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時,左嶽王開口:


    “韻和,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以為,你還有勝算嗎?”


    韻和王妃死死地勒住左燁的脖頸,仰頭狂笑:


    “左嶽!我真的很奇怪,那年你千方百計,又是推心置腹,又是連哄帶騙,不顧言玉的阻攔把我娶到手。”


    “可當那個賤人死後,十幾年了,你卻再也沒有踏進韻和宮半步!”


    “當年我以為你是個浪蕩王子,沒想到你不僅不再碰我,甚至沒有納其他王妃,究竟是你變了?還是你那裏不行?還有,你從來都不會叫我韻和!”


    左燁聽著自己母後被羞辱,立刻迴擊:“你才是賤人!”


    韻和王妃聽此,立刻用力勒緊了左燁,憤道:


    “小東西!是你母後死得早,否則,當年的事,說出來可能要笑掉在場所有人的大牙。”


    “要知道,你母後當年那副樣貌,為她傾倒的人不少,和她上過床的人,估計也不少!”


    此時的韋諾正在慢慢後退,想躲到某個立柱或者某個人之後,以免韻和王妃看出她的動作,好暗中出箭。


    陳令聽見,立刻怒道:“大膽賊人!不可侮辱王後聲譽!”


    韻和王妃聽此一笑:“嗬!陳令!當年你不也是被言玉迷得神魂顛倒嗎!難怪現在這麽護著她的野種!哈哈哈!”


    可就在那最後一聲哈才哈到一半之時,韋諾的箭已直穿那韻和王妃的脖子。


    韻和倒地,左燁被迫無法站穩,也跟著倒地。


    韋諾見此,跑了上去,趕緊扶起左燁,慌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左燁慢慢站起,疼道:“混賬東西,你早一點出箭,大家也不必僵持那麽久,真是的,勒得我脖子疼!”


    韋諾看著左燁的脖子,已被韻和王妃那隻匕首劃了一個小口子,此時正溢著血。


    韋諾立刻抱住左燁,去到了一旁的立柱之後。


    立柱很寬,完全擋住了其餘人的眼光。


    左燁奇怪:“你幹什麽?”


    韋諾沒有迴答,已經俯身,側頭去到左燁脖頸上的刀痕處。


    舌尖溫熱,左燁感覺像是被什麽擊中。


    這讓她一時覺得腿軟,有些站不住腳。


    剛才被韻和王妃挾持都沒有如此慌亂,現在簡直感覺正在被韋諾挾持。


    所幸韋諾一直緊抱著左燁,也不至於讓左燁真的站不穩。


    韋諾輕輕舔舐著左燁的傷口,並用舌尖清淨了傷口的血漬。


    待韋諾放開了嘴,側頭把口中的血水吐出時。


    左燁才小聲斥道:“韋快你!”


    韋諾沒理左燁,見那傷口還在溢血,繼續側頭,用舌尖抵住。


    不久後,韋諾見有所效果,這才看著左燁,小聲開口:


    “你脖子有傷,我滿手是血,無法用手給你止血,隻好出此下策。”


    左燁看著韋諾與她幾乎貼在一起,又道:“這麽多人,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麽辦?到時候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柱子這麽寬……”韋諾突然覺得再是抵賴,可真就怯懦了。


    於是改了口:“待這事過去之後,要殺要打隨你便!”


    左燁聽到這話,哼了一聲:“稀罕!”


    ……


    就在剛才韋諾在舔舐的時候,殿中響起了李航的聲音:


    “苦心積慮這麽久,沒想到倒頭來還是失利。左嶽,你究竟是如何知曉我今天要行動的?”


    韋諾把左燁放靠在立柱上,慢慢走了出來。


    “本王根本就不在乎你哪天行動,”左嶽王的語氣冰冷,“因為無論你哪一天行動,本王都能出現,親手將你拿下!”


    李航道:“可是!趙帆的人說了,你已去了東唐國,為何會如此快的趕了迴來!”


    左嶽王聽此,一時氣急:“不迴來等著你謀權篡·位嗎!?來人!拿下李航!”


    韋諾率先跳到李航身前,一腳踢開了李航手裏的長刀,而後一手鉗住了李航的右臂。


    韋諾必須在李航被抓之前,了解某些真相。


    “爹!”不遠處的李婧哭道。


    馮清雖不忍,可還是緊緊拉住了李婧。


    因為李婧作為李航的女兒,一句話一個動作,恐怕連帶著會讓她搭進性命。


    哪怕這場陰謀,她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


    韋諾鉗住李航之後,小聲問道:


    “李將軍,即便之前你我有仇,但我不是個記仇的人,我隻想知道,左燁的王叔是不是你派人殺的?還有,兩次刺殺左燁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李航跪坐在地,眼睛一直看著前方的李婧,痛心疾首。


    “韋快,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好,我答應你,你說。”


    “保我女兒周全。若你做不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韋諾看向被馮清使勁拉住的李婧,迴道:“我答應你,你說吧。”


    李航沙啞道:“我告訴你,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全都與我無關。”


    韋諾不可思議,驚道:“當真?”


