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一聲嬌喝,洛天恆拍下的手掌陡然停頓。


    “輕舞。”


    洛天恆和洛書源看著眼前,一襲黑色勁裝,紮著馬尾辮,一臉英氣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勻稱,沒有濃妝豔抹,甚至淡妝都沒有,五官精致,瓊鼻高挺,鵝蛋臉型,一雙眸子沉著冷靜,看上去冷冰冰的。


    “輕...輕舞,你怎麽迴來了?”


    洛書源話語結巴。


    洛輕舞一臉怒意,眼眶紅潤,“大哥,我不迴來,你是不是想一死百了?”


    “輕舞,我...”


    “不要再說了。”


    洛輕舞美眸落淚,微微搖頭,聲音嘶啞,“我大哥已經死了,你不是我的大哥。”


    “我的大哥,不會向命運低頭,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三番四次尋死覓活。”


    “我的大哥,在我心裏永遠是璀璨耀眼,意氣風發的。”


    “可你現在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


    洛輕舞淒涼一笑,“洛書源,你不是我大哥,我大哥已經死了!”


    說完。


    洛輕舞抹著淚水,向洛府外跑去。


    大廳內。


    一陣死寂。


    洛書源失魂落魄看著洛輕舞遠去的背影。


    洛天恆恍然醒悟,背後浸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洛輕舞,剛才他這一掌,已經拍下去了。


    “書源,你要活著。”


    “輕舞如今變成這樣,你我二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死了的確一身輕鬆,那輕舞呢,輕舞該怎麽辦?”


    洛天恆怒聲嗬斥。


    洛書源身形一顫。


    自幼,他跟妹妹關係便是極好。


    自己身負重傷多年,父親都放棄了,但是傻妹妹依舊為他找尋種種靈藥。


    甚至為了讓他續命,為了讓洛府重現輝煌,她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參軍報國,想用戰功挽救洛家,更想立下不世功勳,讓贏易為他療傷。


    可他呢...


    洛輕舞在拚命挽迴一切,但他一心求死。


    就在剛才,那疼愛無比,將他視為英雄、榜樣的妹妹,說出那等話,洛書源自愧難當。


    他雙拳緊握,目光充斥血紅,嘶啞道:“父親,我不會再做這等蠢事。”


    “我是您的兒子,是輕舞的哥哥,更是洛家少主!”


    “隻要我們不放棄,沒誰能讓洛府殞命。”


    洛書源雙眸綻放出精光,那許久未見的傲然,再一次迸射出來。


    洛天恆激動的老淚縱橫。


    “好,好,你能這樣想,為父就心滿意足了。”


    “父親,陛下...真納了娼妓為妃嗎?”


    平複情緒。


    洛書源眸子一顫,打算知曉最近帝都發生的事兒。


    自他被廢以來,長時間躲在屋內,終日不與外人交談,贏易納妃的事兒,還是在他沒被廢之前,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兒。


    洛天恆搖頭,“沒有。”


    他目光有些凝重,也有些疑惑,“書源,那叫情暖的娼妓,不僅沒入宮,還被陛下淩遲處死,連帶黃浩也是如此。”


    “說實話,如今的陛下,讓我看到三年前,那個文治武功,雄才大略的帝君又迴來了。”


    洛天恆事無巨細,將最近的事情全都告訴洛書源。


    贏易現在處處透著邪氣,完全看不懂。


    洛書源眉頭微蹙,“陛下究竟想做什麽?”


    他不相信一個人的轉變如此巨大,毫無征兆。


    “為了能納娼妓為妃,陛下不惜將鳳相打入天牢,冷落帝後,甚至諸多大臣都被他流放邊境。”


    “可眼下隻差一步之遙,陛下又將鳳相放出,甚至如此善待帝後。”


    “不僅將帝後原本傷勢治好,更是為了帝後不惜下達帝令,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洛書源不僅修煉天賦妖孽,智商同樣恐怖。


    否則怎麽可能年僅十八歲,便能統率十萬大軍,痛擊蠻族。


    可贏易陰陽顛倒的行徑,屬實讓他看不懂了。


    思考許久,他才得出結論。


    “父親,難道陛下之前都是偽裝嗎?”


    “此話怎講?”


    洛天恆連忙問道。


    洛書源雙眼微眯,“按照父親對我所說,短短數日,黃浩、娼妓身死,司馬一族被滅族,還連帶很多官員全被誅殺。”


    “對帝後的態度天地之別,曾經陛下多次想要廢後,但現在卻為帝後下達帝令。”


    “除了推測出陛下之前一直在偽裝,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


    洛書源語氣淡然,做出總結,“陛下初登帝位,本就雄才偉略,是千年難得一出的明君,我不信他為了蘇家一個小門戶女兒,會甘願作踐皇室尊嚴,納一個娼妓為妾。”


    “更是在掃除障礙,即將得逞的時候,又將之前鼓動他的朝臣盡皆誅殺。”


    “所以,我認為陛下這三年,是在分辨忠良,如今我洛家再無需心生憂慮。”


    洛書源嘴角含笑,顫抖的手,出賣他內心的激動。


    “書源,你的看法跟鳳相一模一樣。”


    洛天恆滿臉興奮,“如果真如此,那按照陛下的品性,絕對不可能坑殺功臣,之前對洛家種種限製,也不過是做做樣子。”


    洛書源重重點頭,“不錯父親。”


    “若不然,你入宮求見陛下,讓我洛家重組洛家軍,鎮守南境!”


    洛書源眉頭緊蹙,“蠻族這些年,我隱約察覺有很大謀劃,要是不盡快做出準備,大秦很可能會吃大虧。”


    “重組洛家軍,一能讓洛家重迴核心,二能讓我洛家,再次為大秦效死!”


    洛天恆陷入沉思。


    “書源,重組洛家軍事關重大,我擔心陛下很可能會拒絕。”


    洛書源同樣歎息。


    曾經的洛家軍,可是能跟皇室統率的秦銳士扳手腕的存在。


    這麽一股恐怖力量,隻要有心叛亂,絕對能讓大秦元氣大傷。


    所以...


    哪怕贏易變迴曾經那個明君,也很難同意這樣的請求。


    “父親,試試吧。”


    “我洛家世代忠於大秦,忠於帝君,如果陛下不同意...”


    洛書源手指微顫,過了片刻才苦澀道:“如果陛下不同意,那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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