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薑援朝糊弄走了。


    鍾嬌長長吐了口氣,還抬手抹了抹腦門不存在的冷汗。


    這事兒,她真給忘了。


    可不怪她,昨天一天給忙的屁都得瞅空兒放。


    “恩……鍾嬌,你做了什麽心虛的事?”金小川上前看著恩人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擔憂的問。


    如果可以,他可幫恩人解點憂。


    “上工,趕緊著。”鍾嬌瞪了金小川一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白喂他吃烤羊肉了。


    金小川看到恩人瞪眼生氣,趕緊撒歡的跑去上工了。


    陳秀英看著金小川跟像捋順了毛的小京巴似的,特別聽鍾嬌的話,鄙夷的啐了一口——舔狗子。


    不要臉!


    看看,人家鍾嬌都不稀得抄理你,就你上趕著舔。


    這年月,誰不愛吃又白又肥的大五花啊,誰愛啃骨頭啊,也就金小川愛啃。


    人人都知道狗才愛啃骨頭!


    所以金小川就是名副其實的一條狗。


    一條鍾嬌的哈巴狗!


    王大芳不關心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帶著一眾知青去幹活了,村長已經把活計分下來了,今天地塊不太好挖。


    鍾嬌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人,發現一個新大陸:


    有些知青和村民走起路來,怪怪的,滋滋扭扭的,好像是長了痔瘡似的,還時不時夾緊雙腿,再滋扭兩次。


    雖然這些小動作靜悄悄,但是細心的鍾嬌一下子就給發現了?


    集體長痔瘡了?


    下了一場雨,難道還能催生一茬子痔瘡?


    她很懵,但不管,這是個比較隱私的話題,她不方便問。


    尤其是,跑著停下來的金小川,也迅速加入了這個走路滋扭腿的大軍裏,走兩步,滋扭一下,再夾夾雙腿。


    跟那個某地的二人轉似的。


    但是金小川跳的不正經,人家二人轉沒夾緊雙腿,而且扭起來也非常好看。


    鍾嬌扭過頭不想看了。


    她確定自己眼沒花,而是這群人瘋了。


    來到上工地點,她準備挑一塊地方挖土背土。


    這時,


    王大芳走過來,直接將對著鍾嬌說:“你去挖那邊!”


    知青們被分了任務。


    王大芳將任務領下來,直接分給知青們。


    鍾嬌眯眼看了眼王大芳分自己的地方,雜草都很少,看著土質就很硬,估計鹽堿化嚴重,不好挖。


    再瞅其它地方雖然鹽堿化也不太好,但上麵還是有些草皮的。


    她分的地方一鍬下去,估計都挖不動。


    看著鍾嬌不動,以為嫌棄分的地不好,於是,王大芳立刻上綱上線:


    “鍾知青,革命分工不同,怎麽,你還想挑肥揀瘦?”


    鍾嬌笑著看了眼王大芳,她粉唇一勾,緩緩懟了迴去:


    “反正你給我的是一塊最貧瘠的地方,我哪挑了?是你挑吧?”


    這王大芳明麵不行,暗中給自己使壞,還分自己一塊最難啃的骨頭。


    還想在眾人麵前把自己立靶子,殺雞儆猴。


    沒門!


    王大芳一噎,心虛的低頭看了看鞋尖,又被懟了,就沒有一個可心的人幫自己懟迴去。


    金小川立刻提著鐵鍬腆著小胸脯,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過來:


    “王隊長,我完全懷疑你對鍾嬌同誌公報私仇!”


    一口氣還沒咽下去,又來一個,王大芳直接瞪了金小川一眼:


    “哪哪兒都有你,趕緊幹活兒去,不好好幹,扣你工分。”一口氣說完,她迅速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麵臨雙麵夾擊,反正訓完人了。


    陳秀英握了握手中的筐子,看了眼王大芳:真是笨到家了,一個迴合都懟不了。


    看著王大芳灰溜溜的走了,鍾嬌提著鐵鍬就去了王大芳分好的地塊上,抬腳就要挖土,這時金小川走上前:


    “鍾嬌,要不你挖我那塊!”


    鍾嬌擰眉看了眼金小川指的地方:地塊上一根草毛都沒有,隻有一群蒼蠅圍著幾塊幹牛糞。


    她懷疑金小川是故意的,


    但她沒證據。


    “謝謝,不用,我這塊挺好。”說完,她不想再搭理金小川,直接開始挖土。


    嗯,地塊有些硬,但也不是那麽硬。


    她偷摸的從空間裏換出一個鐵鍬,挖土的速度,立刻和以前差不多了。


    中間休息,


    她坐在鐵鍬把上喝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那些滋屁股的人,又在滋屁股,左滋滋,右滋滋,扭一下。


    這痔瘡病又都犯了?


