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玄策四人一無所獲的迴到了鎮妖司。


    三隻妖物是王青玄和三葬跟著的,他倆沒有妖隱藏這種效果逆天的追蹤探查之法,一來二去就跟丟了。


    兩僵屍是陳芊芊跟著的,倒是沒跟丟。陳玄策到地方,看到兩個罩在黑袍中的瘦弱漢子,鎮妖圖錄告知他這兩具僵屍都是八品白僵。


    陳玄策開心壞了,八品白僵,手到擒來啊,難搞的是僵屍身後之人,陳芊芊的妖隱發現不了。


    正用望氣術四處尋找著僵屍主人的時候,兩道槍影一閃而逝,將兩具白僵釘死。


    陳玄策看的眼角直抽抽,因為呂重樓晃晃悠悠跟逛街大爺一樣,從遠處走了出來,手裏還橫拎個裝了東西的大麻袋。


    這還不算,路過陳玄策身旁的時候,呂重樓笑眯眯的說了句:“陳小子,這兩具白僵殘骸,幫我燒了。”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了,手中拎著的麻袋,不斷的在抖動。


    ……


    飯堂中,陳玄策遇到了下午迴來的李勾一行人。


    “頭兒,啥事兒這麽開心,這次沒死人?”陳玄策打完飯,憨笑著和滿臉喜色的李勾開著玩笑。


    李勾一臉的傻笑,嘴角就快咧到耳朵根。


    “嘿嘿……”


    南門璞玉在旁邊幽幽的說道:“玄策,我勸你別問,問了破財。”


    陳玄策不是聽不進去話的人,坐在陳芊芊旁邊,安靜的吃飯。


    迴過神的李勾,沒削南門璞玉,而是對著陳玄策道:“這次確實沒死人,哈哈,不過我高興的不是這個,我當爹了,帶把的!”


    說這話的時候,李勾的臉上全都是幸福的表情。


    陳玄策發自內心的替李勾高興。


    李勾今年二十有五,這年紀當爹已經很晚了,更不用說還是帶把的。


    “恭喜了頭兒!”


    陳玄策道了個喜,嘴賤的南門璞玉接了句:“頭兒,你確定是你兒子?”


    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


    這下李勾沒慣著他,賞了他個鼻青臉腫。


    揍完,李勾滿臉驕傲的說道:“不是我兒子是誰兒子?你是沒看到,那眉毛,那眼睛,簡直是和我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強忍著嘴角疼痛的南門璞玉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頭兒,你確定像你?不是像你家隔壁的光棍老王?像隔壁老王的話那孩子還能看。要是像你可完犢子咯。不對啊,你兒子剛出生才幾天,沒長開你就能看出來像你?你這,不會是安慰自己的吧?”


    老王這個梗還是陳玄策給他們講的,那會出任務晚上沒事兒,一群大老爺們聊的不是樓子就是誰家小娘子偷了漢子,又或者是哪家老翁當了那扒灰的王八。


    當時陳玄策聽的津津有味,索性給他們講了十幾個隔壁老王的故事,讓他們驚為天人。


    李勾沒再搭理犯二的南門璞玉,這事兒先記著,等南門璞玉喝完他兒子滿月酒給完份子錢,再算總賬。


    “玄策,到時候我兒子滿月酒,你可得來啊!”


    “行啊頭,不過王大人讓我明兒外出,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說著,陳玄策掏出二十兩的銀票,遞給了李勾。


    “別推辭,這個是給大侄子的,不是給你的。”


    李勾假意推辭了下,收了起來。


    二十兩而已,陳玄策送他的木佩都不止這個價。更不用說,這麻杆入了王大人的法眼,哪兒還會缺銀子?


    陳玄策沒送太多,送多了其他人怎麽送?


    “行,那我就收下了。早就說帶你去我家喝酒,這次要是趕不上,迴頭我讓你嫂子單獨給你做幾個菜。不是我吹,我媳婦的手藝,不比酒樓裏的廚子差!”


