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酒自從上一次帶著山大王出去惹了禍,入秋之前便再也沒有帶著它出去過。眼看著房屋周圍楓樹葉都變黃,整個楓山都在見證著秋季的到來,每當這個時候,楓山上都要來許多文縐縐的書生公子吟詩作對,好在鬆酒的房子跟他們要去觀賞的風景亭子隔著一個小山坡,從沒有人過來,鬆酒自己心裏猜想許是那些書生公子身嬌體弱,走了大半個山,哪裏還會有精力想起繞過這個小山坡看看後山景色呢。所以鬆酒一點都不擔心會有哪個莽撞之人來打擾她,可是不速之客總是不請自來的。


    “請問有人在嗎?有人嗎?我兄弟二人慕名到楓山賞景不慎迷了路,找不到與人約定的楓亭處,還望屋中主人指條路,我二人不勝感激!”一大早屋子外就吵吵鬧鬧的,鬆酒生來最煩打擾她休憩,就是那大早上吵醒她的鳥兒,也被她抓來好好教訓了一頓,拔了它們一堆羽毛,嚇得這鳥兒從不在這周圍落巢。


    鬆酒沉著臉開了門,還不待看清她便開始罵了起來“你們兩人好生不識趣,門屋禁閉,怎不想著主人出去了呢,非要在這大喊大叫,擾的好不安寧!”說完才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籬笆外兩人,鬆酒心想這兩人好生眼熟,可自己從不與這些公子來往,許是看錯了。


    欄外兩人行了個禮,一灰袍公子眉梢染了些笑意,開口到“不成想今日與姑娘再次相見卻是這番模樣,姑娘真是叫小生驚喜萬分。”鬆酒這才想起與這兩人的匆匆一麵,原來是上次被山大王作弄的公子,鬆酒突然想到自己剛剛起身,衣衫不整的,外人看到指不定認為她行為放蕩,立馬轉身關門整理好衣物。


    洗漱好出來隻見那灰袍公子在逗弄自家山大王,一旁的紫衣卻是離山大王遠遠的,生怕又像上次一樣纏著他不讓走,見鬆酒出來,灰袍起身又行了個禮,隻說一句“麻煩姑娘了。”紫袍隻轉過頭不說話,鬆酒大步走在前麵,心想這兩兄弟,一個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叫人看著就喜歡,另一個傲慢無禮目中無人,叫人看著就不爽,真是兩兄弟一點都不像。山大王也亦步亦趨的跟在隊伍後麵。


    許是沒有人說話氣氛沉寂,灰袍公子首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還問姑娘芳名,無甚輕薄的意思,隻是一直姑娘姑娘的稱唿,總覺別扭。”鬆酒頭也不迴的說了句“鬆酒,無姓,就叫鬆酒。”話音剛落,紫袍終於開口講話“鬆九?怎聽著像是個小子的名字,姑娘家為什麽會取這麽個名字。”聲音不似灰袍溫潤,卻也不失少年的清醇,聽著倒也幹淨。


    因著這聲音,鬆酒從不廢話解釋的名字,卻也開口解釋了一番“鬆花煮酒,春水煎茶,鬆酒,酒是…女兒紅的那個酒,不是一二三的那個九。”說著想轉身解釋的更加清楚,一片楓葉卻是將將落到了發梢,待一轉身,少女隻是清秀的麵容被楓葉映的靈動不已。


    跟那些大家閨秀一點都不一樣,又好像根本一樣漂亮或是,比那京都第一美人都漂亮,當初隻是在宴會上匆匆看了一眼便覺得第一美人美則美矣,總覺缺了什麽,今兒個卻是徹底知道了,第一美人美的中規中矩,雖知書達禮,卻是缺少了靈氣,屬於少女的靈氣,這少女的靈氣卻是比任何漂亮的皮囊都讓人入迷。


    兩位少年都看癡了一下,灰袍迅速反應過來,咳了一聲示意紫袍,兩人瞬間不自在了起來,鬆酒卻是一點不知,隻當自己解釋了一番讓紫袍覺得沒麵子,灰袍臉上很快恢複了正常,迴到“鬆酒姑娘果然好雅興,這等意境我兄弟二人卻是差了些,小生顧無塵,這是家弟喚伯庸。”


    鬆酒也無心知道他們姓甚名誰,隻一聽敷衍了事,繞過小山坡,鬆酒給他們指了指前麵通往楓亭的路,便覺得自己已經送佛送到西了,正打算轉身往迴走,突然灰袍,不,顧無塵喚住了她,待她轉身,突然衝上來抬手往她頭上碰了下,捏下了那片驚豔的楓葉,還不等鬆酒反應過來便轉身大步離開,那背影有股匆匆逃離的滋味,隻是鬆酒突然想到將乎的親密舉止,臉上稍微有點熱熱的,卻不去深究,隻當是他急於去跟朋友碰麵,轉身便走了。


    走在前麵的兩人看著少女背影走遠,紫袍開口問道“二哥,為何把表字告訴她,一查就知道我們身份。”灰袍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捏緊了手中的楓葉,笑了笑“有心之人無論說什麽都能查出來,無心之人,就算直說也不會去想,她就是那無心之人。”紫袍自然也知道,那少女清澈的眼睛,沒有京都的汙穢,純淨的一眼見底。


    那一年的楓山,楓葉前所未有的美麗,那楓山的少女,給了兩個少年前所未有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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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自“山中何事?鬆花煮酒,春水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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