    再看,金小川的滋扭得最歡實了,就差雞屁股上插一根雞毛撣子扭了。


    這是咋拉?


    她擰眉看著金小川背影的時候,王大芳也注意到了金小川的熊樣兒。


    心想:村民她管不了,但金小川有把柄,還是可以吼一下出出氣的。


    “金小川,你屁股長虱子了,扭什麽扭,好好幹活。”


    鍾嬌沒想到王大芳倒是敢說糙話。


    周圍的人一下子轟的笑了。


    金小川不幹了,撂下鐵鍬衝到王大芳跟前,叉著腰:


    “管天管地,你管得著人家拉屎放屁扭屁股?”


    周圍又是一陣爆笑。


    哈哈哈,


    大家都不幹活了,拄著鐵鍬按著筐子開始吃瓜。


    王大芳臉微微紅了一點,她指著金小川憤憤的道:


    “你不好好上工,一邊上工,一邊扭屁股,怎麽還不行我說了,走,咱到村長那評理去?”


    這迴占理,看金小川怎麽懟自己。


    陳秀英這個時候趕緊落井下石,幫著王大芳懟金小川,讓他當鍾嬌的舔狗屢屢懟自己:


    “對,不上工,光搞怪,你以為你是雄孔雀開個屏,就有人嫁你了?”


    鍾嬌想笑,但繃住了嘴角,想幫金小川懟迴去,結果金小川反應更絕更快:


    “你就是脫光了,躺在老子麵前,老子都不稀得睡你,嫌你醜!”


    陳秀英撐大水眸,震驚了!


    ——金小川這一句罵人的話,是臭鼬彈加一個蘑菇雲的威炸力,一下子把她炸暈了!


    炸得她全身的血都湧上了臉。


    鍾嬌內心吼吼吼:罵得牛掰啊!金小川!姐最佩服你!


    這都敢說!


    被這樣罵,周圍人又笑,陳秀英無地自容,一下子哭了,扔下鐵鍬捂著臉就跑。


    王大芳又氣又臊,整張臉都氣紅了,她指著金小川嚷嚷道:


    “看看你,你你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你跟她一樣!爺嫌你醜!”說罷,金小川淡定的朝著王大芳撅了一鐵鍬土。


    王大芳氣得太陽穴突突的狂跳。


    再低頭,發現褲子上全是被金小川扔的土!


    金小川掃了眼手中的鐵鍬竟然是陳秀英用過的,呸呸呸的嫌棄著趕緊扔了,想開屏,爺還不整她呢?


    也包括這個老女人!


    王大芳又怕金小口吐芬芳直指自己,趕緊拍著土一溜煙兒的跑了。


    鍾嬌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的,像一隻風中嬌豔明媚的海棠迎風起舞。


    金小川瞪她一眼,又去幹活了。


    想了想,又停在她跟前氣哼哼的問:


    “聽說你會看病,還給方浩看好了?”還笑他,再笑他不理她了。


    鍾嬌止住笑點頭。


    金小川想了想,不客氣的伸了伸手:


    “有沒有治疙瘩的藥?”


    鍾嬌想了想說:“有。正好,我去縣城弄來的,你要不要?”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背包。


    金小川點點頭:“多少錢?”


    鍾嬌:“不用給錢。”說罷就拿出一盒藥膏遞給金小川。


    金小川低頭掃了眼藥膏上的字——某某痔瘡膏,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著鍾嬌,指指藥膏:


    “這……這怎麽是痔瘡藥?”


    “我是長疙瘩,不是長痔瘡!”他咬著牙低聲咆哮著。


    鍾嬌噗嗤一聲又笑了,捂著嘴,那眼神裏全是對金小川的揶揄:


    “痔瘡也是疙瘩啊!”


    金小川咬著牙,忍著把痔瘡膏甩鍾嬌臉上的衝動,算了,不跟恩人計較。


    金小川壓低聲音強調:


    “我長的不是痔瘡!”


    鍾嬌歪著頭瞅著他:“不是痔瘡,你扭屁股幹什麽,還被王大芳訓?”


    金小川攥著拳頭,忍著再次想把藥膏甩恩人臉上的衝動,近似歇斯底裏的低語氣:


    “是蚊子咬的疙瘩!”


    鍾嬌指指他臉:“不是咬你臉上了?”


    金小川羞憤又氣惱鍾嬌的取笑,憤憤道:“上下都咬了。”


    鍾嬌笑嗬嗬接迴痔瘡膏,又換了一支消炎的草藥膏,對他道:


    “其實痔瘡膏治疙瘩也挺頂用,據說還涼嗖嗖的,哈哈!”


    金小川剜著她,一把拿過藥膏氣唿唿的走了,不理她了。


    該死的蚊子,該死的……該活的恩人!


    正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道焦急的男音: “鍾知青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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