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你看。”剛才還有恃無恐覬覦奧蘿拉的船員,驚恐指著下方。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周圍的海水翻騰聚攏,漸漸的在衛鯊商船下隆起一隻海水構成的手掌。


    曾經為他們創下無數霸道輝煌史的商船,在這一刻顯得如同飄搖的落葉,無法掙脫海水的張力。


    “不可能。”衛鯊船長不相信有人的魔法威能這麽大,能夠操控如此龐大規模的海水。


    “攻擊,攻擊,擊沉北辰的船。”


    “向那個女人攻擊,打斷她施法。”


    奧蘿拉舉著半人高的魔法杖,發出拗口的魔法音節。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誰在作怪。


    船員立即拿起武器,準備拉繩跳向北辰的船,有的則用起魔法,隻不過此時此刻都感覺很無助。


    那隻海手乘著風浪,把整條船拉離北辰的船。他們根本攻擊不了北辰的船。


    對方隻能用遠程武器,拉弓射箭。


    北辰的守衛們也不怵,弩箭不要錢的射出去。


    副騎士團長和雙胞胎女仆在奧蘿拉身前豎起盾牌。


    戰鬥一觸即發,路人船遠遠眺望到三條打架的船,紛紛轉舵,繞開著走。


    兩隻海手越升越高,似不可抗力的海浪,將兩艘船送到十米高。


    就在路人船隻擔心會受到波及時,勝負已經分出。


    巨型海手轉手一拍,兩條商船如同巨人手中的玩具,瞬間掀翻,砰的砸出浪花。


    還好船夠結實,沒徹底散架。


    但跪杆斷了,船員無一幸免,全部落海,貨物沉沒,兩艘船想迴到岸邊,恐怕要花一段時間。


    隨著商船毀壞,衛鯊船長氣極拍打著海水,怨怪北辰的人都是怪物。


    出了一個戰神不夠,還要出來一個能玩高端局的魔法師,隻不過一招,連人帶船都沒了。


    北辰的船得意揚長而去,徒留一幫想辦法爬迴船上的隆維走狗。


    剛離遠了的船隻,沒人停留,全速前進。


    他們清楚衛鯊商船蠻橫霸道的作風,一旦靠近,讓他們以隆維公爵的名義收了船隻怎麽辦。


    隻是沒想到北辰真的剛,北辰在航路上一向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比較好相處,人畜無害的樣子。


    今天一看,會叫的狗不咬人,北辰要麽不出手,一出手,衛鯊商船全軍覆沒。


    看似輕鬆解決衛鯊商船的背後,是奧蘿拉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使用完聲勢浩大的魔法後。她麵色瞬間煞白,雙胞胎女仆一人遞給她溫水,一人扶她坐下,給她擦汗。


    在虛擬空間練了那麽多年的魔法,魔力存量巨大,但要使出剛剛一招,幾乎透支掉她的魔力。


    透支魔力的感覺十分難受,心率加快,渾身虛弱,奧蘿拉喝下一支體質藥劑,才稍微舒服點。


    “夫人你太拚命了,以後別用這麽大範圍了魔法了,我們的騎士可厲害了,他們能夠對付的。”


    “就是就是,他們都是你的護衛,應該他們出力。”


    卡帕也隨了船,做隊伍的醫生,負責船員的健康。


    他給奧蘿拉遞了杯糖水。


    奧蘿拉:“謝謝。”


    副騎士團長走過來,嚴肅對奧蘿拉說:“夫人,以後跟敵人戰鬥的事情就交給我們,我們是您的護衛,為你披荊砍棘,在所不惜的。”


    奧蘿拉擺擺手,“我出手,才能一次鎮壓他們,讓他們忌憚。你們出手,很可能會致使對方丟命。傷了船和死了人,性質不一樣的。兩句調戲話,還不至於鬧生死,給教訓就好,破他點財,足夠了。”


