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人沒有迴家,一方麵是她剛和寧巍在一起,寧巍纏她纏的緊,另一方麵,她也沒想好怎麽麵對吳老師。


    最後她跟著寧巍迴了家,兩人無時無刻膩在一起,過了蜜裏調油的一天。


    晚上的時候寧巍又狠狠要了她一次。因為準備領證的關係,尤佳人卸下了心裏的負擔,親密的時候也放開了很多。


    也第一次被寧巍帶著上了雲端,情動的時候,她一遍遍喊著寧巍的名字,讓寧巍恨不得把命都給了她。


    早上尤佳人醒的很早,她拍了拍寧巍的臉蛋,告訴他先迴家拿戶口本,兩人約定中午十點半的時候民政局門口集合。


    寧巍睡得朦朦朧朧,隻是一味地點頭。


    尤佳人到家的時候大概七點半左右,推門進來,才發現吳老師不在家,應該是去菜場了。


    尤佳人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她先洗了手,給父親上了香,看著香頂部的細煙緩緩嫋嫋的上升,心下慢慢平靜下來。


    “爸爸,你會祝福的,對吧?”


    照片上的尤建國笑得溫和,尤佳人抿了抿唇,鞠了三個躬,轉身進了房間找身份證和戶口本。


    平時證件之類她都整齊的放在書桌最底下的一個抽屜裏,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她以為是自己放錯了地方,把整個房間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


    尤佳人心念一動,轉身進了吳雪茹的房間,憑著記憶找到了床頭櫃最下層吳老師慣常放貴重物品的盒子。


    果然戶口本和身份證都在裏麵。


    尤佳人心頭苦澀,呆愣半晌,才從盒子裏把它們拿出來放進大衣口袋。


    她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盒子蓋好放迴抽屜,起身準備出去。


    等她轉身抬頭的時候,驚住了。


    吳雪茹就這樣站在了房門口,她木著臉,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深刻著皺紋的雙眼,正沉沉地看著她。有憤怒,更多的是失望。


    “你在找什麽?”吳雪茹冷冷地開口。


    “媽......”尤佳人隻覺得渾身一陣涼意襲來,冷得讓她不自覺地顫了顫。


    吳雪茹卻不等尤佳人迴答,自顧自繼續道:“這是找到了?”


    尤佳人見吳雪茹還算平靜的臉色,決定實話實說。“媽,我今天準備和寧巍領證了。”


    吳雪茹卻沒有吃驚的表情,她甚至笑了一下。其實吳雪茹平時不常笑,現下卻扯著嘴角冷漠地看著尤佳人的上衣口袋。


    看著有些詭異。


    尤佳人心裏一咯噔,上前兩步難過道:“媽......你別這樣!”


    吳雪茹視線上揚,靜靜地看著這個向來乖巧的女兒。


    “你前天和昨天去了哪裏?”笑意全部消散,吳雪茹眼神中盛滿怒意,盯著尤佳人略顯慌張的眸子質問道:“別說向暖,我打電話問過。她沒和你在一起。”


    尤佳人心虛地不敢迴視,吳雪茹卻不放過她。“景琛說年會剛開始沒多久,你就離開了。你老實說,你究竟去了哪裏!”


    吳雪茹太強勢了,逼的尤佳人流下淚來,


    她覺得自從認識了賀景琛,自己的母親似乎變了一個人,明明以前她常說的一句話是:“佳佳,媽媽隻要你幸福就好。”


    “我和寧巍在一起,對,就是你想的那種,我們在一起了!”尤佳人發泄似地喊出這一句,淚珠大顆大顆地落,但是她卻笑了。


    “可是又怎麽樣呢?我們準備領證了,我們馬上就是合法的。”


    吳雪茹的心猶如被利刃劃過,痛得她似乎站都站不穩了。她暗暗倚住房門,麵無表情道:


    “領證?我同意了嗎?”她笑的涼薄:“還是你們準備無媒苟合?”


    尤佳人一愣,不可思議道:“媽,現在是新社會,領證不需要家長同意。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我可是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母親,你就準備這樣偷偷摸摸和那戲子把證領了?你對的起我和你爸爸嗎?”吳雪茹臉上的平靜被撕裂。


    “寧巍他不是戲子!”尤佳人大聲反駁。“他是我的愛人,媽你不能這樣說他!”


    尤佳人傷心極了,從小到大,她鮮少有忤逆吳雪茹的時候,而吳雪茹也開明和藹,母女兩個就這樣相依為命地過了這麽些年。


    吳雪茹看著眼前情緒激動地女兒,胸口似乎疼的更厲害了。她重重喘了口氣,向尤佳人伸出手:


    “把戶口本給我!”


    尤佳人哭著搖了搖頭。“媽媽,我今天一定要領證,爸爸會祝福我的,真的,他希望我幸福!”


    提到丈夫,吳雪茹更加破了防。她顫抖著手指著尤佳人:“你爸爸當然希望你幸福,所以他才把最好的送到你麵前。可你呢?你呢?......”


    吳雪茹氣急,她猛地彎下腰,不住的咳嗽。尤佳人連忙上前幫她撫背順氣。


    “媽,你別激動。寧巍真的對我很好,我們會幸福的。等你氣消了,我帶他上門來看你。”


    吳雪茹緩了過來,一把推開尤佳人,紅著眼眶問道:“你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也拿你沒辦法。我隻問你一句,當真今天非要和他領證不可?”


    尤佳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吳雪茹有些絕望地閉上的雙眼,一滴濁淚滑落。


    她顫抖著身子,問道:“你可以領證,但是如果我說,今天過後我們就再無母女情分。佳佳,你會改主意嗎?”


    尤佳人隻覺得無比的荒謬,一邊是自己的至親,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怎麽會就這樣站在了對立麵上呢?


    她看向吳雪茹略微佝僂的身軀,頭上的銀絲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增了這麽多。


    尤佳人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她多想衝上去抱住自己的媽媽,安慰她,告訴她自己聽話了,隻求她慢慢老去,陪自己長長久久。


    熱淚盈眶,尤佳人轉過臉,收迴視線,狠下心腸往外走去,臨到大門口,她轉過身子堅決道:


    “媽,你別逼我了。我不能沒有寧巍,也不能沒有你!”


    似乎覺得語氣過於生硬,她又溫柔道:


    “過兩天,我帶寧巍迴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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