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的孩子,就是我的。


    —丁起


    莫稚看著做好的飯菜,開口道,“媽,喊丁叔過來吧。”


    給莫稚夾菜的肖梅聽到後,夾著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任由夾著的菜掉在盤子裏。


    肖梅有些不敢相信的斷斷續續的說,“阿稚,你,,說什麽?”


    莫稚放下手裏的筷子,看著肖梅,極其認真的說,“媽,把丁叔叔也叫來吧。我好久沒見過他了。”


    肖梅聽後,激動的站起來,“好,好,我去拿手機,打給你丁叔,讓他來,讓他來。”


    她是將她帶到這個世界的人,她的命是她給的,她不禁反思自己,之前的自己都太自私了,她想要追求幸福卻還要看她的意見。


    丁起無措的站在門口,他心裏反複演練,跟莫稚開口,該說什麽。莫稚走過來,將鞋櫃裏的拖鞋拿出來,放在他的腳邊,“丁叔,換鞋。”


    丁起將手裏一袋子的零食遞給莫稚,“阿稚,這全是你最愛吃的零食。”莫稚看著那一大袋子的零食,眼眶漸漸濕潤,就是這麽不起眼的關心,就能讓她落淚。她強忍著,嘴角帶笑,接過去,“謝謝丁叔。”


    莫稚將零食放在沙發上,而後將餐桌邊上的凳子拉開,“丁叔,快坐,吃飯了。”丁起迴過神,順勢坐下,“好,好。”


    莫稚扭開酒瓶的蓋子,先給丁起倒了杯,又給自己倒了杯,她站起來,恭敬的給他敬酒,“丁叔,以前的種種,都是我的錯。希望您不要介懷。”


    丁起也站起來,他的嗓音向來很大,此刻,他刻意壓低聲音,小的時候,他隻要大著嗓門跟莫稚說話,莫稚便會被嚇哭,“阿稚,丁叔沒有怪過你,也沒有覺得你做的是錯的,在丁叔這裏,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他眼前的姑娘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一直都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的。


    莫稚的父親莫飛不僅是他的發小,更是他最好的兄弟,還是他的戰友。


    他們是一起參軍的,在部隊裏他們既是死對頭,也是並肩作戰的兄弟。


    莫飛在莫稚五歲的時候,因為出任務犧牲。莫稚當時還小,不懂為什麽莫飛要躺在醫院裏,身上還蓋著白布。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穿黑色的衣服,胸前還要別著白色的花。但她看著媽媽趴在爸爸床邊,痛哭的模樣,她隱隱約約的知道,最愛自己的爸爸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站起來,也不會再將自己舉過頭頂。


    丁起因為這件事,選擇退伍,決定將莫家兄妹撫養長大。他本來是有妻子的,還有一女一男兩個孩子。可在他跟妻子提出要主動無償替莫飛撫養莫家的兩個孩子後,他的妻子跟他大吵,提出了離婚,並且將兩個孩子都留給了丁起。


    莫稚看著穿著黑色西裝的丁起,想起了,自己從小缺失的父愛都是他來填補的。小學家長會,她不懂事,每次都嚷嚷著要爸爸去參加,肖梅無奈,丁起知道後,缺席了自己親生孩子的家長會,去參加她的家長會。


    她以為她可以永遠的貪戀這份父愛,可高一那年,下午放了學,她和沈蓓薇都已經走到學校門口,她才想起來自己忘帶了一本書,氣喘籲籲的跑迴去,跑到教室門口,聽裏麵的人議論她,說她根本就沒有親生爸爸,還說,她的媽媽是小三,插足了別人的婚姻。之前給她開家長會的那個男人,就是因為她媽媽,被迫離婚的。


