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琥撇了下嘴角。


    “什麽大齡什麽寶啊,他不又大又包的,喝那麽多說話都大舌頭了,誰能聽的清啊,反正我就聽個大鼓包。”


    周堇白知道和自己老婆掰扯英語這事是掰扯不明白了。


    他選擇直接投敵。


    “好...那就不管他的大鼓包了...”


    周堇白說完這句話後,臉有點後知後覺的發熱。


    這什麽破名啊這是!?


    簡直比塑料袋兒還賴!


    這狗得長壽的要命吧!


    而且賴名就賴名,怎麽還擦邊啊!


    一口一個吳青硯的大鼓包,他真有點無福消受了...


    還不等周堇白和寧琥統一意見,吳青硯就突然張了下嘴,然後喃喃道:“好...”


    “好什麽?”周堇白怕他是哪不舒服,趕緊問道。


    寧琥也走近吳青硯,一邊摸著他的後背給他順順,一邊猜測道:“你是哪不舒服,還是不想讓我們把你寶寶留下啊?”


    “好...好想...”吳青硯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小到根本聽不見。


    寧琥覺得吳青硯頂著這麽個大巴掌印,鐵定和他那寶寶沒戲了。


    再加上剛才那出指狗為寶的戲碼,寧琥覺得吳青硯這肯定是失戀,想女朋友了。


    他同情的看著吳青硯,語氣難得的溫柔:“你想你寶寶了是吧?那我倆把你寶寶一起抱迴去,行嗎?”


    周堇白雖然不想每天早上撿雙份狗屎,但老婆發話了,他哪敢再有意見。


    大不了以後早上拉著吳青硯一起出門撿屎。


    “好想...”吳青硯停頓了一下。


    寧琥把耳朵貼近吳青硯,問道:“你想什麽啊,硯子。”


    “好想...吐...唔...”


    吳青硯此話一出,周堇白和寧琥的臉立馬綠了。


    寧琥眼疾手快的捂住吳青硯的嘴巴,對著周堇白喊道:“快快快!快出去!他要吐!”


    周堇白當然聽到在自己耳邊宛如炸雷一樣的迴答。


    他差點兒一頭直接撞在便利店的玻璃門上。


    隻有短短的0.5秒的時間,本來熱鬧非凡的便利店裏,瞬間就隻剩下了店員小姐姐和吳青硯的寶寶替身麵麵相覷。


    好在便利店臨街,剛跑出去就有一個街邊垃圾桶。


    “就這吧就這吧!”寧琥鬆開捂著吳青硯嘴巴的手,打算把人從他那個潔癖老公身上扒下來。


    如果吳青硯要是吐到周堇白的身上,那就不是周堇白把吳青硯塞進垃圾桶裏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而是周堇白自己先跳進去毀滅了自己。


    他寧琥開葷還沒三個月,就得先喪偶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吳青硯的一聲“嘔”勢如破竹。


    周堇白還沒來的及把吳青硯放下來,寧琥的手也還僵在半空。


    吳青硯就這樣一記隔山打牛,趴在周堇白的肩頭,對著垃圾桶一頓輸出。


    寧琥見狀默默的收迴了手,他迴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七天後大概就是吳青硯的頭七了...


    周堇白則是心如死灰的閉了閉眼。


    怪他,是他給吳青硯的自由過了火...


    吳青硯今晚的酒喝的又急又亂,都窩在了胃裏,等把胃裏那堆酒精都吐出去後,他連腦子都清醒了幾分。


    等他抬起眼皮打量準備打量現狀的時候,他就看見了寧琥站在他的麵前,表情慈祥又安寧。


    帶著“一路走好”的祈願。


    而當他緩緩轉過頭,就對上了周堇白那雙已經黯淡無光的雙眼。


    吳青硯默默低頭。


    他終於知道這種飄飄欲仙的騰空感是從何而來了...


    周堇白是給他收拾過很多酒後的亂攤子。


    但直接在周堇白後背上當豌豆射手,這還是第一次。


    有一種在死神麵前跳霹靂舞的刺激感。


    吳青硯的酒一下子又醒了幾分。


    他尷尬的開口:“老白...”