    陳玄策憨笑著點頭。


    李勾還真喊過他去家裏吃飯,說他太瘦,給他好好補補。


    要說李勾對他是真不錯,沒有李勾,他都不一定能活著得到鎮妖圖錄。


    當然,李勾這麽照顧他,胭脂味的魚功不可沒。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等我迴來,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李勾是真的開心,媳婦給生了個大胖小子,手裏的功勳馬上就夠兌換副百戶,到時候每七天的俸祿就有三兩銀子!一個月就是十二兩,不比五品大員的俸祿低。


    這亂世中,此等日子可不容易。


    活是危險了點,但不危險,哪兒來銀子?


    憧憬在對美好生活向往中的李勾,見到了很少出現在飯堂的頂頭上司,手裏捧著幾套衣服的麻百戶。


    “你們三個跑哪兒嘚瑟去了?”麻百戶看著陳玄策幾人,幽怨不已。


    這活輪不到他來幹,問題是王慶芝讓他幹的,不幹不行。


    在鎮妖司找了一下午沒找到這幾個家夥。


    陳玄策、王青玄、三葬三人連忙放下筷子,從麻百戶手裏接過了自己的衣服和銅錢。


    過程中陳玄策不知不覺的將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順進了麻百戶的袖子,麻煩了自家大人,這孝敬得有。


    王青玄和三葬接過來的是每人兩套鎮妖服和兩枚銅錢。


    他倆升了總旗,算是提前通過了考察期。


    陳玄策的鎮妖服和麻大人的一樣,白色百戶袍。


    區別是麻百戶的袖口繡著一根銀線,他的則是繡著三根銅線。


    另外就是給了他兩枚銅錢,加上原有的一枚共計三枚。銅三錢,七品鎮妖衛。


    麻百戶的事兒算是完了,對著陳玄策說了句:“以後好好幹,不要辜負王大人的栽培!”


    說完,也不管除了陳玄策幾人外其他人震驚的神色,轉身離開了飯堂。


    陳玄策想追上去問問桃花妖的事兒最後什麽結果,李勾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伸手拽住陳玄策的胳膊問道:“小子,老實兒交代,你是鎮撫使的私生子?還是副鎮撫使的女婿?”


    陳玄策一臉苦笑,麻百戶這事兒整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他副百戶袍子,解釋起來很容易遭人眼紅啊。


    沒辦法,死道友不死貧道,既然是在大東山王慶芝給他升的官,這事兒就推在王青玄和三葬身上吧。


    “頭兒,你就別消遣我了。不瞞您說,這次出去,青玄他倆立了大功,王大人一開心,賞他倆的時候就把我給帶上了,不信你問青玄。”


    陳玄策說完,對著王青玄快速眨眼。


    李勾將信將疑,狐疑的看向了王青玄。


    陳玄策隻是帶新人,名義上並不是王青玄和三葬的上級,沒聽說過帶新人還能升官的。


    王青玄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頭兒,陳哥說的是真的。不過這事兒吧,沒法給你說,王大人下了封口令。你就當我老王家祖墳冒了青煙,入了王大人的眼。”


    好家夥,大懶推小懶,小懶扔王炸。


    由不得李勾不信,他還沒活夠,可不敢去問王慶芝。


    而且道士王青玄那一手極陽掌心雷,還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能有的玩意。


    “請客!”


    先不管王青玄說的是真是假,李勾本著吃到嘴裏的才是自己的,率先起哄。


    小隊裏的人一聽還有這好事,碗筷直接放下。


    王青玄和三葬,前一刻還是考察期的從九品,估計兜裏沒啥銀子。


    陳玄策明兒就走,不知道啥時候迴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迴得來。


    今兒不吃,以後還真不一定能吃得到。


    陳玄策現在薄有家資,也沒有拂李勾麵子,張口應道:“得嘞兄弟們,賢德樓走著,今兒不醉不歸!”