    奧蘿拉生氣歸生氣,真不至於因為一兩句話就取人性命,對方有攻擊擄人意圖,她反擊迴去,沒人能說她任何一點不是。


    若對方下次非常謹慎,要采取什麽秘密行動,那才是她伸出獠牙的時候。


    隆維公爵一方黑勢力強。一下子是摁不死的。


    當然是慢慢玩,等陛下認為隆維公爵能力不行,等陛下決心再培養下一個人,那隆維就是完蛋的時候了


    副騎士團長不明白奧蘿拉的做法,發誓以後少讓奧蘿拉動手,畢竟他從來沒聽過哪個貴族婦人還要自己動手打人,要是被帝都的貴婦們知道,怎麽看待北辰。


    不用騎士想象帝都貴婦們會不會知道。


    反正加納夫人也在海上航行著,她知道了,其他消息更靈通的貴婦必然也知道了。


    如果奧蘿拉親自肉搏大人,血花四濺,很可能會被看不起。


    可跟一個能耍一手漂亮魔法的貴婦做朋友,是多酷的事情呀。


    男人,永遠不懂女性的浪漫。


    到了帝都港口,北辰的船一靠岸,立即有衣著幹淨的人走上前,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大人,我領你們去泰勒家的停車點吧。”


    奧蘿拉扶著女仆的手下船,打量那人一眼,餘光看到很多躲在暗處觀察的視線。


    有成年人,也有小孩。


    領路的那個也不管奧蘿拉願不願意,寸步不離隊伍。


    似乎是怕她又拐走港口的“棟梁”們。


    奧蘿拉的名聲在港口並不好,所有成年人都跟小孩說泰勒家有魔鬼,專門騙小孩迴去幹苦力,不給吃的,每天隻有發黴的豆子吃。


    正因如此,孩子都避開北辰眾人。


    北辰做過的事,明明是好事,在很多孩子眼中,卻成了避之不及的惡人。


    卡帕就在奧蘿拉身後,穿著褐色長款皮衣,襯得他身材愈發修長挺拔。


    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孩,以全新的姿態迴港口,所有人都不敢直視盯著他看。


    他放眼望去,曾經灰暗,沒有希望的地方,其實熱鬧又煙火氣十足。


    不過比起北辰的生機勃勃,這裏藏了太多陰暗暴力,麻木的眼神隨處可見。


    離開港口也有幾年了,他感歎地偏頭,看了眼遠處巷口裏圍在一起玩角色扮演遊戲的小孩。


    他有些想迴去看看,隻不過又清楚,沒什麽好看的,小孩子都換了不知幾批了,他的容貌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應該沒多少人認得他了。


    就在他以為如此時,一個身影闖進北辰的隊伍,“卡帕,卡帕,是不是你?我是烏亞,認得我嗎?”


    卡帕看向喊話的青年,一頭虯結的長發,衣衫襤褸,腳下的鞋,鞋底與鞋頭分離,樣子十分落魄。


    奧蘿拉轉頭看卡帕,“認識的嗎?需要留下來一會兒敘舊嗎?”


    旁邊那位緊跟著的領路人,心提到嗓子眼,這位夫人不會又鬧幺蛾子吧。


    卡帕仔細辨認,確實看出對方五官有些熟悉,但對方嗓音和身形都變了,卡帕對奧蘿拉道:“夫人,請允許我與他說兩句話,可以嗎?”


    “給你十五分鍾,我讓人在這裏買點海鮮。”奧蘿拉指派兩名侍從跟隨保護卡帕。卡帕雖然成年了,但年紀看著不大,臉上剛脫去嬰兒肥。斯文俊俏,要是給富婆拐去,北辰損失一名優秀的醫生,奧蘿拉一定會很傷心。


    畢竟她不想再從頭當一迴老師。


    得到允許,烏亞高興地要伸手拉卡帕,卡帕學醫兩年,比較愛幹淨,有輕微潔癖,不是治病救人時,他盡量都會跟邋遢的人保持距離。


    他退後了一步,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對不起,我是隨隊的醫師,執行任務期間,不能與外人過於緊密的接觸。”


    烏亞不清楚其中的緣由,私以為卡帕是被控製起來監視了,瞟了兩眼吊在身後三米的侍從。


    憐憫道:“你在北辰都這麽被人整天跟著?”


    卡帕皺眉,疑惑烏亞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如果奧蘿拉想監視他,就不會放任他來跟他說話,要知道,北辰所有青少年都接受武學教育,在帝都港口如此複雜的地形上,想逃跑,易如反掌。


    卡帕沒糾正烏亞的誤解,詢問:“想跟我說什麽,烏亞?”


