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顏兮心跳砰砰快速跳起來,“外婆,你們先不忙迴去。我們帶外公去醫院一趟。”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後,神經內科醫生告知家屬:“患者已出現記憶力輕度受損、近事遺忘,時間與空間定向障礙,可以確診為輕度阿爾茨海默病。”


    外婆道:“什麽海,什麽,這是什麽病啊?”完全沒有聽懂。


    “老年癡呆症。”顏兮說道,“醫生,該怎麽辦?”


    “我給你開點兒藥,生活作息要規律,飲食要保證營養均衡,適當進行體育鍛煉......”醫生說了很多,顏兮全部銘記在腦海裏。


    外婆坐在一旁,什麽都沒有聽進去,她之前有聽到過老年癡呆症,到最後生活都不能自理,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記不到了!她以為人上了年齡記不住事情也很正常,自己比顏老頭年輕兩歲,記憶力好是應該的,卻不知會是這樣的,心裏萬分懊惱,應該早些來看。


    剛走出醫生診室,封衍匆匆趕來,顏兮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打電話告訴了他。


    顏兮看著封衍,硬生生把自己的眼淚花憋了迴去。


    去西藥房拿了藥之後,一行人迴到聽藍灣。


    苗婉之看著去而複返的外公外婆,麵露喜色道:“呀,還是想多玩幾天啊!本就該多待幾天嘛!”


    隨即又看到顏兮和外婆的臉色不太好,和顏兮手中提著的藥盒,“怎麽了?”


    顏兮勉強笑著迴答道:“媽,我外公有輕度老年癡呆症。”


    “啊!”苗婉之不可置信歎道並望著封衍。


    封衍確定嗯了一聲。


    在迴來的路上,顏兮一直安慰著外婆,她現在情緒好了很多。


    顏兮把外公和外婆送進客臥,外公這會兒比較正常,“怎麽又迴來了?”


    外婆解釋道:“今天時間晚了,明天我們再迴去。”


    外公喃喃說道:“今天我還沒有去看若然啊!”


    顏兮聞言,眼淚滾落下來,外婆勸慰道:“明天我們迴去就看她。”


    外公瘦瘦巴巴的身架,頭頂上有灰白的頭發,臉上皺紋縱橫交錯。他平時罕言寡語,一輩子勤勤懇懇,隻知道幹農活,嚴寒酷暑,風裏雨裏,他總是天下亮就起來幹活,太陽落了才會帶著滿身泥土迴來。


    顏兮悄悄抹掉淚水,收住自己的哭腔,“外婆,明天我學校也沒有什麽事情,我開車送你們迴去。”


    接著把電視打開,陪著他們一起看電視。


    吃過晚飯後,一大家子人在花園裏散步。


    封衍和顏兮並肩走在一起,“我明天和你一起送外公外婆,你一個人開車我不放心。”


    顏兮答道:“好!”接著繼續說道,“我決定好了,我不去京滬市上班了!”


    封衍眉頭上揚,喜道:“真的?”


    顏兮一盆冷水澆下來:“你可別高興的太早,我決定要迴青山鎮陪著外公外婆!”


    封衍瞬間垮著臉,又立即恢複正常神色說道:“我可以買塊地,一比一還原你們家的房子!”


    顏兮驚歎一聲後,說道:“那小山坡呢?”


    “很簡單,可以做到的!”


    “那我媽呢?”


    封衍怔在原地,顏兮道:“你可不能這麽想,這可大不敬哈!”


    顏兮挽著他的手臂,柔聲說道:“你要這麽想啊,青山鎮可比京滬市近多了,單邊不堵車的情況下,就隻需要三個小時咯!”


    封衍揉了揉她的小手,勉強接受說道:“好吧,那你想好了迴老家做什麽嗎?”


    顏兮想起吳大強之前跟她提過,去他的養殖場上班,“迴去以後再慢慢想嘛!”


    這時候,舒雯雯打來電話,顏兮一看就想起來今天說好的要迴梧桐樹下,便招手示意封衍離他遠些,他看了一眼顏兮的手機便往前走了幾步。


    “喂,雯雯!”顏兮接起手機說道。


    對麵傳來舒雯雯因生氣而發出的高亢聲音,“顏小兮,你人呢?不是說好的要迴來嗎?”


    顏兮連忙說道:“先別生氣嘛,我給你說...”


    她向舒雯雯解釋了沒有迴去的原因,得知事情經過後,舒雯雯連忙安慰著顏兮。


    掛完電話,顏兮追上封衍,封衍說道:“你和舒雯雯說什麽啊?竟然還要背著我!”


    顏兮踮腳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腦勺,說道:“秘密!”


    “有什麽秘密是我能不知道的?”封衍說道。


    顏兮一笑了之,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跑到外公外婆、苗婉之前,和他們一起聊天。


    翌日,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青山鎮。


    在鎮上吃過簡單午餐後,便驅車迴到家裏。


    午休了一會兒,全家人步行去看顏若然。


    外公如砂紙一般的一隻手撫摸著顏若然的墓碑,泣訴道:“若然,你的女兒小兮嫁人了!”食指微曲指著封衍,繼續說道,“封衍,你女婿,你看長得是一表人才吧,對小兮也很好,你在天上也可以放心了!”


    顏兮帶著封衍一起在磕了三個響頭,“媽媽,我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你也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哦!”她相信人世間有輪迴,媽媽已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過得一定特別的幸福!


    封衍等著顏兮說完話後,說道:“媽,你放心,我會好好待顏兮的。”


    拜祭完後,一家人迴到家裏。


    到晚上的時候,封衍以為結了婚以後,就可以在女方家正大光明睡在一起,可現實確不如他願。


    封衍後槽牙磨了磨,拉著顏兮的雙手,氣鼓鼓的說到:“真的不可以嗎?”


    外婆私底下已經和顏兮講過,老人家的傳統,她也沒有辦法說不去遵守,更何況她連著三個晚上,都沒有休息好,她心裏麵是很開心的,但臉上作出一副很抱歉,無能為力,道:“沒辦法,這個是習俗哦!我們都要乖乖的遵守哦!”


    封衍咬牙切齒的說到:“這都什麽習俗啊!這明明就是陋習啊!”


    顏兮掙出自己的雙手,往封衍雙肩上輕推了兩下,“要死哦,說話聲音這麽大的,要是被我外公聽到了,看我外公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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