    這賢德樓何地兒?寧王府下商號寧德樓的買賣,京都排的上名號的酒樓。


    平日裏可謂是往來皆巨富的地兒。


    這樓子出名,還有一段故事。


    五年前,賢德樓剛開沒多久,一背鋼槍的老餮,在賢德樓吃完後,說他家的鬆鼠桂魚不地道,差了一味料。


    賢德樓一改寧王府做買賣的霸道,愣是在半個時辰內請到了出身江南白鹿書院的禮部侍郎前來,品嚐之下確實差了一味料。


    二話沒說,賢德樓掌櫃的當場賠禮、免單,並承諾以後老餮來賢德樓就餐一律八折。


    老餮頻頻頷首,滿意而去。


    半月後賢德樓在門口貼了告示:江南廚子已到,鬆鼠桂魚正宗!


    並派了當天伺候過老餮的小二站在門口盯著。


    其它食客見此場景,紛紛好奇詢問,小二就將老餮和鬆鼠桂魚的事兒講上一遍。


    春秋筆法之下,老餮被描述成了看一眼菜色便知火候、嚐一口菜品能知做法用料的美食大家;當然,筆墨重點是在賢德樓追求菜品正宗的事跡上麵。


    賢德樓等了半月,也沒等到這身背鋼槍的老餮。


    這事兒總歸是差了點意思,賢德樓的掌櫃腦瓜一轉,找了個書生。


    將此事寫成了話本,安排京都城的說書人開始大說特說。


    隻是剛說的第一天晚上,就被寧德樓的大掌櫃的強行叫停。


    不停不行。


    那一天,一個身背鋼槍的老者在一個酒樓吃飯的時候聽說書人說的正是這段,聽的十分開心。


    喜悅之下,寧王府門口的一對石獅子,化為了齏粉。


    雖是如此,賢德樓卻是一躍成為京都城首屈一指的酒樓。


    聽到陳玄策說去賢德樓,李勾有些猶豫。


    那地兒,這群人過去放開了吃,不喝酒的情況下一桌席麵沒有十五兩銀子下不來。


    這要是再敞開了喝,今兒不得奔著三十兩去?


    見李勾猶豫,陳玄策上前摟著李勾的脖子,憨笑著說道:“放心吧頭兒,不會把你們留在那刷盤子的。”


    李勾估摸著,這麻杆最近沒少撈錢,這才點了點頭。


    小隊其他人見李勾點頭,紛紛站起身,然後齊刷刷的拱手:“恭喜陳大人高升!”


    原本因陳玄策三人竹子開花般躥升速度不滿的情緒頓時消散,賢德樓啊,這吃一頓,夠吹上半年了。


    這一聲陳大人,叫的是心甘情願。


    一行十二個人,徑直出了飯堂。


    飯堂門口,陳玄策遇到了麻百戶。


    麻百戶還以為這群人是吃完了飯要迴屋休息,示意陳玄策跟自己走。


    卻發現,剩下的十一個人站在那不動地方。


    陳玄策掏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李勾,說道:“頭兒,兄弟們你幫我安排,一會完事兒我去找你們。”


    見到銀票,一群人哪兒還管陳玄策來不來,給麻百戶行了個禮,直奔北門而去。


    陳芊芊也跟了去,她是去監督這群人,銀子可以用來吃喝,不能去逛了樓子。


    京都胭脂一條街,她陳芊芊也是廝混過的,哪兒不知道裏麵的門門道道?


    就這群牲口要是喝多了跑到樓子裏去,陳玄策給的那點銀子鐵定不夠,到時候搞不好還得是陳玄策去交錢撈人。


    不得不說,陳芊芊現在一心當人,拒絕為妖,全心全意為陳玄策著想。


    每當來到飯堂,陳芊芊都會想起那個叫柳千滄的人。


    三品大妖屍骨猶未寒,這都是對她陳芊芊的‘鞭策’啊!


    路上,南門璞玉湊到李勾旁邊,悄悄的問道:“頭兒,多少?夠不夠?不夠的話咱換個地兒吧,賢德樓忒貴。”


    “五十兩!”


    “謔~,麻杆這是發了啊!局氣!”


    “有的吃就閉上你那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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