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玄策麵有疑惑,王慶芝解釋道:“往年赦封大典,有猙坐鎮,猙天生克鬼,故而不用擔心鬼怪。受封的均為妖族,不管是白山黑水那幫子,還是百越之地的妖族,或是春神山的鹿妖,誰家敢在這事兒上阻攔,就是要麵對天下妖族的怒火。所以往年赦封大典,咱們根本不需要擔心鬼和妖。”


    陳玄策聽了個明白,看王慶芝停了下來,接過了話頭:“白鹿書院此舉是廢掉猙,那麽赦封大典就會有鬼出現。沒猜錯的話,這次赦封大典,會有妖族為禍。”


    王慶芝微微頷首,臉上滿意的神色更甚。


    “給你說這些,是要你知道,你為天下行走,是鎮妖司引蛇出洞的第一環。這招數玩得多了,大家都知道怎麽迴事兒,所以需要你把水攪動。”


    陳玄策陪王慶芝喝了一口酒,笑道:“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王慶芝笑了笑,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張口給他說道:“白鹿書院所謀甚大,不僅僅是咱們露出來的寶貝。白文武先換了皇帝,現在的朝堂,明麵上有一半的文官出自白鹿,暗處應該也有不少。朝堂已定,江湖上白鹿書院也沒少藏東西。陳小子,你說說,這些東西,是白文武一個人能搞定的?”


    陳玄策搖了搖頭,迴道:“北行之時,樹長老說過,白文武今年還不到六十歲。雖然他現在露出來的東西,很像是他一個人搞出來的,但應該不止。”


    “對嘍,白鹿書院藏了這麽多年,要不是換皇帝之後,他露出來不少東西,咱們還真沒太過於注意他。差點讓這老不死的撲騰起來。”


    見王慶芝的酒碗空了下去,陳玄策起身倒滿,同時張口問道:“大人,各家都有咱們的人,為什麽白鹿書院能藏這麽久?”


    王慶芝笑了笑,迴道:“因為我想讓他藏著。”


    “養著?”


    “對嘍。你猜猜,我為什麽養著他。”


    “釣大魚?”陳玄策迴道。


    “當年我和南王趙南天一同拜在白文武門下,世人知道的不多。那時我就奇怪,白文武身為白鹿書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山長,為何要在暗處另收一批學生。我在白鹿書院三年,入朝為官後,一家人死於妖族之手,便棄官入了鎮妖司。”


    頓了下,喝了口酒,王慶芝臉上浮現了嘲諷的神情:“入了鎮妖司,我就開始觀察我這個老師。嘿,我的位置越高,就越看不透我這老師,他白家,從祖上開始,滿天下藏東西。我為鎮撫使之後,曾想動念滅了他。但那會司裏麵的高端戰力,做不到一擊必殺!”


    這一段信息量很大,陳玄策聽出來很多東西。


    其中一段,就是鎮妖司有低穀,低到不敢擅自動白鹿書院的地步。


    或者換個說法,那會身為鎮撫使的王慶芝王大人,對司裏麵力量的認知都有偏差。


    “真特麽髒,自己人也瞞。”陳玄策心中暗自吐槽。


    就聽王慶芝接著說:“樹長老和宋長老入二品時,白文武又入了一品太平境。小子,你說巧不巧?”


    “巧。”


    “是啊,太巧了,白文武露在外麵的實力,永遠能讓咱們投鼠忌器。別看樹長老出自白鹿書院,他知道的那點消息,都是白文武想讓他知道的。”


    陳玄策接過了話頭:“您是說,白文武通過樹長老,讓咱們知道他入了一品太平境?”


    “沒錯。包括你們去白鹿書院,他的續命之法和分魂之道,都是故意露出來的。小子,你想到了什麽,說說。”


    陳玄策靜靜的思考,王慶芝也不出聲打擾。


    如果陳玄策隻是有一點急智,而非從大勢思考問題,鎮妖司的班,他接不了。


    過了一會,陳玄策張口說道:“白文武背後還有人,兩方應該是合作的關係。讓咱們知道他有續命之法和分魂之道,就是為了讓咱們知道他背後還有人。我想白文武應該知道了呂叔入一品的事兒。樹長老和宋長老入二品,他就進了一品。呂叔進了一品,他就露了分魂之道和續命之法。”


    頓了一下,陳玄策挑了挑眉,接著說道:背後之人不方便露麵,或者露麵即死,故而需要白文武站在前麵。背後之人的目標是鎮妖司,和白文武所圖不謀而合,兩方信任感不強,白文武儒家修行進度,應該是背後之人給的好處。”


    “還有呢?”


    “背後之人所謀甚大,不在乎白文武在中間做一些小動作,圖謀一些小的利益。”


    王慶芝飲了一口西風,放下酒碗之後,笑了笑。


    手指輕敲石桌,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王慶芝才張口:“還有嗎?”


    陳玄策大腦瘋狂運轉,將南行經曆快速梳理了一遍,而後雙眼微睜。


    見他這個模樣,王慶芝停下了敲擊石桌的動作,道:“想到了?”


    陳玄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說說,想到了什麽。”


    “賈瞎子。”陳玄策吐出了三個字。


    王慶芝歎了一口,道:“是啊,白鹿書院謀龍虎山的算天探地。白鹿書院有文運覆蓋,正君山中養不了道士,他們得去了也沒用。真相就是,謀給他人。”


    文運覆蓋,道家不存,這說法陳玄策頭一次聽說。


    見陳玄策有些聽不懂,王慶芝張口解釋:“你沒有成體係的傳承,故而不知。道家修清濁二氣,清氣就是呂叔樹長老他們的路數,濁氣是入了邪道走速成的醃臢貨練的。儒家修浩然之氣,靠文運。佛修參禪,說法就比較多。大體上分為兩種,一種是參禪來生,一種是殺伐當下。兩禪寺和自在寺走的是參禪來生普度眾生的路數,天龍寺則是殺伐當下布道蒼生的玩法。”


    頓了下,王慶芝麵帶笑意:“有個奇葩的寺廟,來生當下一起修,你知道的,殺生寺。”


    說到這,王慶芝飲了一口西風,接著說道:“佛道可依,故而青雲觀和殺生寺能相互扶持。但儒家和誰家都不相容,你猜猜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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