,呸呸,這泥都塞老子牙縫了,你特麽真是厚臉皮!”


    “對了,鍾嬌,我咬了她,用不用去打狂犬病疫苗?”


    鍾嬌笑了笑:“不用,要打也是她該打!”


    她一語雙關。


    方浩噗嗤一聲就笑了。


    這未來嫂子就是幽默。


    賀雙傑看了眼方浩,又看看鍾嬌,不知什麽時候方浩跟鍾知青關係這麽好了,難道是病了兩次,就自來熟了。


    要不要,他也試試?


    算了。


    自己病了,連自己的口糧都賺不到了。


    指著方浩,自己還不如指西北風方便。


    陳秀英捂著臉又跑了,又疼,又難受,正好碰到村裏的大娘嬸子們,


    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陳秀英臉上的牙印,眼睛刹時,噌噌的就亮了。


    眼瞅著陳秀英像風兒一樣跑過去,還嗚嗚的哭著。


    八卦又開始了:


    “這怎麽了?”


    “不知道,一會兒,去上工的地方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跑迴自己的地窩子,陳秀英就哭開了。


    用個水太難,


    洗個臉更難,都沒有喝的,哪有洗臉的水啊!


    還有,更可惡的是金小川居然咬了自己的臉,要知道打人不打臉,咬人更不能咬臉,哪怕咬自己手一下也行啊。


    一上午的功夫,


    陳秀英臉被金小川咬的事,就傳得村裏人人都知道了。


    打情罵俏,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鍾嬌中午迴村後,就聽到了金小川的傳聞,說是二人昨天沒弄成事,今天在地裏憋不住了……真丟人。


    她想笑。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剛迴到地窩子,


    突然間,


    就看到一夥人朝著這邊走來。


    這是幹啥,就挺嚴肅的一波人,一身白製服,像是去了大隊部。


    反正沒自己啥事,


    她直接鑽進了自己的地窩子裏。


    過了一會兒,顧九花就來了,噔噔噔的就跑到鍾嬌的地窩子前,她衝著地窩子裏麵喊道:


    “鍾知青,快走,有人找你!”


    有啥人找自己?


    小米提,


    不能吧,不能吧,她沒提過自己在大沙子村下鄉當知青啊。


    她推開門,爬出地窩子,拍拍手中的土,看了眼一臉嚴肅的顧九花說:


    “嬸子,誰找我?”


    “省裏公安找你!”


    顧九花也沒有聽到說有啥事,一聽公安找鍾嬌就趕緊跑過來送信了,她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道:


    “你最近去省城了?”


    鍾嬌茫然的點頭:“啊,沒有啊。”


    這有人找,跟去省城有啥關係。


    新省的省城是烏木市。


    “你有沒去過地下黑市?”顧九花也聽說過地下黑市,如果不去黑市,鍾知青哪裏來的那麽多吃的東西。


    昨天鍾知青給他家一堆菜。


    雖然都是家常飯,她沒有想到鍾知青敢去黑市。


    但今天省裏公安來人了,難道鍾知青去黑市淘點吃的喝的,被省裏的公安發現了。


    “今天,無論如何問,你也不能說去過黑市。”顧九花擔憂的千叮嚀萬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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