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晚上揪著你叨叨個沒完?!吳昌海,你在兒子麵前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付春霞一聽到吳昌海在兒子麵前把髒水都潑到了自己身上,她立馬就像個點燃的炮仗似的。


    付春霞起身揪扯住吳昌海的肩袖,大聲嚷嚷道:


    “要不是你晚上迴來的時候,就在家門口摟著送你迴來那個女的親,我稀罕大半夜不睡覺和你掰扯這事?!小樂還在家呢,你知不知道?”


    “你非讓我在孩子麵前,鄰居麵前一點臉都不剩,你才滿意是不是!!”


    付春霞雖然早已在婚姻中妥協,但隨著年紀越大,美貌和能力逐漸消失,她心中的不安感也越盛。


    總是隱隱擔心著有一天吳昌海會領迴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選擇和她離婚。


    所以付春霞越來越難像最開始一樣無所謂。


    從吳青硯提醒他小樂還在家開始,吳昌海就不想再繼續吵下去了。


    自從吳清樂出生開始,他就收斂了不少。


    以前的事情無法挽迴,但最起碼這個家還有一個人會真心實意的摟著他甜甜的喊一聲\\\"爸爸\\\"。


    人活到中年,對家的念想也就是這麽一聲“爸爸”了。


    吳昌海知道吳青硯的心裏是厭惡自己的。


    但那又如何?


    他知道這個家誰都離不開他的錢,就算心裏再不滿,也隻能做他大度的妻子,做他孝順的兒子。


    錢給了吳昌海在這個家不容置疑的地位。


    剛才吳青硯那兩句略帶教育的話就已經讓他不滿了。


    如今妻子又在孩子麵前和他扯打,將他做過的那些他齷齪事放在兒子女兒麵前,讓他身為一家之主的尊嚴徹底被摔碎。


    吳昌海吼了一聲,隨即起身一把推開了拉扯他的付春霞。


    “你他媽到底有完沒完!”


    倆人連架都不怎麽吵了,更別說互毆了,那都是還年輕的時候幹的事情。


    吳昌海這猝不及防的一推直接讓付春霞跌摔在地。


    吳青硯也沒想到自己爸媽吵吵架竟然動上手了。


    事情超出了預料的範圍,他趕緊扔下剛剛撿起的瓷片,跑到自己媽媽身邊,扶她起身。


    扶起付春霞後,吳青硯埋怨父親道:“爸,你幹嘛啊?說話怎麽還動手呢?媽本來腰就不好,摔壞了怎麽辦?”


    吳青硯這麽一提,本來還在驚訝自己丈夫反應的付春霞立刻迴神。


    兒子站在自己身邊,付春霞更加委屈不甘,恨不得把這些年的苦水統統倒出來。


    她大聲哭嚎道:“吳昌海!你現在就這點能耐了是吧?自己敢在外麵做那些爛事!現在知道要臉了!你和那女的在家門口親嘴的時候,你怎麽不想兒子女兒瞧不瞧的起你呢!?”


    付春霞的話的殺傷力在醉酒的吳昌海心中被放大了無數倍。


    他近乎瘋狂的想要製止住一切。


    吳昌海抓起手邊的茶杯,朝著付春霞就擲了出去。


    他怒吼道:“夠了!!”


    吳青硯看著飛向自己媽媽的茶杯,他伸手將付春霞護在自己懷中,背身擋下那隻力道十足的茶杯。


    “啪!”


    名貴的茶杯砸到吳青硯的背上,又被彈落到地麵,碎了一地。


    吳青硯垂眸看了看下意識縮在自己懷中,還未迴神的媽媽。


    他閉了閉眼,試圖平複情緒,和父母像往常一樣好好溝通。


    可他發現,這口氣似乎憋了太多年,就連想要吐出這口濁氣,喘息一下,都不知該從何而起。


    吳青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超人。


    他的情緒也會崩潰。


    吳青硯因為壓製內心極度的憤怒,聲音有些沙啞,尾音也在邊破音的邊緣不斷抖動。


    “你們倆到底有完沒完?!我說了多少遍不要再吵了!小樂還在家!而且今天是我的生日!不吵就不行嗎!?就一天不吵就不行嗎!?”


    吳青硯看向站在自己身後臉色陰沉的吳昌海。


    “爸,你多為家裏人想想不行嗎!?”


    “啪!”


    清脆的耳光聲比剛才茶杯炸裂的聲音更加刺耳。


    “嗚啊啊啊啊...”


    一直在二樓偷看的小樂也被暴怒的父親嚇的哇哇大哭。


    張姨也沒想到今天家裏會吵的這麽厲害,她趕緊抱起小樂躲到了臥室裏。


    吳青硯的臉迅速腫起,在顴骨處還被吳昌海的戒指掛了一道血口子。


    說實話,沒有多疼,最多的還是麻木。


    吳昌海看見小樂被抱走後,他才指著吳青硯的鼻子罵道:“吳青硯!誰他媽叫你這麽和老子說話的?嗯?”


    “我不為家裏人想想,你身上穿的用的,你開的車,你市中心的房子,你從小念的學校,你長這麽大,哪樣不是花我的錢?”


    “吳青硯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房子,看看你媽和你妹穿的,我不為家庭著想,你能做到嗎?!”


    吳昌海轉身坐迴凳子上,瞪著逐漸沒了氣焰的付春霞,和依舊偏著臉看不清表情的吳青硯。


    “吳青硯,你不用和我梗個脖子,你要是不服,帶著你媽出去過去,我看看你們娘仨能不能活的比現在滋潤。”


    吳青硯抬手用手背貼了一下熱腫的麵頰。


    第一次看向自己父親的神情中沒有臣服退縮的姿態。


    吳青硯掏出兜裏的車房鑰匙扔在桌子上,對自己父親宣戰道:“好,出去過就出去過!”


    他迴頭看向付春霞,牽起她的手,輕聲說道:“媽,我們走,不受這份氣了。”


    吳青硯說完後轉身還未等踏出一步,他的胳膊就被人一把挽住。


    付春霞趕緊把桌上的車房鑰匙塞迴吳青硯的手中。


    小聲勸道:“兒子,媽不和你爸吵了,你別和你爸置氣了,他就是喝多了,別和他一般見識,你爸為這個家也不容易,你這麽說有點傷他心了,他才動手的。”


    付春霞抬手有點心疼的摸了摸吳青硯的臉。


    “兒子,和你爸道個歉,今天就算過去了啊...”


    她說完又望向端坐在凳子上的吳昌海。


    “老吳你說你動手打孩子幹嘛啊!今天孩子生日!父子哪有隔夜的愁,這事就算了算了,你趕緊上樓睡覺去吧,我把客廳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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