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越國的名字,墨翟心中有些觸動,他在年幼的時候就是聽說過越王勾踐的故事。越王勾踐被吳王擊敗,十年生聚,十年積蓄,臥薪嚐膽,終於重整越國,夫差自殺,越國吞並了吳國。勾踐成為曾經政壇上顯赫一時的風雲人物。他率領得勝之師,北渡淮河,在徐州會合齊、晉等諸侯,派人向周天子送去貢禮,王霸之名震懾天下。


    一直到如今的中原諸侯依舊以齊、晉、楚、越等四國為強者。近些年越國和楚國為了爭奪土地和霸權,雙方矛盾不斷加深,連年在長江發生舟戰。楚惠王為同越國爭奪泗水流域,交戰激烈。現任越王朱勾,意圖繁盛越國,四處尋求賢人,求賢若渴。


    弟子勸說道:“先生,如今魯國儒家勢力龐大,我們這些人都是很受排擠,其餘的各國齊國,楚國還有很多的百家諸子,我們想要順利傳揚聖王之道沒有那麽容易。”


    “是啊,先生,而且越國現在還是蠻夷之地,受周禮的影響小,哪裏的人急需教化,先生過去應該很適合。如果能夠受到越王的重用,肯定有很多人被兼愛之道信服。”旁人說道。


    墨翟點點頭,卻是有些憂慮的問道:“但是,我聽說如今的越王朱勾曾經是弑父為君,而且現在越國也是多有用兵,侵占他國,我並不希望做不義之事。”


    聽到先生的話,公尚過走出來行禮說道:“先生,弟子願意前往越國為先生探路。”


    “公尚過,你願意去嗎,越國可是蠻夷之地很是危險的。”墨翟問道。


    “先生,這是為了傳道為了天下,為了先生的兼愛之道能夠傳播九州,弟子願意去。”


    “好。”墨翟點點頭,過了幾天公尚過帶著墨翟的著作和另外幾個弟子前往越國。墨翟準備迴到自己的家鄉繼續傳道,聽說墨翟先生馬上要離開曲阜,又有十幾個人來到墨翟的麵前,他們想要跟隨墨翟走,繼續聽先生的教誨,看著這些好學的學生,墨翟點點頭,心中很是欣慰,看來他的選擇沒有錯,真正的聖王之道沒有人能夠反對,即便是他們用著聖人的名義來詆毀。


    迴到了家鄉,墨翟繼續傳道,帶著眾多的學生一邊做著木工一邊講授聖王之道,把自己很多的經驗傳授他們。此時的公尚過正在趕往越國。公尚過一行人進入越國後,道路是越發難行了,水道密布不說,沼澤遍地也不說,但就算是那普通的土地上,你用腳這麽一踩,它都會出水來。不少人得了腳氣病,腳上裂開的口子如小孩的嘴般,疼的他是哭爹喊娘。


    為了防止被濕熱的環境把腳泡爛,公尚過讓人砍了一些樹和竹子,仿照當地人的演示,做成了簡略的木屐。半個月的艱苦跋涉,來到了越國的國都會籍。


    公尚過找到了越國的大臣的府邸,把墨翟的著作傳送上去,半個月後,越國國都,會稽。


    一名長脖子斷發紋身男子正盤腿坐在書案前麵,敞開衣襟露出堅實的胸膛,他身後是兩名麵目姣好的仕女,仕女同樣穿的很少,漏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膚來,。


    兩名仕女跪坐在裸趴的男子身旁為其打扇。再看看那男子的後背,隻見後背上隱約顯現出一條血紅的蟒蛇盤踞其上。宮殿外,雨水滴滴答答的下個沒完。這一切都顯得特別無聊。


    男人手裏拿著竹簡,書案上麵還有幾卷,這些都是不久前幾個來自中原的人送來,越王一看著這些書簡就被裏麵精煉深刻的內容吸引,尤其是書中還講到各種攻城防守器械的使用,看到朱勾忍不住的大唿:“好,好,當真是奇人也。”


    朱勾沒有像儒家那樣排斥裏麵所謂的兼愛隻說,對於越國這樣的蠻夷之地,禮儀不過是多餘的,就像是自己的祖父勾踐,他治理越國也沒有依靠周禮,隻有憑借著無盡的毅力,無窮的勇氣,祖父才能夠稱霸諸侯。


    朱勾放下書沉思到,隻要這個叫做墨翟能夠來到越國,製造出這些驚人的攻城器械,自己能夠像祖父那樣雄霸列國,不再是夢想,想到這裏朱勾說道:“來人,把之前的那些中原來的人叫來。”


    不多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看見傳說中的越王竟然是如此模樣,又看了看殿中的情形眉頭微微皺起,道:“不知越王召見,所謂何事。”


    長脖子斷發男子聞言,扭過頭來,隻見那男子長著一張馬臉,眼睛如毒蛇,嘴如鳥喙。醜陋,陰毒,另類之極。可是沒有人去嗤笑他,不是因為他是貴族,是王,而是他有“聖人”之相。


    朱勾揮手,仕女退在了一邊,他站了起來走到一塊巨大的銅鏡麵前,照了照,整理一下衣服才道:“公尚過先生,之前你送來書簡我看過了,當真是奇書。”


    “多謝越王誇讚。”


    “這些書簡都是那個叫做墨翟的人寫的嗎。”


    公尚過點點頭:“正是,墨翟先生是我的恩師,他精通聖王之道,常言兼愛,擅長施用守城之械。”


    越王坐下來說道:“那好,本王對他很有興趣,希望他能夠來我越國為我建造這些攻城之器,為我治理越國,我可以給他無窮的富貴。”


    “王上,恩師並不需要錢財。”公尚過搖搖頭。


    越王有些疑惑問道:“那,封侯拜相,美女珍寶如何。”


    公尚過搖搖頭:“恩師並不需要,老師最想要的是有一位仁義賢君能夠聽他的兼愛之道,治理一方國土,最後天下太平。”


    “哈哈,好,好一個兼愛之道,那你告訴你的老師,我越王朱勾願意請他來,我可以把曾經的吳國故土五百裏分封給他。”


    公尚過下跪行禮:“多謝,王上。”隨後他退出宮殿。越王朱勾卻是解開了衣襟,露出的古銅色的肌膚顯得他有些勁力,背上和胸部的紋身讓他威武霸氣,他赤著腳走到擺放長劍的架子前。那架子上共有八把寶劍。這是當年祖父勾踐留下來的,他拿起其中一把有蛇蟒繪成圖文的長劍,唰的一聲抽出,看著劍上泛著的森冷幽綠的光芒道:“我朱勾要得到的可不是一個越國,而是整個天下。”


    “至於其他人嘛,土雞瓦狗爾。”


    嘣,隻見朱勾手中那劍被他快速擲出,劍穿破空氣帶著戾嘯快速飛出,最後直接插入了侍女身後的那撐梁大柱上,劍入約三寸,劍把則是上下來迴搖晃著,可見方才朱勾使出的力氣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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