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子夜的眼神逐漸放空,想起她為了壓製嗜殺的本性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臂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的她在盡量讓自己恢複理智,把他的胳膊抓出血都沒察覺的到。


    當時的赤水子夜隻想無聲陪著她,讓她度過一次次難受,輕聲安撫她。


    他想,那個時候她一定很難受吧?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那雙金色眼睛裏的猩紅才漸漸退去變得正常。


    赤水子夜想到當初,兩人是無話不談的好友,而她唯一想靠近的也隻有自己。


    因為她所有的狼狽,在他麵前都不需要掩飾。


    現在兩人卻成了彼此不熟悉的陌生人。


    “姬瑤,當初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出去到處曆練一起去偷那些神仙的果子,還曾經去上古第一大帝的藏書閣裏偷書看,我們妖獸族也一直因為你的緣故繁榮昌盛,後來你嗜殺成性,也是我一直陪著你,想想,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呢。”


    赤水子夜想起當初兩人的相處,低低笑出聲。


    、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再也迴不去了。


    姬瑤的腦子裏一陣刺疼,一些模糊的畫麵逐漸清晰。


    隨著他講述的話,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幅幅畫麵,她還是一隻小狐狸,九條尾巴尖上帶著淡淡的金色,眉心的一撮毛也是金色,眼睛也是金色,看上去高貴不凡。


    在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白色小蛇的項圈,這條小白蛇就是赤水子夜,是一條上古騰蛇。


    那條小蛇也很小,卻總是翹著蛇頭跟那隻小狐狸說話,不知道是說了什麽,那隻小狐狸高興的眼睛眯成了月牙,走起路來也跟著一蹦一跳的。


    它們兩隻從小相伴,偶爾小蛇當她的項圈,偶爾盤成蚊香圈讓小狐狸馱著它。


    兩隻一起惹禍,一起被人追殺,一起被關禁閉,那時候的日子真的開心。


    姬瑤的實力越來越高,她嗜殺的性子越來越明顯,她就拋棄了赤水子夜躲到了西荒。


    在這裏沒人看到她發瘋,沒人看到她痛苦,春去秋來,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抵抗過多少次嗜殺的衝動了。


    等她再一次有嗜殺衝動的時候,赤水子夜找到了她,陪伴她度過了幾十萬年的歲月。


    眼看著她嗜殺的衝動越來越不受控製,赤水子夜決定找到上古佛蓮壓製她的嗜殺。


    上古佛蓮是大佛祖坐化時留下的一朵神蓮,上麵帶著佛光,可以幫助她恢複神誌。


    卻沒想到,赤水子夜走後,兩人這一次分開,就是再見無期。


    姬瑤的嗜殺再也無法壓製,嗜殺成性,還毀掉了天地基石,讓天劫降臨人間。


    後來才有了那一場曠古爍今的上古大戰。


    姬瑤眼中閃過悲傷,天劫是因為她,上古大戰也是因為她,後來那些隕落的神君、聖君也全都是為她做的錯事買單了。


    “那時候的時光迴不去了,錯事已經鑄成,我能做的就是阻止這一次的天劫,讓天劫永遠塵封。”姬瑤沒別的辦法,她能做的都會去做。


    這次是一定要去做。


    等她把欠蒼靈的還完,再去還天下人的債。


    “這事情不怪你,九尾天狐本就是天生地養,會有嗜殺的毛病並不是你自己想要的,這一世我希望你修身養性,最好是找到上古佛蓮,隻有這樣你才會徹底擺脫嗜殺的毛病。”赤水子夜鄭重其事道。


    當初他想要去幫她尋找上古佛蓮,卻一無所獲,最後等他迴來,看到的就是她的靈魂被釘在鎮天柱上。


    妖獸族也因為是獸類,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害怕他們會像姬瑤那樣發瘋,就把他們身體中的血脈抽掉了一些,然後被趕出了神界。


    這也就是為什麽妖獸族血脈退化的原因。


    “我最近在看經文,嗜殺的性子已經好了很多。”姬瑤不會去強求,上古佛蓮能不能找到,還要看緣分。


    淩念的手緊緊攥著,難怪阿姐這些天都在看經文,他還因為阿姐念經文睡著了。


    他實在是不應該!他應該陪著阿姐的。


    “經文能夠一時安撫住你嗜殺的性子,還是要找佛蓮的。”赤水子夜不想讓她再一次消失。


    他帶領妖獸族離開神界後,也一直在尋找,始終一無所獲。


    “我會找的,妖獸族的血脈退化都是因為我,我可以幫他們全部恢複。”姬瑤認真的看著赤水子夜。


    對於這個陪伴自己長大的小夥伴,她還是很信任的。


    “可以啊!妖獸族終於要迴去了!那些人隻不過是害怕我們了而已,一群孬種!卻讓我們妖獸族憋屈了這麽多年。”赤水子夜對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嗤之以鼻。


    不就是看到姬瑤被他們圍攻殺死,怕妖獸族會為她報仇,這才把他們貶下神界的嗎?


    他們擔心的也沒錯,他要是還在神界,他一定會為姬瑤報仇的。


    “好!”姬瑤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就這樣在妖獸族住了下來。


    姬瑤利用星辰力把妖獸族被封印的血脈全部激活,現在的妖獸族已經恢複了上古時期的血脈。


    姬瑤站在水潭邊,看著淩念和一群小孩子打鬧。


    “你真的要進秘境?”赤水子夜走過來道。


    姬瑤點點頭,“我想拿到彌勒果,也想讓蒼靈重新迴去神界,那裏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衍墟界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赤水子夜掩蓋在長袖下的雙手緊緊攥著,“你這輪迴幾次,竟然找到了夫君?這一點都不像你。”


    當初的她冷漠無情,心中除了修煉哪裏會有兒女情長?


    或許是輪迴轉世幾次,讓她有了不一樣的人生吧?


    這樣也好。


    姬瑤歪頭看著他,這個男人美的沒話說,跟蒼靈兩個人各有千秋,這樣美的男人竟然不是個高冷的。


    她幻想的高冷霸道總裁,在他跟蒼靈身上都沒看到。


    “哪裏不像我?從秘境出來後你們跟我走嗎?”姬瑤問。


    妖獸族不該在這個地方,他們屬於神界。


    “當然走!這裏我們早就待夠了,還是原來的地方舒服啊!睡覺都覺得舒服。”赤水子夜笑著道。


    想起以前的風光,他還是有些向往的。


    “好!”姬瑤答應。


    當晚妖獸族就消失在了極地森林裏。,


    赤子夜親眼看著世界樹的種子落下,沒多久世界樹就長的遮天蔽日,整個空間又大了一圈。


    濃鬱的星辰力已經化成白霧,飄蕩在整個空間裏。


    赤水子夜看著眼前這一幕,這才發現,這一世的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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