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妖沒上西城牆,麻溜的跑去七載書局等起著去了。


    前兩天被陳玄策收拾了一頓,現在他可不敢觸黴頭。再嘚瑟下去,龍刀門的家底兒可就折騰沒了。


    蛇鼠兩端這種事兒,有一次就夠了。


    ……


    州牧衙門旁,猙揮手收起了困龍旗。若非如此,陳玄策一日入三品的異象,早已被顧牧得知。此行僅有猙、陳玄策和洪小天三人,常飲馬和陳芊芊返迴了七載書局。


    今日滿城異象,還需處理首尾。有老韓坐鎮,加上聰明伶俐的常飲馬,猙很放心。


    三剛到衙門口,大門洞開。


    師爺趙亞迎了出來,猙笑著說道:“去徽州。”


    趙亞一驚。


    “留在這,顧牧會殺了你。”


    趙亞先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顧牧之事,除了賣甲士於普天商行外,我所知不多。”


    “嗯,他行事謹慎,除了自己誰也不信,你探不出來也正常。”猙並沒有怪罪趙亞,擺了擺手,道:“去吧,入徽州白鹿書院,好生修行,此生不一定望不到三品。”


    趙亞拱手告退。


    旁若無人的交談,使得衙門口站崗的兩個身形魁梧的兵丁在錯愕之後怒氣勃發,長刀出鞘,一刀奔著趙亞而去,另一刀朝著猙劈了下來。


    未見猙動,兩柄鋼刀突然碎裂。


    兩個漢子滿麵驚恐。


    陳玄策率先抬腳,走入了州牧衙門。此時的陳玄策,臉上已經用麵具重新幻化出一副新的麵孔。


    洪小天跟在猙的身後,對著兩個漢字不屑的說了句:“一州州牧的師爺都是別的人,你倆怎麽想的還敢動手?”


    走在前麵的猙淡淡道:“還有臉笑話別人,你猜猜劍閣裏麵有多少別家的人?”


    洪小天臉上的嘲諷神情為之一滯,緊接著苦笑不已,不再有心情嘲諷他人,靜靜的跟在猙的身後。


    州牧衙門裏,隱隱可見往日奢華。


    隻是,亭台樓閣裏的鎏金,有些已經在風雨中剝落,細細看去,斷茬還比較新,一看就是剝落沒多久。


    “有點意思。”陳玄策輕聲道。


    “是啊,任誰看到都會痛罵上任州牧窮奢極欲,盛誇新人兩袖清風。”


    “二哥,我聽說紫竹學府是出了名的與民生息,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猙呲笑了一聲,道:“顧無衣那老小子還行,跟在他身邊的也差不多,顧牧這一代,躬身於草壟之間的,也就是做做樣子。若非如此,白鹿書院倒了之後,他怎能先入朝堂?”


    洪小天有些不解,好奇道:“前輩,入朝堂不應該責優選取嗎?為什麽做做樣子的先入?”


    猙懶得搭理洪小天。


    陳玄策笑嗬嗬的解釋道:“白鹿倒,皇帝絞殺不從的門閥,看似這大梁官場從上到下梳了一遍,該是海晏河清,但哪兒有那麽簡單。朝廷官員九成出儒家,這滿天下被儒家治理了太多年,雖然皇帝殺了一批,驅逐了一批,不過是治標不治本。天下,尊儒家行事太久了。”


    洪小天雲裏霧裏。


    陳玄策沒再解釋。


    猙看不下去,多說了句:“陳小子的意思是,皇帝光殺沒用,這朝堂玩的還是儒家那一套。顧牧若真是以民為先為國為民之人,當不了這州牧。”


    洪小天恍然大悟,不禁咋舌,歎道:“嘿,這朝堂,比修行可複雜多了。”


    “不複雜的話,道門何至被儒家壓的死死的進不了朝堂?不複雜的話,你當道門真的甘心占一個欽天監?”


    陳玄策以問做答。


    三人邊說邊走,沒多久就到了衙門後堂,正是午時三刻。


    顧牧一身儒袍,麵容剛毅,立在那裏,浩然之氣流轉,好一副儒家謙謙之君子!


    “貴客上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趙亞消失,顧牧心有判斷,卻麵色不變,恭敬異常。


    大事臨,心動麵不便,顧牧此人心機深沉,可見一般。


    顧牧抬手虛引,就要朝著正堂走去。


    三人未動。


    陳玄策微笑開口:“就不進去了,在外麵談談吧。”


    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率先邁步而去。


    顧牧為之一頓,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主隨客便。”


    三人落座,洪小天學著常飲馬站在猙和陳玄策的身後,低眉順目。他很有自知之明,今兒這種大事兒,帶他來,圖的就是他手中槍。


    談的好,他就裝作什麽都沒聽到。


    談的不好,長槍見血,儒家就要少一個上三品的大手子,大梁要少個州牧。


    猙對洪小天這般做派十分滿意,不枉陳玄策收拾他。


    落座後,陳玄策沒開口,取出用了許久的紅泥小火爐,靜靜泡茶。


    泡的是青峰書院的清風三飲。


    顧牧眼角直抽抽,誰不知道當年無衣宰相顧無衣被逼下台,背後出了大力氣的就是青峰書院?


    這眼藥上的,這叫一個地道。


    “請。”茶泡好,陳玄策先推一盞給猙,後推一盞給顧牧。


    三人一飲而盡。


    “此來,想顧大人一聲,鎮西軍甲士,做銀幾許?”陳玄策不開口則已,開口直入正題。


    好似剛剛讓茶,是全部的客套。


    顧牧放下茶盞,神色不變,低沉開口:“白銀三十萬兩,甲士出手一次。”


    不待陳玄策繼續發問,顧牧極其坦誠的說道:“普天商行給我送了三十萬兩,圖謀對鎮妖司出手。”


    “他們和你說的?”


    “不是,是我猜的。”


    “何以得此結論?”


    “武帝城,除了鎮妖司的諸位,沒誰值得甲士出手。”


    陳玄策沒有再問,隻是再次斟茶。


    顧牧靜靜喝茶,也不言語。


    好一會,猙問:“顧蠻兒的甲士不多,你就這麽賣了,不怕顧蠻兒找你麻煩?”


    “不怕。”


    “怎講?”


    “鎮西軍久在玄州。”


    “好算計。”


    玄州,紫竹學府所在,無衣宰相顧無衣不許學子入朝堂後,偌大玄州聽調不聽宣,鐵板一塊。


    顧牧說的還真沒錯,顧蠻兒如果找他麻煩,鎮西軍便會在玄州寸步難行。


    隻是,


    “你小看了顧蠻兒。”猙淡淡說道。


    顧牧看著猙,眉頭微皺:“何意?”


    “當年趙南天馬踏石鼓書院,是顧蠻兒出的主意。你猜猜,你真賣了甲士,顧蠻兒幹不幹重演南王弑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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