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聽到她的話並沒有多意外,當初先皇後也隻是想遊曆天下,奈何她太愛皇上,放棄了自由寧願被囚禁深宮。


    雖然他隻見過先皇後兩次,也覺得殿下的性子像極了先皇後,不想被束縛也是正常。


    “殿下,卑職不希望你牽扯進皇宮那些事情中,隻希望殿下安康,但是殿下,您知道先皇後和太後為什麽要皇上封您為護國帝女嗎?”木之本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殿下,看到那些蠻夷人開始他就改變了想法。


    這個天下都是先皇後幫著打下來的,殿下應該拿迴屬於她的東西。


    南汐望著越來越陰沉天空,“為什麽?”


    風雨欲來啊!


    “殿下,護國帝女擁有跟太子一樣的權利,都有權利繼承王位,皇上就因為這樣才不想讓您迴去上京,當今皇上昏庸多疑,當初就因為先皇後要了這樣的封號給殿下,皇上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這才設計害死了先皇後。”


    其實沒有殿下的封號,皇上也不會放過先皇後和南家。


    木之鄭重單膝跪地,“殿下,如果您想迴去奪迴屬於您的一切,卑職誓死追隨!”


    要是蠻夷再度侵犯中原,這樣昏庸的皇上是無法抵禦外敵的,太子也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人,唯一能夠執掌大局的就隻有殿下了。


    先皇後打下的江山,就該有殿下接手。


    “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母親為什麽非要給我要這個封號?母親的野心也不小,難怪會招惹來殺身之禍。”南汐有些疑惑,母親怎麽會這麽糊塗?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挑戰皇帝的底線,這不是平白招惹來的禍端嗎?


    “殿下,不是這樣的,青離國的天下可以說有大半的江山是先皇後帶領南家軍打下來的,先皇後為了皇上寧願囚在深宮失去自由,皇上卻背棄了他們之間的誓言,先皇後心灰意冷,早就看清了皇上的本性。


    先皇後是想用這個方法牽製住他,用這個方法保住南家保住您和太後,隻要有南家軍的兵符在殿下手裏,皇上也要受製於人,這也是這些年皇上隻敢打壓南家和太後,卻不敢明著殺了南家人的原因。”


    “殿下,先皇後去世,您也跟著消失,這是皇上的陰謀,他並不想您跟他兒子爭奪帝位,也不想讓先皇後的影子時刻在他身邊,這些年皇上打壓的南家越發厲害,南家為了自保,隻好裝聾作啞,朝廷大事從來不插手,隻有太後相信您沒死,一直拜托卑職尋找您。”


    “這樣的皇室內裏已經腐敗不堪,您真的不打算迴去接管帝位嗎?”木之道。


    他是玄夜閣首領,不會插手朝廷之事,如果殿下想要迴去爭奪帝位,他就誓死追隨。


    南汐目光幽長望著遠方,“你起來吧!是我誤會母親了,她也隻是想要保護家人保護我而已,是我想錯了。”


    母親能夠給她要來這個封號,定然是對那個人絕望了。


    自古以來,文字千萬,隻有情字最傷人。


    母親要來這個封號,其實也沒想讓她真正的坐上帝位,隻是為了一份保障吧?


    偏偏這份保障無法保障多久,母親低估了那個人的人性。


    南汐安靜的遙望遠方,目光中浮現清冷堅定的光澤,通往頂端的那條路充滿荊棘,既然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這是對等的。


    大概從這一刻開始,她身邊會出現無數兇險,她是時候做好準備了。


    既然是母親的願望,那她就走一走這條充滿荊棘的通天之路又何妨!


    南汐邁步向後院走去,有些事情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殿下,如今漠北蠻夷蠢蠢欲動,朝廷沒什麽大將可以排遣邊關,後續糧草也不足,皇上不會輕易開戰,您想要迴去就要盡早迴去。”木之邁著沉穩的步伐跟在南汐身後道。


    青蓮,紅蓮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他們的對話裝作沒聽到。


    南汐沒有停下腳步,兩人迴到了屋內,房間內還有火晶石,進來房間就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木之親自幫她解開披風,隨手放在衣架上,抬手示意青蓮紅蓮退下,親自煮茶。


    南汐坐下,看著窗外蕭條的風景,“蠻夷那邊也不會輕易開戰,如果今年這一場大雪下來,蠻夷那邊就更加自顧不暇了,我們還有時間準備。”


    木之倒了一杯茶遞給南汐,又很自然的繞到她身後,抬手輕捏著她的肩膀和頸部,力道恰到好處,絲毫沒讓南汐覺得疼。


    “殿下說的是,如果今年真有一場大雪,蠻夷那邊確實自顧不暇,可是我們這邊的將士就遭殃了,皇上不相信元澈的奏章,邊關大軍這個冬天也難熬。”


    木之抬手又在南汐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著。


    南汐享受的眯起眼睛,聲音慵懶散漫,“你說的沒錯!我既然是護國帝女,自然不能看著邊關將士受苦,我聽說在這邊境營守邊關的是南將軍,是我母親族裏的人嗎?”


    她記得上次去流亭鎮,邊境營增兵,那些路人說過來的是南大將軍。


    都是姓南的,定然與上京的南家有些淵源。


    木之輕柔著南汐的太陽穴,聲音溫柔,“殿下說的沒錯,在這裏邊境營駐守的是您的二舅南佩英,您的大舅南長庚是現任首輔,如今南家也是風雨飄搖。”


    “南老爺子已經辭官,如今在家頤養天年,南家的後輩全都在表麵上裝作紈絝子弟,其實是為了韜光養晦,不讓皇上注意南家。”


    隻要是上京的官員,都在玄夜閣監察範圍,南家也不例外。


    南汐睜開眼,讓木之坐下,“這麽說,我還真是非迴去上京不可了。”


    南家如今的日子不好過,太後也整天在佛堂,她要是不迴去上京,南家就真的要被皇帝吞並了。


    木之在她對麵坐下,叉起一塊糕點遞給她,“殿下,如果這些事情您都不想管了,也可以不迴去,隻要是殿下不想的,卑職都不會讓他發生。”


    木之垂眸,遮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誰也不能左右殿下的意願。


    南汐淡淡一笑,“木之,其實你隻要做好你首領的本分就沒人會挑你的錯處,我們也才認識了沒多久,你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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