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走一步頓一步,慢慢站到這種她從前從來不會正眼相看的窮人麵前,齜牙咧嘴地說道。


    “非常抱歉,我……”話到這裏卡了殼,王梓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對不起這個人的地方。


    柳雲昭還可以理解,是她自己去找的人家的茬,這個人她對不起什麽了?


    賭約還是他自己應下的呢,她又沒強迫這個人。


    雖然滿心吐槽,但是想著把柄還在人家手上,王梓還是勉強開口:“反正對不起,你聽沒聽到?”


    王梓的表情實在有些不好看,張章下意識往許聆的方向偏了偏,避開她的目光。


    “聽到了。”


    王梓吐出來一口氣,迴到柳雲昭麵前,說:“這樣可以了吧?”


    柳雲昭沒再繼續折磨她,點了點頭,說:“算你過關了。”


    王梓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竟然有種考完試的輕鬆感。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當然,”柳雲昭敲了敲手機,“不過視頻還給你留著呢,要記得還錢哦。”


    王梓扭頭就走,幾個人緊隨其後。


    “對了。”


    在上碰上門把手的那一刻,王梓又聽到柳雲昭的聲音,她實在沒忍住身體一顫。


    “記得幫我通知一下外麵的服務員可以上菜了,看了那麽久的娛樂,我都餓了。”


    “你……”敢命令我?


    “我……”又不是你的服務員。


    所有反駁的話被王梓強行咽了迴去。


    “我、知、道、了。”最終,她隻說出了這幾個字。


    閱海齋的動作非常快,打掃戰場加上菜的時間,統共不超過十分鍾。


    將時間就是金錢貫徹到了極致。


    坐到了餐桌上,張章看著柳雲昭,頻頻張嘴想要說點什麽。


    “先吃飯吧,”注意到張章的視線,柳雲昭頭也不抬地說,“實在有些餓了。”


    “好的。”許聆連忙應和著點點頭,桌子底下拉了拉張章,示意他先吃飯。


    張章強迫自己收迴目光,看著滿桌的佳肴,卻怎麽也沒有胃口。


    在柳雲昭有滋有味,許聆有滋沒味,張章沒滋沒味的狀態下,三人完成了一次共餐。


    好不容易熬過了吃飯的環節,張章更加坐立難安地想要開口。


    他當然不會奢求柳雲昭把一個億都給他,哪怕是幾百萬,他都會很高興。


    “柳小姐……”張章話才出聲,一旁的許聆便火急火燎地攔住他,趕在他前麵開口。


    “對於之前的自作主張,我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許聆真情實意地道著歉。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究竟怎麽想的,居然敢接下那個賭約。


    如果輸了,不就是讓柳雲昭白白丟了一千萬甚至一個億嗎?


    這不是妥妥被丟到海裏麵去喂魚的份。


    柳雲昭搖搖頭:“沒關係。”


    她轉頭看向張章,說:“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我可以給你兩個提議。”


    張章一怔:“您說。”


    “第一,我可以給你一千萬,當做你剛剛贏下賭約的報酬。”


    張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立馬答應下來。


    “你可以不用那麽快就應下來,我建議你先聽聽我接下來想說的。”看到張章的動作,柳雲昭開口。


    “當然、當然,你說。”張章唿出一口氣,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


    “你覺得,你寫的小說,比得上那個指控你抄襲的那一本嗎?”


    張章一楞:“什麽?”


    “如果你覺得你可以,那我就可以無條件投資這部電視劇,多少錢都可以。”


    “您、您在開玩笑吧?”張章幹巴巴地說。


    “網上鬧得那麽大,這本小說已經被釘在了恥辱柱上了,根本就沒救了。”


    “想要扭轉輿論想要花費的錢肯定不會少,我的書……”


    張章低下頭,聲音裏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無奈:“不值得。”


    “那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柳雲昭直視著張章的眼睛。


    “……什麽?”


    “無論是抄襲風波,還是輿論導向,抑或是需要投資多少錢,怎麽樣解決問題,那都跟你沒關係。”柳雲昭聲音平坦地駁斥著張章的想法。


    張章手指收緊縮成拳,眼睛顫了一顫。


    “你作為作者,隻需要考慮一個問題,”柳雲昭手向上輕輕揮了揮。


    “你究竟有沒有信心,比那個人寫得更好。”


    張章的唿吸猛的急促起來。


    有沒有信心贏過那個抄襲縫補怪?


    “當然。”


    他當然有信心,這是他作為一個作家的尊嚴。


    柳雲昭低笑了兩聲:“很好,我喜歡有傲氣的人。”


    她望著張章下了承諾:“你放心,這個劇我一定會投資。”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張章這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真的?”


    “真的。”


    張章沉默了,他低下了頭,像是被天大的喜悅砸得有些懵,又好像是在想著什麽。


    “接下來,就讓投資商了解一下事情的全經過吧,這位新人導演。”


    柳雲昭偏過頭去看離自己更近些的許聆。


    許聆連忙笑了笑,說:“當然,大老板了解這些是應該的。”


    他整了會兒措辭,然後開口:“這本小說,是在一年前開始寫的,當時從章有這個想法開始,從寫大綱開始到後來發表我幾乎都在。”


    “我們倆其實都不太關注同類型的小說,害怕影響思路,所以那本雖然一直在榜首,我們也沒有點開看過。”


    “……”


    柳雲昭有些欲言又止:“連載了一年,在同一平台,同一類型,點開榜單就能看到它高高掛起,你們,一點都沒有發現?”


    “咳咳。”可能自己也覺得這個事情過於荒謬,許聆咳嗽了兩聲,有些羞愧地點點頭。


    柳雲昭張了張嘴,罕見的有些不知道做出什麽樣的評價,隻好說:“你繼續說。”


    許聆點點頭。


    “這本小說,一開始我們倆都抱著非常高的期待,覺得它可以爆火。”


    “一開始的時候它的流量也的確十分可觀,可大概更到十章左右的時候,熱度直轉急下,幾乎沒有多久人看了。”


    “雖然有些沮喪,不過還是把它寫完了,之後我大學畢業,就向章買了版權,想要拍成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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