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策點頭後,老韓接著說道:“妖魅惑人間之人,大多為的是陽氣。為何書生的傳說這麽多,少見其他行業的人呢?”


    陳玄策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浩然之氣對妖的修煉有益?”


    老韓確定的點了下頭,給出了解釋:“妖最慕人,所以你會見到妖物化人居多,浩然之氣可煉化妖氣,雖然會讓妖的道行下降,但會讓其根基更為紮實,修煉速度更快。”


    陳玄策點了點頭,老韓接著說:“這也是儒家各勢力頻頻作死,不太過分的情況下鎮妖司不搭理他們的原因所在。”


    陳玄策接過了話頭:“天生對立?儒家必須鎮妖?”


    老韓點頭後又搖頭,說道:“對立七分,共生三分。”


    陳玄策沉吟了片刻,道:“對立在妖圖儒家浩然之氣,共生在儒家圖妖成野神凝聚的香火功德?”


    老韓滿意的笑了笑:“沒錯,老宋去查赦妖鏡和白鹿書院藏起來的大妖蹤跡了。”


    說完,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張芻狗終於是可以和眾人走在了一起。


    結果剛走迴來,就聽呂重樓對他說:“進了鎮妖司,當行鎮妖事,和你那些同門好好學學。”


    張芻狗除了點頭,什麽都不敢說。


    他認識呂重樓。


    一柄鋼槍滅自家宗門,他不出龍虎山都聽過這狠人的大名。


    眾人繼續前行,山林有猛獸,卻不敢靠近眾人。


    走了小半日,穿過山間後,傍晚時分找到一小城填肚子。


    尋到一酒樓,陳玄策沒有跟著進去。


    呂重樓吩咐他去買馬車,南行可走水路,北行水路吃風帆,還是馬車順當一些。


    陳玄策想欺負張芻狗來著,後來一想張芻狗身上就剩下了四兩銀子,就沒繼續欺負。


    得給張芻狗點時間迴血,一次薅死了不長久。


    張芻狗也沒進去,不知跑哪裏去了。眾人也沒在意,五品境,丟不了,隻要不自己作死,問題不大。


    結果陳玄策買完馬車迴來,吃完飯都沒見張芻狗迴來,這事兒有些大條了。


    老韓一言不發,麵色陰沉似水。


    平日裏他對張芻狗不好,但並不代表他不認這個小輩,怎麽說他都是龍虎山出身。


    長輩的恩怨是長輩的,張芻狗能被陳玄策和王青玄欺負,不代表別人也可以欺負。


    也不說話,老韓自顧自的走出客棧,沒上馬車,直奔酒樓不遠的一處熱鬧街道走去。


    陳玄策和王青玄二人分別駕著一輛馬車,呂重樓則是坐在陳玄策所駕的馬車裏麵,就這樣跟在老韓身後。


    車廂裏,呂重樓的聲音傳了出來:“陳小子,你猜猜張芻狗能出啥事兒?”


    陳玄策穿著的樵夫衣衫還沒換,坐在車轅上像極了馬夫,憨厚的大臉嘿嘿一笑,說道:“芻狗不諳世事,出去多半是尋銀子了,我估摸著是被人坑了。韓叔直奔城中銅臭氣息最重的方向,想來和我想的一樣。”


    呂重樓笑道:“別地兒你這麽想沒錯,這地兒這麽想可就錯嘍。”


    “呂叔,怎講?”


    “入城前你有沒有注意,城門之上無城名?”


    陳玄策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我還以為是個小城,日久斑駁不可見,呂叔,有說法?”


    “別地兒有可能,唯獨這地兒不可能。你進過黃冊庫,想想,徽州,烏篷江北,城無名,是哪兒?”


    呂重樓這麽說,陳玄策頓時反應了過來。


    黃冊庫中有記載過,龍虎山在徽州赤城有一分支,喚做小龍虎道場,後因此地妖邪肆虐,龍虎山鎮壓的時候沒玩明白,百姓死傷過千,而後小龍虎道場這一分支借此叛出了龍虎山。


    因赤城得名龍虎山所在的赤州,或者說那時赤城不歸徽州管,屬於赤州飛地!小龍虎道場叛出龍虎山之後,此城除名。


    久而久之,百姓無人知赤城與龍虎山的關係。


    陳玄策問道:“呂叔,小龍虎道場叛出龍虎山,這城不叫赤城就好,為什麽不重新起個名字呢?一直無名無名的叫著,很怪啊。”


    呂重樓歎了一口氣,答道:“此間事,黃冊庫三層有詳細記載。小龍虎道場是龍虎山司家一脈,司家的根兒在這赤城,賈瞎子被通天觀陰死之後,龍虎山氣運動蕩,內部爭權奪利的厲害。這就導致了在赤城鎮妖之時,有人故意弄出紕漏,死了上千人,其中有六百餘姓司!司家心灰意冷,脫離了龍虎山。說是叛出,實際上還念了三分香火情。等了近百年,等龍虎山張家一脈,就是張芻狗他祖宗道歉,沒等到。司家索性給赤城去名,而後不命新名!”


    陳玄策憨笑了一下,迴道:“一直不命名,就一直是龍虎山心中的一根刺,是不呂叔?”


    呂重樓笑道:“可不是,龍虎山圖謀徽州那麽多年,那會白鹿書院差點被龍虎山擠兌的搬家讓出龍脈,結果賈瞎子一死,別說圖謀白鹿書院了,自家差點分了家!”


    頓了下,呂重樓略有感歎的說道:“陳小子,你記住了,九州宗門聖地,千萬別看他們說了什麽,得看他們做了什麽。都說通天觀陰死賈瞎子不道義,嘿,兩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冷笑了一聲,呂重樓接著說道:“賈瞎子不死,通天觀有亡的風險!賈瞎子算天探地,聽起來隻是卜算一道,實際上算天沒有探地強,他探地差點探走了通天觀四成氣運,通天觀能不弄死他?陳年辛秘,賈瞎子是隻探沒動,是真不動還是等時機在動,咱們就不得而知嘍。”


    陳玄策心下腹誹,老韓可從來沒和他說過這版本,估計老韓出自龍虎山,不好意思說這事兒,畢竟,不動探人家作甚?八成是等待時機。


    呂重樓語重心長的說道:“南下路上你遇到的嶺南陳家,見一個殺一個是沒錯的;這無名城司家之人,以後犯到你手裏,不是必死的罪過,能繞且繞。”


    陳玄策憨笑著迴道:“呂叔,犯在我手裏?我隻是個六品啊!再說了,九州這麽大,哪兒那麽容易遇到?”


    呂重樓聲音有些嚴肅:“六品又如何?你是鎮妖司天下行走!此次迴去,赦封大典結束之後,你是可以替慶芝參加宗門聖地的觀禮的,切莫小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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