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嬌想:


    這兩人搶包子啊,不至於吧。


    看來兩人都是吃貨。


    蘇麗君瞪了上鋪的男人一眼,眼底噴出一簇小火苗來:


    “孟澤城,你能不能不這麽幼稚?”


    孟澤城懶洋洋的瞪了眼蘇麗君:


    “表妹,不帶這麽卸磨殺驢的,若不是你滿腔熱血的要去建設邊疆,至於你舅舅非給我報名嗎?”


    “我這表哥可是舍生取義,遠赴邊疆去幫你吃沙子,你可倒好,現在連一個包子都要跟我搶!”


    孟澤城故意推了眼鏡,板起了小臉。


    嗬,


    蘇麗君叉著小腰,指著孟澤城道:


    “少來這一套,我舅舅不是你爸啊,是你爸給你報的,有本事,你找你爸算賬去,或者電話裏懟他?”


    鍾嬌不管他們吵架,慢條斯理的啃完了第一個包子。


    再喝了幾口水。


    本來還想接著啃第二個包子。


    結果兩吃貨,反應過來了,不掐了,四雙眼睛,不對,加上一副眼鏡,六隻眼睛像添加了拉絲劑似的,絲絲粘在了包子上。


    鍾嬌:“……”


    咋不掐了?


    翹著二郎腿,


    咀嚼著香噴噴的肉包子,


    喝著甜滋滋的靈泉水,


    吃著熱熱鬧鬧的掐架大瓜,真是巴適的狠啊。


    聽到他們也去邊疆,鍾嬌歎了口氣,一起吃沙子的人,好歹也算以後是同甘共苦的住地窩子的鄰居了。


    哎,


    鍾嬌擺了擺手,推開他們的錢和餅幹,咬完嘴巴裏最後一顆肉丁,伸手將包子分為兩半,然後一人一半:


    “給。”


    肚子有了食,也不餓了,她不想了,一會兒得吃晚飯了。


    吃太多,晚飯就幹不動了。


    蘇麗君一看這架勢,迅速挑了一半大的搶迴來,然後硬把餅幹小盒子,塞到鍾嬌床鋪上頭:


    “我不占人便宜。”


    孟澤城爬下下鋪時慢了半拍,沒搶到稍大的一半包子,瘦臉都急得皺巴起來,連眼鏡都跟著添了糊鏡頭,越看蘇麗君越不順眼。


    他蔫耷耷的伸手拿了半個包子,還是把錢塞給了鍾嬌。


    鍾嬌數出來想還,


    孟澤城推拒不要。


    鍾嬌:“……”好吧,敗家子的錢不要白不要。


    接下來,鍾嬌還是躺迴鋪上去睡覺,她剛睡著,這截車廂就進來一個人。


    這人正是顧時年,


    他一進來,就看到已經睡熟的鍾嬌,那隻作亂的小手此時安分的放在鋪上。


    看了一眼,


    他就想到這隻小手在自己腿上爬字的感覺,酥酥麻麻的,想到此刻,一股戰栗不禁傳遍全身。


    耳根紅了。


    他本來沒想要臥鋪,沒想到列車長直接給他辦了,還辦在了這女人的上鋪。


    這女人腿腳功夫真厲害,讓他確實驚豔了一把!


    不在部隊可惜了。


    吸了口氣,顧時年還是輕手輕腳的爬上了上鋪,反正他不是怕吵醒女流氓,他主要是怕動靜大,影響其他人休息。


    孟澤城看了眼顧時年,還挺有眼力介,知道動作放輕不打擾別人。


    他想繼續啃香香的肉包子,結果一不小心就啃了自己手指頭。


    嘶,


    真疼,


    也不知道那姑娘還有沒有包子?他還想買,反正他不差錢。


    蘇麗君還沒有吃完包子,正小口小口的啃著,嘴角還有醬色油漬沾在嘴角,看得孟澤城嘴裏的唾液一直分泌個不停。


    他真想搶了蘇麗君的那兩口包子。


    顧時年也累了,躺在鋪上背對外麵開始休息。


    蘇麗君吃完包子,繼續躺鋪上睡去了,沒意思的孟澤城也懶洋洋的躺在鋪上,閉上眼睛,還偷偷撩開一點縫隙,


    那點縫隙露出來的目光,直直落在鍾嬌頭邊的大包袱上。


    他記得這肉包子是從這個大包袱裏拿出來的,不知道到底還有沒有了?