    還沒等說完,周堇白就皺著眉頭,把臉躲出去老遠。


    要不是腦袋不是可拆卸的,他早把自己的腦袋瓜薅下去,投出去三米遠了。


    “閉嘴,別說話,你臭死了你。”周堇白屏住唿吸,越說躲的越遠,馬上就要超越頸椎極限了。


    吳青硯尷尬的抿緊了嘴巴。


    寧琥在一旁安撫般的拍了拍吳青硯的後背。


    “行了,你能走路了嗎?能走路的話,我建議你和周堇白暫時先保持個安全距離,不然你一會什麽時候被刀了,我可不負責。”


    吳青硯的嘴巴抿的就跟上了三層鎖似的。


    別說周堇白和寧琥嫌棄他,他自己這浪裏小白龍大失態事件,他自己也有點麵對不了。


    吳青硯點了點頭,隨後從周堇白的後背上跳了下來,躲出去老遠。


    他看著整理衣服的周堇白,有一種此時自己腦門兒正中已經有個瞄準器的紅點的危機感。


    寧琥看著嘴抿的嚴嚴實實的吳青硯,抬手指了一下便利店的方向。


    “先進去給你買瓶水漱漱口再迴家吧,順便再買兩張紙巾擦擦。”


    吳青硯聞言連連點頭。


    周堇白抬頭冷冷的瞥了一眼吳青硯,他提議道:“我覺得應該直接就地買個牙膏牙刷,給他好好刷一刷。”


    吳青硯點頭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又輕輕的點了兩下。


    他也覺得。


    最後的解決方案就是,淩晨三點多的街邊,一位二十歲的妙齡少男,被兩個好兄弟摁在垃圾桶旁邊,刷了整整三遍牙,才算結束。


    終於被允許開口說話的吳青硯,堆坐在便利店的凳子上,喝了一口寧琥買的蘇打水。


    不用周堇白和寧琥問,他直接自己交代。


    “二十歲的第一天!分手就算了,還和親爹吵了一架,和親爹吵架也算了,我還硬氣的淨身出戶了...”


    寧琥端著自己手裏的同款蘇打水,驚訝的看向吳青硯。


    事情太多,他竟然一時不知道從何下嘴。


    最後他按照順序問道:“你分手了?因為什麽啊?”


    吳青硯坦然迴答:“不合適就分了,那還能因為什麽?”


    “那你的戒指呢?”周堇白問。


    “沒送,分都分了,送人家戒指幹嘛?道德綁架還是非我不可?幾百萬的戒指而已,她自己也買的起。”


    “那是你的心意啊!”寧琥有點為吳青硯鳴不平。


    準備了那麽久的驚喜,就這麽算了,他都覺得難受。


    “害...琥子啊,你還不懂,當感情走到頭兒的時候,心意就成了最沒用的東西!”吳青硯又灌了口蘇打水。


    周堇白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接過話題。


    “那你和叔叔怎麽迴事?”


    吳青硯又是一聲無所謂的歎息。


    “我爹又找人被我媽發現了唄,勸來勸去,巴掌挨我臉上了,我一氣之下就不伺候了!”


    吳青硯說到這胡亂的揮了揮手。


    “哎呀哎呀,算了不說了!”


    他靠坐在凳子上,低頭看著手中的易拉罐,頹廢的吐槽道:“二十歲依舊想死。”


    這時,他的視線裏突然闖進另一隻易拉罐,和他手裏的碰了一下。


    “別死,收留你。”周堇白的聲音傳來。


    還不等吳青硯抬頭又一隻易拉罐從另一個方向湊了過來,和他手中的易拉罐貼了貼。


    寧琥笑嘻嘻的說道:“別死啊,明天肯定比今天好啊!!”


    吳青硯呆呆的看著三個相碰的易拉罐,眼睛有些許酸澀。


    就在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時候,他腿上突然一重。


    一雙小黑豆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寧琥說道:“你死了,你的大鼓包怎麽辦啊!”


    又是這個眼前一黑的名字,周堇白表示沉默代替一切迴答。


    斷片兒的吳青硯傻傻的抬頭望向寧琥。


    “什麽大鼓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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