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目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於是就開始調節自己的一二號電台。


    雖然她在隊伍中擔任的並不是指揮位,但是她還是認為自己應該帶上兩個電台。


    等天完全暗下來後,探照燈被同時打開了,雪白的燈光直刺對岸,黎安不得不關閉了夜視儀,並將其折起,以防止它接觸到強光源從而被燒壞。


    反正夜視儀都用不了,黎安索性也關閉了頭盔上的ir瓢蟲識別燈。


    刺眼的燈光照向對麵,也算另類的保護了一直待在陰暗中的們。


    黎安不太清楚這群喪屍是用什麽方式來鎖定人類的,但是大概率脫離不了肉眼和嗅覺。


    總之,這不是她該考慮的事。


    砰!對岸響起槍聲,一盞用來照明的探照燈瞬間黑了下去。


    但沒過兩秒,黎安的側麵就響起了槍聲,槍聲非常尖銳,就算佩戴了拾音降噪耳機也會感覺很吵。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黎安看到“兩枚”拖著綠色亮光的子彈向對岸飛去。


    機槍手經過簡單的兩輪試射,就調整好的狀態,然後展開了火力壓製。


    很快,又有一個機槍陣地根據他們的火力軌道,也展開了火力壓製。


    兩個機槍陣地打上了交叉,黎安看到兩排零零散散,拖著綠色尾焰的子彈精準的打向了對岸的某一點。


    她心中清楚,這是每隔四發裝填一發的曳光彈,更何況這是12.7毫米機槍,對岸的情況可能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慘烈。


    狙擊手和精確射手也紛紛參與了這場槍擊。


    “真的,很熱鬧。”黎安身邊的說道,過了一會,他才接著說道:“沒有大規模行動也能這麽熱鬧,確實少見。”


    黎安沉默,她倒是希望能安靜一點,當然,這前提是她不用付出什麽代價。


    躺平,休息,希望無事發生。


    身上很難受,黎安這才發現她忘記脫防彈衣了。


    將裝備卸下,推在床尾,黎安理所應當的占據了一個床位。


    “喂,黎安,那是我帶過來的行軍床。”陳識說著,走了過來。


    “把裝備錢給我。”黎安頭也不迴。


    “很好的理由,小姐需不需要毯子?”陳識繃不住笑了,他又沒有門路,有些東西就是有錢,也無法通過一般的途徑弄到手。


    黎安也沒有想過自己能把那些裝備要迴來,發出去了就是發出去了,能發到需要的人的手中,對於這些設備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她現在隻希望這邊的安全區能迅速建立起來,然後結束這場猶如一戰一樣可笑的消耗戰。


    鑒於有喪屍使用40火的先例,一些規定迅速被調整,就比如說探照燈的操作完全由遠程終端來進行,探照燈的周邊50米以內不允許出現人員。


    反正每一個離譜的規定後麵肯定都有一個離譜的故事......


    黎安散開頭發,躺平。


    陳識貼心的扔過來了一個......睡袋?


    貼心了,但是沒有完全貼心。


    一箱箱子彈送到了指揮部內,人聲嘈雜,黎安休息的並不好,附近都是槍炮聲。


    .......


    半夜,黎安煩躁的坐了起來:“啊哈哈哈......我還以為它們能安分一點的。”


    爆炸聲不定時,不定數,且位置完全隨機的接連響起,大部分的人都喪失了睡意。


    無人機快速飛過,黎安沉默。


    導彈飛過,黎安扯著頭發,煩躁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陳識和幾名班長在指揮部內嘀嘀咕咕的,似乎在改裝著什麽無人機。


    黎安掃了一眼,就發現這幾個人在為一架fpv加裝82毫米迫擊炮炮彈。


    “嘖.....ew那是炸人炸裝甲車的,炸喪屍有效果嗎?”黎安問道。


    “還沒睡覺?”


    “被爆炸聲吵醒的。”


    一名取出了引信:“小心點,旋翼保險已經拆了,這要是在指揮部內炸了,那我們就名垂青史了。”


    “你是說掛全軍恥辱柱上?”