    莫稚也就是從那開始和丁起的關係疏離,對他沒有了以前那種對爸爸的感覺,反而是客客氣氣的。


    他們之間關係正式破裂的時候,是在大二,肖梅反對她參軍,還給她申請出國留學那次。那個時候,莫稚氣衝衝的跑迴家,想要質問肖梅為什麽擅自替她做決定。當她迴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丁起和肖梅手機拿著戶口本,似是要出門去民政局領證。


    莫稚瞬間明白了,她奪過肖梅手裏的戶口本,在肖梅麵前晃了晃,她向來說話溫溫柔柔的,可這次卻歇斯底裏的衝她大喊,“你不讓我去參軍,讓我出國留學,是怕我影響你們的好事是吧?既然如此,那我告訴你們,你們若敢領證,我便敢不認你。”


    當時,肖梅也在氣頭上,那次,唯一一次,對她動了手,打了她一巴掌。


    ……


    拳擊館裏,他穿著拳擊服,戴著拳擊手套,一拳又一拳有節奏的揮動。


    他的腦子裏閃現白天與她重逢的畫麵,雙手沒有被思緒困擾,有節奏的揮動。


    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戴著藍色的頭盔,穿著藍色的拳擊服,雙手戴著拳擊套,左手在前,擋在臉前,他如同勝利的王者,俯視躺在拳擊墊上的人。


    薄錦程跟癱瘓般的躺在拳擊墊上,哀嚎的對段辰說,“隊長,你換個人吧,我都快累死了。”


    段辰轉過身,看著身後休息的那群人,麵無表情的說,“下一個。”


    他們互相看了看,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去。


    陳彬澈喝了口水,苦澀的笑了笑,拿起腳邊未打開的礦泉水瓶,走向段辰,他站在段辰麵前,將礦泉水舉到他的麵前,“你都快打了一個小時了,喝口水,休息會兒。”


    段辰接過礦泉水,轉身,向休息區。他筆直的坐下,將手裏的礦泉水放在腳邊,而後解開拳擊套。


    陳彬澈跟著他,和他一起坐在休息區。


    封綽對身旁的李濤輝感慨道,“還得是副隊。”


    薄錦程慢悠悠的走來,剛坐在封綽旁邊,不遠處的陳彬澈向他們打手勢,讓他們先走。


    薄錦程哀嚎道,“我剛走過來,還沒休息,就要走。”


    秦陽站起來整理好著裝,迴懟道,“我們今天晚上能有命迴宿舍就是好的,別不知足了。”


    封綽也應道,“就是,也不知道今天誰惹隊長了,剛才和隊長對打,我胳膊都快廢了。”


    李濤輝對坐著的薄錦程說,“大程,快點起來,迴宿舍再休息。”


    薄錦程捂著腰緩緩的站起來,一副驕傲的模樣,“綽子,你還敢說你胳膊累?我的胳膊才是快折了呢。我是跟隊長對戰時間最長的。”


    秦陽將軍帽扣在薄錦程的腦袋上,敷衍的說,“你最棒了,我們趕緊走吧。我怕,一會兒隊長又要對我們下死手。”


    薄錦程拿下帽子,重新戴好。


    陳彬澈一改常態,“阿辰,發泄完,心裏舒服點了沒?”


    段辰隨意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嗯,好多了。”


    而後,似不經意的提起,“六年了。”


    陳彬澈點了點頭,“是啊,六年了,參軍都這麽久了。”


    段辰拿起礦泉水瓶,扭開蓋子,仰著頭喝了口,“當兵這六年,大大小小的任務都參加過,身上的傷疤有訓練時留下的,也有參加任務留下的。但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離心髒有一寸地方的傷疤。”他側過身,看著陳彬澈,邊說還邊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


    陳彬澈也記起那次,心有餘辜的開口,“那次可把我嚇個半死,搶救你的醫生從搶救室出來,我緊緊的握著人家姑娘的胳膊,差點給人握斷。再往前,你入伍那段時間,就因為喝酒喝的胃出血,我當時等在搶救室外麵,生怕醫生衝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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