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子,之前那批人呢?”呂重樓問道。


    “讓他們去山下等著了,還在不在不好說。當時急著抓大魚,沒和他們計較。就一個作死的書生,被我電麻了,剩下的人應該不知情。”陳玄策迴道。


    隨後二人喚醒了所有流民,讓他們跟在馬車後麵,向山下走去。


    陳玄策剛從剛捅死的兩個道士口中得知了有關於這群流民的有趣事情。


    那倆員外不僅不是他們最開始認為的人祭山鬼的參與者,反而是當地有名的善人,是被這群流民逼得沒辦法,才那麽容易被書生忽悠了過來。


    “有意思,希望你們沒忘記被我割了脖子的娘們。”


    陳玄策坐在車轅上,並沒有站槍樁。


    流民多是營養不良之人,夜間視物困難,沒有注意到滿地的屍體,亦步亦趨的跟在馬車後麵。


    界塵的控製之法被破,大多數人還在恍惚之中。


    便是這恍惚,導致有人不記得暈倒前陳玄策殺人的場景,或者說,覺得陳玄策救了他們,不會對他們怎麽樣。


    “能不能讓我坐馬車?我走不動了。”有流民問。


    車廂中的呂重樓沒有說話,陳玄策嘴角翹起,沒有迴答。


    “讓我坐下馬車吧,馬車那麽大,多坐我一個也無妨。”另一個流民大聲說道。


    “就是啊,馬車那麽大,多坐幾個怎麽了?”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我爹這麽大歲數了。”


    陳玄策終於出了聲:“出發之前吃的挺飽?”


    流民們麵麵相覷,片刻後,才有人小聲迴答:“是啊,給了一頓飽飯,要不然我們也不能跟著來。”


    陳玄策沒有再出聲,想看看這群人能作死到什麽地步。


    今晚殺了不少人,不知為何,現在的他,惡趣味十足。


    或者說,從死去的道士口中聽到的事情經過,讓他想殺人。


    “坐馬車和我們吃不吃飯有什麽關係?”


    “就是,就是,憑什麽不讓我們坐馬車?”


    “為富不仁啊!你救了我們,就讓我們坐坐馬車唄。”


    見陳玄策和車裏的呂重樓一直不說話,流民的膽子大了起來。


    “還不是你們,殺了高僧!我們去不了極樂世界,你們就得讓我們坐馬車!”


    “說得對!都怪你們!”


    “都怪你們!”


    “多管閑事兒的狗東西!”


    “你們都該死……”


    見差不多了,陳玄策跳下了馬車,掏出了驚龍槍,流民為之一驚。


    陳玄策走到叫的最歡的一個年輕人麵前,笑著問道:“你說我多管閑事?”


    年輕人看向了周圍的流民,黑暗中隻有一雙雙在月光下充滿鼓勵的眼睛。


    心中大定,他從城裏的說書先生口中聽過一個詞,叫法不責眾。


    也不管那意思對不對,年輕人覺得此時自己應該站出來,就像在村子裏罵那隻給他們吃的不讓他們住家裏的員外一樣。


    “我說的,怎麽了?你們就是……”


    驚龍槍一閃而逝,年輕人捂著涓涓流血的脖子,一句話說不出來。


    “還有誰和他一個想法?”陳玄策笑容明媚,奈何天色太黑,流民借著月光,隻能看到他眼中的冷意。


    見沒人說話,陳玄策迴到了車轅上,繼續趕車。


    “跟好了,山中有野獸,被咬死了可沒人管你們。”


    流民靜若寒蟬,沒有人去管那死去的年輕人,亦步亦趨緊緊的跟著馬車。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陳玄策幽幽的說道:“剛你們都罵過我,我這人呢,氣量狹小,殺一個不過癮。”


    停頓了下,看著麵色驚恐的流民,陳玄策笑了笑,說道:“這樣吧,你們選兩個人出來給我殺,我就放過其他人。”


    流民麵麵相覷,而後激烈的吵了起來。


    車廂裏的呂重樓冷眼旁觀,並未出聲。


    “別吵了,再吵都死吧。”陳玄策淡漠的聲音在夜色中如同厲鬼。


    流民卻聽出了掩藏不住的嗜殺之意,此時他們再也沒有一絲僥幸,這救下他們的‘恩人’,是真的會殺人,可不是那天天嚷嚷著殺了他們還給他們吃喝的員外。


    “這樣吧,找點樂子好了,你們先跑,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天亮之後我騎馬追你們,追上誰,誰死。放心,我不會多殺的,你們這些人…”


    頓了下,陳玄策幽幽的說道:“殺一半好了,跑吧,為了活著,跑吧。”


    話音剛落,流民四散而逃。


    “呂叔,咱們去東邊的村子看看?估摸著青玄他們去了村子裏。”流民剛跑,就聽到了陳玄策和呂重樓對話的聲音。


    朝著東麵逃跑的,頓時轉向,順著官道往南跑去。


    等流民不見蹤影之時,呂重樓笑罵道:“至於這麽嚇唬他們嗎?”


    陳玄策歎了口氣,將這群流民如何鬧事給呂重樓講了一遍。


    聽完,呂重樓幽幽的問道:“陳小子,你知道這種事兒慶芝怎麽處理的麽?”


    “王大人怎麽處理的?”


    呂重樓的聲音有著幾分蕭索,更多的是痛快,說道:“司裏鎮妖衛有時候也會救助流民,五年前吧,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流民出身的鎮妖衛,過了考察期兩個月迴了流民營去看望他們,而後被流民壓著迴鎮妖司,差不多三百多人,堵在了鎮妖司北門,破口大罵。”


    陳玄策有些疑惑,還沒等他問,呂重樓接著說道:“現在的東城門城門官王老九,就是那次之後上來的。當時的負責東城門城防、守城門的一眾人等,收了閻浮山的好處,放流民進了京都城,嘿!”


    冷笑了一聲,呂重樓語含殺伐:“慶芝一人一劍屠了三百多流民,閻浮山的結局你知道,慶芝走了一趟皇宮,京都城和東城門有關係的官員,夷三族!”


    陳玄策沒出聲,呂重樓幽幽的問道:“是不是覺得太狠了?”


    陳玄策搖了搖頭,迴道:“不狠,京都城八百年未損於戰火,要我說,三族有些輕了。”


    呂重樓疑惑的問道:“那為何今日你放了這些流民?”


    “呂叔,性質不一樣,這些人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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