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芝突然皺了下眉頭,片刻後,眉頭鬆開。


    “白文武分魂在京都,與陰司有染。嗬!好算計啊!”


    陳玄策聽的一臉懵逼。


    好在王慶芝看他南行有功勞,以及今日表現超出了預期,給了他解釋。


    “剛剛高大人給我說,陰司是可以傳信的。白文武有分魂之道,又是道家二品天象境,尋得陰間缺口不是難事。分魂居京都,見鎮妖司亂,引五城兵馬司出手。本體坐鎮白鹿書院,將白鹿書院摘出去。”


    陳玄策都驚呆了,高大人傳信,八成是虛空震懾之術!有實力,就是任性!


    想了想,他張口問道:“大人,剛您說佛道與儒不相容,為何白文武能二者兼修?”


    “答案的一部分,你剛剛說過了。”王慶芝笑著迴道。


    “分魂之道?”


    王慶芝點了點頭。


    “大人,您是不是在知道白文武修了分魂之道之前,就知道他是二品天象?”


    王慶芝接著點頭,而後說道:“我知他是道家二品天象,但沒往分魂之道上麵想。白文武年輕的時候失蹤過半年,迴來之後整個人渾渾噩噩又半年。之前我一直以為,他能道儒雙休,是有咱們不清楚的奇遇。現在來看,白文武和背後之人,早有聯係,也可能是他祖上,就有了聯係。”


    陳玄策心下明了,鎮妖司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隨後對著王慶芝問道:“大人,為何白文武早不動手?”


    “猙,沒給你說過?”王慶芝笑著問道。


    聽王慶芝這麽說,陳玄策頓時想了個清楚。


    “您是說,自祖帳立開始,九百九十九年的事?”


    “祖帳立,鎮妖司始,九為極數。鎮妖司每八十一年一出天下行走,便是順應這極數。你給的道德經中說過,道生一,一和九,以及九百九十九,什麽關係?”


    “一百一十一個九?”陳玄策這句話迴的,很不確定。


    王慶芝哈哈一笑,道:“這麽解釋太牽強了,門口青石上,字跡浮現有記載。千年後,京都動。”


    陳玄策心中很無語,王大人這是,皮了一下?


    “白文武知道這事兒?”壓下心中吐槽的陳玄策問。


    王慶芝搖頭。


    “他不知道,他背後的,應該知道。”


    頓了下,王慶芝接著說道:“這事兒你別問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陳玄策驚到了,王慶芝在他眼裏,一直是鎮妖司數一數二的大手子,連王慶芝知道的都不多,鎮妖司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王慶芝沉吟了片刻,問陳玄策:“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今天聊的事情多,陳玄策腦海中有些混沌,即便如此,還是問出了一直以來心中的疑惑:“大人,司裏新人,為何不給功法?為何任其死亡?”


    王慶芝看著陳玄策,眼神清明,好一會,歎了一口氣。


    秋風吹過,此時已是斜陽懸掛,院中落葉飛舞,蕭蕭瑟瑟。


    “宗門聖地收徒,觀其氣運,摸其筋骨,推其祖上,問其鄰裏。由此,方得弟子。你能看到龍虎山做主的是張家一脈,你看不到的是沒天賦的張家人隻能使勁的生孩子。生的多了,總會有適合的,這才能保證張家傳承不斷絕。通天觀邱家說的算,那是大同祖上邱若同驚才絕豔,留了福澤!邱若同往前,通天觀可不姓邱。”


    說了一段和陳玄策的問題無關之事後,王慶芝才入了正題:“給你說這些,是告訴你,不是人人都能修行。鎮妖司考察期不給功法,一是怕功法外流不得不防,二是連三個月都活不下來的,給了功法,也受不住。入了鎮妖司的大門,生死不由人!這句話,你要牢記。”


    陳玄策點了點頭,就聽王慶芝接著說道:“人的命相不同,鎮妖司卻不看命相。活的過三個月考察期,而後能受得住一個月正式名號,方能走上修行路。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陳玄策心下了然,迴道:“傳承功法,是機緣,也是福澤,擅得,損命。”


    “是啊,擅得,損命。”王慶芝狹長的眼睛中,隱有落寞,以及不甘。


    “儒家之路,不適合鎮妖衛。道家和佛家,傳承看命。鎮妖司氣運獨特,需一百二十日同化,方能消除其中影響。過得一百二十天,道儒皆可修。至於武,你覺得這玩意,早給四個月晚給四個月,有什麽區別?”


    陳玄策苦笑了一聲,道:“沒區別,武者一途,四個月區別不大。”


    他自己走武者的路子,要不是星辰九轉太過於變態,以及鎮妖圖錄隔三差五的給內勁打底,現在撐死了剛入九品。


    “你身負機緣,司裏不問。放心吧。”見陳玄策一臉苦澀,王慶芝安慰了一句。


    “其他還有什麽要問的,明天你隨時來找我。一會你去找樹長老,將陳芊芊的功法傳給那幾隻狐妖,做戲做全套。明天晚上,鬼婆婆會去找你要赦封之法,之後鬼婆婆會送你去黃冊庫三層。”


    見王慶芝有趕人的意思,陳玄策麻溜的站起身,對著王慶芝施了一禮,而後往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王慶芝說道:“南行弄得那些財貨,就不用上交了。”


    聽到這話,陳玄策可就一點醉意都沒有了,這可省了一大筆銀子啊!


    還沒等他開心,就聽王慶芝接著說道:“小龍虎印章換的銀子,就不給你了。”


    陳玄策一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


    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王慶芝氣的破口大罵:“你現在是天下行走!別老惦記著那點黃白之物,你要是不貪青峰會館的財貨,人家會弄死嚴真卿往你身上潑髒水?司裏麵給你擦屁股,白擦?沒出息的玩意!趕緊滾!”


    出了院子的陳玄策,聽到王慶芝這一連串罵聲,臉不紅,心不跳,反而有些開心。


    小龍虎印章換的銀子,本就應該是鎮妖司的。沒有鎮妖司,他陳玄策拿著小龍虎印章,張道臨能給他十兩銀子就不錯了,那還得是因為張道臨怕沾因果,要不然,一兩銀子都沒有。


    更不用說,沒有鎮妖司,劉家會慣著他一個六品的麻杆?早就把他挫骨揚灰喂了王八!


    他開心的是,王慶芝罵的越狠,說明越沒拿他當外人。


    這哪兒是罵?這完全是領導的關愛之心,惜才之情,教導之意啊!


    “嘿,任你王慶芝算無遺策,還是著了我陳玄策的道啊!”走出小院的陳玄策,隱有得色。


    剛那個踉蹌,裝的到位。


    殊不知他走遠之後,王慶芝坐在那裏往嘴裏扔了一顆鹽豆,一邊嚼著,一邊自言自語:“罵了他兩句,這麻杆應該能感受到話裏的關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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