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


    金小川撲到了,一下子就熊撲住了陳秀英,一雙小黑爪子死死的攔在了陳秀英的腰間。


    啵!


    驚天動地的一聲,在地窩子裏響起來。


    再之後,


    地窩子陷入詭異的安靜。


    再再之後,


    傳來笑聲,


    聽到笑聲,金小川立刻嫌棄的跳著推開了陳秀英,扭頭,不停的呸呸呸的吐著嘴裏的沙子:


    “你丫的,天天洗臉不,看看,老子啃個你,吃了一臉的土,以後,能不能洗洗臉再讓我啃?”


    “這可是老子的初吻,就特麽的親了一堆土?”


    這邊金小川親了人家,還罵罵咧咧的表示不滿意。


    更表示親的質量不過關。


    這下陳秀英臊得受不住了,接連被羞辱,眼圈是真的紅了,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真哭了,她被一個醜到極限的矮挫窮黑的男人給親了。


    完犢子了!


    她本來想訛住顧時年沒訛住,結果被一個小雞仔的男人給親上了,這迴她被訛上了,這可怎麽辦?


    她得趕緊跑,不然,金小川一直追著要娶自己就麻煩了。


    金小川又醜又窮又挫,她不稀罕。


    於是,陳秀英迅速爬上地窩子,一下子給跑了。


    金小川在後邊撲著緊追不舍:


    “陳秀英,你有本事,別走,給老子站住!”


    “說說,你洗屁,股不?”


    看到兩人走了。


    哈哈哈。


    鍾嬌笑得彎了腰,咯咯的笑聲迴蕩在狹小的地窩子裏。


    粗笑話也挺逗人。


    方浩豎起大拇指,看著地窩子外躥出去的兩道身影,嘖嘖稱歎:


    “金小川幹得可真漂亮!”


    “典型的圍魏救趙。”


    動不動就親人這事兒,連自己這個有名的街混子都幹不出來。


    沒想到金小川幹得倒挺溜啊!


    真是大寫的兩個字——佩服啊!


    雖然他不怎麽去吃飯,但也聽賀雙傑說多了金小川懟人的英勇事跡。


    不過,眼見為實。


    這次,他見識過了,隻覺得金小川懟人不僅嘴皮子利索,還能耍無賴,簡直就是懟人小炮彈,


    看看,都把陳秀英炸懵了,嚇跑了。


    顧時年深深的看著笑彎了腰的鍾嬌,


    此時,她一雙水眸沾滿了靈動與笑漫過後的水氣,水汪汪的,比上好的湖水還水潤,宛若春末湖景,忍住讓人流連反複觀摩。


    他喃喃出口:


    “鍾嬌同誌!”


    方浩一聽這溫潤的聲音,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這聲音一點兒也不冰冷,是他哥的聲音嗎?他挖挖耳朵,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哥,哥?”方浩抬手在顧時年眼前晃了又晃。


    顧時年一把推開礙自己眼兒的方浩鹹豬爪子道:


    “鍾嬌同誌,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找我。”


    以前,他不敢找她,怕她撩。


    現在,好像掉了個兒了?他居然想要撩她。


    鍾嬌斂住臉上的笑,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她直起身子,指指旁側那個布袋子道:


    “你已經給了我足夠的東西,其它的就不用了。”


    “不過,如果你帶著軍民共建的任務而來,我可以替村長問一下,你們部隊裏有沒有能工巧匠,也就是手巧的人,尤其是木工方麵的,給介紹幾個?”


    “幾個?”顧時年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麽鍾嬌要手巧的人?


    難道鍾嬌看上的男人是個手藝巧的人,聽方浩說那男人隻來過沙子村一次,難道不是他這邊的人,而是那邊更遠一點駐地部隊的?


    顧時年臉色有點沉,沉得能低出一層烏雲來。


    最近,他做夢更頻繁了,幾乎天天在夢裏夢到鍾嬌。


    天天夢到和鍾上嬌在一起纏綿。


    這天天夢到,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緣份。


    如果,讓他再娶另外一個女人,他會感覺多少有點不自在,畢竟和鍾嬌發生那啥那啥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像是真實發生過似的。