    此時的孟澤城一動不動,也跟睡著了似的。


    這時,


    一道詭魅的身影迅速從車廂前停頓了一下,目光惡狠狠的盯著鍾嬌的方向。


    孟澤城一眼就掃到了那道身影,驀的睜開眼睛,厲聲質問了一句:


    “誰?”


    話音落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孟澤城再看,


    車廂門口什麽也沒有。


    ——隻有一道半截的白簾子隨車身晃動著,


    孟澤城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剛才想吃包子出神,看得眼花了,就沒在意。


    天色暗下來,


    又是一片嘈雜聲響起來。


    還有搪瓷盆叮叮咣咣的響聲,還有孩子的啼哭音。


    鍾嬌醒了過來,她看了眼黑下來的天氣,歎了口氣,這鋪躺著是舒服,可是沒有別墅的大床舒服,睡得老腰不太得勁。


    哎,再堅持六天七夜吧。


    她掏出飯盒,把小鍋米線放進飯盒裏,假裝去接熱水,說白了就是睡醒了,出去溜噠一圈兒。


    結果她用搪瓷缸接熱水的時候,餘光中瞥到了也來接熱水的罵罵咧咧的劉春菊。


    嘶,冤家路窄。


    她已經把一飯盒米線放進空間了,雙手隻是穩穩的接熱水而已,不過眼角一直盯著劉春菊的動作。


    現在揍人,她再也不擔心老天會不會劈她了。


    反正原主爺奶和自己都盲猜:鍾大強劉春菊應該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如若他們再敢欺負自己,非得爆揍他們一頓不可。


    蹲笆籬子吃免費飯,都便宜鍾大強一家三口了。


    去邊疆吃沙子才算是對他們一家三口真正的懲罰,到時人毒自有天收!


    她相信正義雖然會遲到,但總會來到。


    鍾嬌白的發光,漂亮迷人,自然是人們關注的焦點,當然,劉春菊也不例外,她也一眼就瞧到了人群之中非常出挑的背影。


    細看一下,


    劉春菊感覺接熱水的人像是鍾嬌,揉揉眼眀再看,


    她直接確定了接水的人就是鍾嬌。


    小賤人倒是過得挺滋潤,膚白貌美的,而她現在連雪花膏都沒錢買了,一臉蠟黃還粗糙的要命。


    越想,她就越嫉恨鍾嬌。


    以前好看的時候,鍾大強總是心肝肉的叫著,還喜歡摸摸自己光滑嫩生生的臉。


    現在她純粹是黃臉婆一個,比前些天明顯大了十幾歲。


    現在,那枚受傷的腰子用著也不甚滿意。


    她失去工作,沒了錢,變老變醜,連鍾大強都不願意看她一眼了。


    她恨!


    現在還得去支邊吃沙子,活受罪!


    她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小賤人!


    ——


    一切都是小賤人的錯,她不好過,小賤人也別想好過!


    反正,她早知道這小賤人又不是她親生的閨女,如何磋磨都沒關係。隻要讓小賤人別好過就行。


    劉春菊再也沒有之前的驕傲矜持,索性學著胡同裏無賴大媽的動作,一下子坐在火車地板上,雙手拍地,大聲的哀嚎著!


    “啊,不孝啊,不孝啊!”


    “自己個兒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娘的不管死活啊!”


    劉春菊就是想用孝道逼一逼鍾嬌這個賤人,好出一口心中的惡氣,要不是小賤人,她們一家怎麽會落魄至此!


    一切都是小賤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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