    “你就說是不是名垂青史吧。”


    “尼瑪。”


    陳識打斷了幾人的交流:“等起飛前再擰上,別在指揮部內搞這事。”


    “是。”


    “至於剛補給過來的這批彈藥,各班長按照規模依次分發下去,還有這批筒子,務必做到人手一隻。”陳識摸著下巴,說著:“總之就先這樣,如果各班的裝備有什麽不足的話,記得打報告。”


    (很久以前,們就患上了一個非常非常恐怖的職業病:火力不足綜合恐懼症。


    直到15年後,這項疾病才得到了有效的控製,24年末,他們是一支藍軍部隊經曆了大整改,才做到了人手一支火箭筒。


    沒人認為這有什麽不對,甚至他們自己都覺得很合理,但是在外國人看來,這就絕對不正常了。)


    “這幫後勤是腦子有坑嗎?一定要在半夜,路況最差的時候過來送彈藥?”


    “說不定呢,總之吧,要是他們在淩晨一兩點tmd喊我們搬彈藥,我絕對能把他們的頭擰下來。”


    .......


    黎安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床上,頭時不時垂一下,然後又猛的抬起,她在打瞌睡。


    過了一會兒,實在是熬不住了後,便側躺在床上,蜷縮起了腿,休息了起來。


    抱著睡袋,黎安的臉貼住了睡袋。


    ......


    咚咚咚!咚咚咚!


    爆炸聲響了起來,躺平的黎安吃了一嘴的灰塵與碎土沫。


    “咳咳咳!咳咳咳!”黎安猛得咳嗽了起來,陳識猛得衝了過來,打開駝峰水袋,並將黎安翻了過來。


    (我知道駝峰水帶出現在這裏很怪,但是你先別怪,我先怪。)


    “咳咳.....”


    水流衝擊著黎安的嘴,將灰塵與碎石帶走,陳識拍打著黎安的後背:“你還好嗎?”


    “我不好,謝謝。”黎安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敵襲!敵襲!規避直射火炮!規避直射火炮!!!”大聲吼道。


    現在是淩晨4:30,喪屍發動了一場以騷擾為目的的武裝襲擊,他們的智商在逐漸提高.....甚至有了加速的趨勢。


    這是一個不好的苗頭,軍方需要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裝甲單位都開始了機動規避,退入了還算完好的建築物後方。


    “醫務兵!醫務兵!!!”


    “衛生員,衛生員!”


    黎安一把拽起了醫療包,然後向指揮部出入口的位置跑去。


    陳識一把拽住了黎安,按住了她的頭:“蘇遠!你護著黎安!還有,黎安!穿好防彈衣再出去!”


    黎安歎氣,將腰封,防彈衣與頭盔依次穿戴好,然後重新拿起醫療包,和蘇遠一同衝了出去。


    陳識則開始統計傷亡情況。


    一名斜靠在沙帶旁,似乎受了傷,而另一名則半跪在他的身邊,正在拆卸傷員身上的防彈衣。


    黎安隨手摸了一下的額頭,然後將將手指搭在了他的頸部。


    檢查體溫,脈搏,順便觀察傷員的唿吸情況。


    有些急促,也不知道血壓情況怎麽樣。


    “你還好嗎?能聽清楚我說的話嗎?能看清我的臉嗎?與我對視。”黎安說著,順手打開了醫療包,然後從包的側麵抽出了手電筒。


    “不是很好,能聽清,能看清,黎安,我的左手和左腿似乎在流血......”


    迴答的很不錯,神誌清楚,思維合理,表達能力正常,言語清晰。


    打開手電筒,調到弱光狀態,擰動手電筒的前部,將光打散,然後開始檢查傷員的頭部。


    頭顱眼部無異常,耳部能正常收音,鼻子有流血,口腔無異常,但是似乎有些缺水。


    隨後,黎安檢查起了傷員的頸部,這裏太黑了,隻能一小片一小片的去檢查。


    頸部直立,兩側對稱,無異常,就是血管有些明顯。


    下移手電,胸部目測無異常,但有可能存在衝擊傷,這一點需要後續觀察,隨後便觀察起四肢的情況。


    雙臂與雙腿存在多處閉合性損傷,即挫傷,應該是被碎石崩的,能看到有淤血的痕跡。


    有流血痕跡,衣服是濕的,根據傷員自己的描述與後續檢查,黎安確認傷員存在多處開放性損傷:


    皮膚表麵有多處出血點及擦痕,擦傷,這不是很嚴重。


    皮膚和皮下組織裂開,傷口邊緣不齊。周圍組織被嚴重破壞,這應該是大塊碎石的“功勞”。


    還有幾處傷道入口小,出口大,邊緣不整齊,周邊組織非常嚴重,有異物殘留的傷口,這是40火反人員彈造成的影響。


    黎安觀察著傷員的情況,同時向身邊的人說:“叫支援過來,現在的情況很差。”