    “別這麽嚴肅嘛,敘舊不行嗎……”烏亞還是想搭肩膀說話,卡帕再次拒絕。


    他隻好跟卡帕隔著一米距離說話。


    烏亞說話顛三倒四,不似真的要敘舊。


    話語中,涉及很多髒話,卡帕越聽越不對勁。


    也許真的學習知識有助修養練成,卡帕已經不習慣粗鄙的言語。


    烏亞吊兒郎當的口吻也讓卡帕不喜,三分鍾了,烏亞還沒說道重點。


    卡帕不禁打斷他,“烏亞,我還有十分鍾的時間,如果你說不到重點,我可能就要離開了。”


    “你變了很多,卡帕。”烏亞舔舔幹燥的嘴唇,“是這樣的,你們北辰還收人不,你看我怎麽樣?你現在光鮮亮麗,地位肯定不低,能帶攜一下兄弟不。還有我家的表弟,還有舅舅,一起去跟你混怎麽樣?”


    卡帕不明白烏亞前後矛盾的言論如何得來的,“你剛才不還可憐我被人監視嗎?”


    “噯,你能幹,被監視那是必須的。像我和表弟,去了北辰,肯定不起眼。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給弄個居民證行不行。我們可以立即搬過去,心甘情願做你小弟,你叫我們向東,我們絕不往西。你這以後做大人物的,身邊跟著幾個忠心的小弟,很應該吧。”


    烏亞極盡討好,見卡帕沒有動搖,開始賣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卡帕,求你了,我表弟被賣到神殿,舅舅好不好容易才把人弄出來,我也在老大手下艱苦度日,救我們出苦海吧。隻有北辰能救我們,我們吃不飽穿不暖,還經常遭受打罵,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誰願意背井離鄉。”


    聒噪的嗓音不停在耳邊響起,卡帕心底對港口夥伴們的最後一點情誼,如同炭火的餘燼,徹底熄滅。


    他閉上眼,不想眼中的悲傷流露。


    烏亞見這,覺得有戲,繼續賣力推銷自己和表弟。


    卡帕緩緩道:“烏亞,別說了,你剛才有認真聽我說嗎?我現在的職業是醫師。”


    “醫師?醫師又怎麽了,醫師前途好,是每個領地都高高在上的人。”烏亞不明白這跟他提的事情有什麽影響,醫師,治病救人的職業,地位肯定不差,不就是個居民證麽,不可能辦不下來。


    烏亞考慮到卡帕的地位不低,卻沒想過,醫師,最擅長望聞問切,換言之,善觀察。


    “你雖然可以穿得破爛,但臉色紅潤,手腳完好沒有青紫,人也不瘦弱。你過得很好,並且很大幾率,已經成為曾經欺負過我們的惡棍。”卡帕真的不想揭穿他,可是烏亞破綻太多,作為往法醫培養的卡帕,就算烏亞被打,他都能辨認傷口是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烏亞,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權力插手居民證的發放。”接著卡帕又警告烏亞,“我在北辰生活很好,如果你們以後真去了北辰,要學會安分守己,北辰的生存規則,跟帝都不一樣。那裏紀律嚴明,很重視道德規範,不能偷搶騙拐……”


    “你說這麽多,就是不願意幫這個忙。”烏亞惱怒,顴骨的肌肉抽了抽,“從小長大的情意,及不上北辰的幾年?你有沒有腦子的,我們這些兄弟跟著你出生入死,你一走了之。我大腿,腰上的傷疤都拜你所賜。因為你們逃了,他們把所有事怪到我頭上。我不管,你要負責。”


    “我之前問過你,如果有機會,你願不願走,你不願,你說你已經搭了上麵,能給你做小隊長的機會。我勸過,也罵過你,沒罵醒。當時的你,就是一頭倔驢,隻想當港口的人上人。但港口哪有人上人,你自己看不透,竟然能怪我?”卡帕隻覺得可笑至極,這位所謂的兄弟根本沒把他當朋友,隻想拿他當踏腳石。


    還好當初的自己夠謹慎,沒透露一星半點給他。


    烏亞忍不住,深覺卡帕虛偽,他聽不得卡帕的嘴巴喋喋不休。


    瘋了似揮拳,周圍坐著的人立即站起來。


    擋住侍從靠近,他們明顯跟烏亞是一夥的。


    還好卡帕沒落下鍛煉,側身閃避,手掌靈活地穿過揮過來的手臂,用力一甩,把烏亞甩開兩步。


    烏亞更惱了,他日以繼夜訓練,受教練摧殘,為什麽還不如一個當醫生的斯文敗類。


    烏亞一方的人霸道慣了,見自己人被打,紛紛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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