    那種感覺很真實。


    最近太廢大褲衩子,他都洗壞三條了。


    “一個兩個,都行,我隻是替村長問問,這不關我的事情,隻事關軍民共建。”鍾嬌提出這個想法,並不是心血來潮。


    而是她有一個打算。


    那就是,她上次給薑援朝說的朋友有一批木材的事情。


    她不但想把那批木材加工一批獨輪車,也想著多弄些板車,以加快大沙子村的墾荒進程,也算是她為支邊建設多出了一份力。


    不過,大沙子裏的木匠最多一兩個,再加上部隊幫忙,應該能加快製造板車的速度。


    鍾嬌想了想,看著顧時年黑著臉的模樣,像不是不高興,她有些擔心顧時年不會幫忙。


    “好,我們那裏有三個,你什麽時候需給我聯係。”顧時年答應幫忙了。


    鍾嬌想了想,


    “我先和村長說一聲,到時告訴你具體需要幾個。”


    畢竟顧時年不知道木材的事情,這事情最好不讓要他知道,他這人很敏感,省得壞了事兒。


    因為她直接走的是空間裏的木材。


    “我先走了,你們……”


    鍾嬌指指自己的地盤——地窩子,意思是說地窩子的主人走了,你們倆個大男人還想賴在人家裏不走?


    有點不合適吧。


    方浩立刻憨憨的摸摸頭:


    “我們馬上走,對了,鍾知青謝謝你給我看好了兩次病。”


    顧時年愣了一下,漆色的雙眸閃過一絲亮光,


    他再次深深的看過鍾嬌那一雙白嫩小巧細長的手,一點兒也不粗糙,比白玉雕得還美。


    但這一雙水蔥般的手竟然會醫術。


    她這麽厲害,其實會些醫術,也不奇怪,他如是想著。並沒有太過震驚。


    因為前兩次,他已經看到她出神入化的功夫,她已經讓他大開眼界,驚豔無比。


    他想:她多會些什麽很正常,或許是她拜了非常厲害的師父,或許她本人更有天賦,所以她才會如此優秀。


    “謝謝。”顧時年再次對鍾嬌表示感謝。


    感覺自己帶的那一布袋子東西有點少了,畢竟她還給表弟看好了兩次病。


    “不客氣,我會收他藥費。”鍾嬌不客氣的看了眼方浩,直白要錢:


    “你記得給我錢哈。”


    “嗯。”方浩一噎,轉身,快速跑出了地窩子。


    一邊跑,


    方浩一邊在想:他如果促成了鍾知青和他哥的好事,以後,他是不是有吃的了?


    他可是聽說鍾知青天天開小灶,吃得老好了。


    如果鍾知青成了自己嫂子,自己的肚子是不是也有保障了?


    他可以天天到嫂子這裏蹭飯?


    想到以後可以吃好吃的,不用吃帶沙子的粥,不用吃喇嗓子眼兒的餅子,方浩頓時感覺滿身的雞血複活了。


    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轉到地窩子後麵,他彎身脫鞋,拿出鞋墊,從鞋底下抽了一張大黑十。


    想了想,拿民五塊,後來又一咬牙,還是拿了一張大黑十吧,錢多才靠譜。


    為了吃的,撮合他哥和嫂子也太值了,況且鍾知青還救了自己兩次。


    轉身,


    他又轉迴了地窩子正前方,伸手將一張大黑十遞向了鍾嬌。


    鍾嬌本想接過錢,


    結果一陳風兒撲過來,


    然後接著就是一股濃滾滾的鹹魚味兒撲麵而來,她皺眉偏頭,又往旁邊挪了幾步,才迴頭看向方浩手中大黑十。


    大黑十疊了起來,是雙層的。


    她確定那股味兒是從這張大黑十上傳過來的,她又挪了幾步,偏離了鹹魚味兒的風口,才道:


    “改天給我換一張沒味道的。”


    這個味道八成像是從鞋窠子裏拿出來,怪不得聞著一股臭腳丫子味兒。


    她看過不少這個年代的年代文。


    這個年代,


    女人愛藏錢在大褲衩子裏麵,而且大褲衩子裏,專門有一個兜兒用來放錢。


    尤其缺水的地方,成天不洗澡,那錢的味道拿出來也真是酸爽極了——上頭。


    男人們則喜歡把錢藏在鞋底子裏,這樣走到哪裏都踏實,因為錢穩穩的藏在腳下。


    方浩一聽臉紅了。


    方浩扭頭,伸手問他哥要:“哥,給我一張大黑十。”


    他的錢全是有味的,為了吃的,他隻能坑他哥了。


    賣了他哥也行,再說賣給鍾知青有什麽不好。


    有吃的,


    還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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