    隨後,她為傷員進行了止痛劑的肌肉注射。


    “火器彈片傷,有盲管,切線,不確定有沒有穿透傷。”


    更具體的情況得送到戰地醫院來檢查,黎安現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傷員的命。


    自覺的拿起了本子,開始記錄傷員的情況,這個他們都學過。


    “腹部傷,四肢傷,胸部傷、腹部傷存疑。”黎安開始為傷員止血。


    她之前觀察過,上麵流出的血都是暗紅色的,緩慢湧流,這也是她不著急止血的原因,她希望能用一些更好的方式,去減少傷員的痛苦。


    一問、二摸、三看,黎安確定了多處傷口的位置,傷員現在流出的血並不多,還能保持理智與意識的清醒。


    止血法有很多種,(橡皮止血帶止血法)、(絞棒止血法)、(加壓包紮止血法)、(屈肢加壓止血法)、(止血粉止血法)以及(止血鉗止血法)等等等等......


    傷員的情況顯然不適合用前兩種止血法,加壓包紮止血法也放棄,很麻煩,而且比較吃經驗,黎安不太有信心一定止得住血。


    黎安想過用填充止血法,但是這對傷員的影響太大了。


    為了不影響傷員的後續轉移,屈肢加壓止血也是不行的,黎安在短短思考了一秒鍾,就決定使用止血粉。


    雖然這可能對後續的治療產生一些影響,但是這是符合當下情況且非常有效的方法。


    打開包裝,抽出止血粉,撕開一邊,依次撒在了傷員的出血創麵上,隨後用新開裝的幹消毒紗布加壓包紮。


    處理好幾處傷口後,黎安再次檢查了一遍傷員全身,而這個時候,止痛劑的效果已經開始發揮了。


    打開傷員的上衣,黎安檢查了起傷員的胸腔情況:兩側大致對稱,兩鎖骨兩肩胛骨下角在同一水平,唿吸急促,但是有規律。


    黎安在他的胸膛上四處按了按,在感覺無明顯異常後,她便說道:“支援什麽時候到?趕緊把傷員送下去,這裏不是治療的好地方。”


    “我們這裏是最前方,而且在持續遭到打擊,支援車組上不來。”


    蘇遠撕下來一張紙,然後用小半截電工膠布將其粘在了傷員的衣領處。


    則將紙疊好,撕開衣領的血型魔術貼,然後用魔術貼夾住了那張紙。


    黎安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將傷員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後看向了蘇遠:“你迴去看好你的班,我和他帶著傷員先向後麵走。”


    說完,黎安指了指那位。


    “好的。”點頭,表示自己沒有問題。


    “行,那你們自己注意點,後方也並不是絕對安全。”


    蘇遠點頭,轉身離開。


    黎安說道:“背著他,我跟在你身後,小心點。”


    “好。”


    黎安收拾了一下槍帶,然後拉動槍栓,將子彈送入槍膛。


    腹部有些疼,黎安皺了皺眉,是之前的刺傷嗎?


    “你還好嗎?”背起了傷員,他看到了黎安的麵色,問道。


    黎安整理好了包,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剛剛肚子疼了一下。”


    “是之前的刀傷嗎?”


    “哈?你知道的啊......”黎安關閉了保險,然後問道。


    傷員低聲說道:“你不知道,當時排長幾乎都快急瘋了。”


    “哈.....他這人....真是瘋癲。”黎安笑著點了點頭。


    三人在沿著交通壕快速移動,他們需要將傷員轉移到後方的轉移點。


    “麻煩你們了.....”傷員輕聲說道。


    “這有什麽.....都是這樣的.....”


    吼!一旁的破損建築物內突然傳出了吼聲,這種聲音就像從喉嚨裏擠壓著出來的一樣.......


    哢嗒!黎安扳開了保險:“誰!”


    “喪屍,小心點。”


    傷員右手抽出了手槍,並用大拇指扳開了保險。


    由於不確定開槍後,這發子彈會飛到哪裏,所以黎安也不打算開槍。


    周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沒有槍聲,也沒有炮聲,黎安隻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


    手指搭在扳機上,隨後,黎安按動鼠尾,打開了手電。


    “別打開。”說道。


    黎安關上了手電,然後拉下了夜視儀,透過夜視儀,她看清了前方的環境。


    吼!


    兩隻喪屍撲了出來,距離之近,黎安甚至可以看清他們口中的牙齒......左手控槍,將槍口指向了喪屍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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