    “都這個時候了,我何須騙你,隻是我女兒是無辜的,求你,保她周全。”


    李航說完,他空閑的左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他手持匕首,狠狠紮進了自己的心髒。


    “李航!”韋諾喊出,放開了李航的右臂,兩手托住了他。


    馮清見此,也沒理由再拉住李婧。


    李婧隻感覺喘不過氣,猛地跑向李航。


    “爹!”


    李航看著李婧,微笑道:


    “婧兒,爹走了,你要好好收斂脾氣,以後沒了爹替你撐腰,有人欺負你了,你就燒點紙,爹就化作野鬼去替你報仇。”


    李婧哭著,已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航看迴韋諾,吃力道:“韋快,臨走前,老夫送你一言。”


    韋諾托著李航,“你說。”


    “小心……左嶽……”李航說完,已經斷氣。


    站在大殿門口的左嶽王見此開口:“來人!沒收李航所有財產,將李航之女李婧,收歸天牢。”


    韋諾放下了李航,和馮清紛紛跪地。


    “還請大王開恩!”


    韋諾補充:“大王,李婧對此事一無所知,還請大王手下留情!”


    “韋快!站起來!”左嶽王的臉上帶著怒氣。


    韋諾依舊拱手:“大王,罪不連罰,求你放過李婧!”


    左嶽王想不通韋諾為何會幫著李婧說話,可對於他來說,說出的話,任何人,都沒有將其退還的可能。


    “韋快!本王最後再說一次,站起來!”


    韋諾聽此,狠狠地瞪著左嶽王,卻也慢慢站起,她知道語言沒有用,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韋諾站起之時,同樣拉著馮清起身。


    馮清不同於韋諾,她比韋諾更擔心李婧,她掙開韋諾的手,恨道:“放開!”


    韋諾一時有些難受,這還是認識馮清這麽久,馮清第一次這般衝她發火。


    韋諾再次拉住馮清,小聲道:“若要救李婧,你先清醒點!”


    說完,她用力拽起馮清。


    此時,進來的侍衛已將李婧押走。


    馮清的眼光憐著李婧,又憐又痛。


    李婧的眼光恨著馮清,又恨又痛。


    左嶽王見此,也才放下憤怒,轉而對著左炬開口:


    “炬兒,作為王子,你護駕有功,從今以後,校場的軍馬,交由你去管理,而炬都的治安,也交由你去管理!”


    左炬跪地,低頭拱手:“兒臣領命!”


    “陳令!作為將軍,你及時救駕,本王賞你百壇五十年精釀!”


    陳令跪地,笑道:“多謝大王!”


    “韋快!鄭刻!你們二人作為護衛,擊殺眾敵,本王特賞你二人,每人一座府邸,加之黃金百兩!從今以後,韋快為赤右大將軍!鄭刻為玄左大將軍!兩人共保炬都和王宮的繁榮安康!”


    鄭刻跪地領命,“多謝大王!”


    韋諾卻依舊站著,沒有領命,這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結果。


    可是身後的將士們已齊聲高唿:“大王英明!恭祝大王子!恭祝陳將軍!恭祝韋將軍!恭祝鄭將軍!”


    就在大家的聲音停下之後,韋諾問著左嶽王。


    “大王,馮清同樣救駕,為何她沒有獎賞?”


    左嶽王聽此,真是有火不知如何發。


    為何韋諾的膽子總是比別人大?


    “韋快,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不是,我隻是覺得,所有士兵都看到馮清一路領先殺進,還斬殺了趙帆,這本身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好,獎賞是吧,正好本王已賞你一座府邸,那就賞這個馮清,去你府上做丫鬟吧!”


    “你!”韋諾咬著牙,恨死了這個左嶽王。


    “何大人,今晚這座王宮,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給本王處理幹淨了!明日醒來,本王可不想再聞到一絲血腥味!”


    “是,大王!”何瀚海領命後,護送著左嶽王一同離開了大殿。


    而後,左炬一行人也離開了大殿。


    馮清這才看向韋諾,一句未語,她滿心淒愴,卻也無法說出。


    “小清。”韋諾既害怕又同情馮清這個眼神。


    馮清沒有迴話,轉過頭後,朝外跑去。


    韋諾見此,立馬跟了上去。


    遠處立柱之後的左燁見此,朝著陳令叫道:


    “陳令,快,帶我追上去。”


    陳令點著頭,跑到左燁身旁,背著左燁,朝韋諾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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