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峨的節目是歌舞。


    她一開嗓,音響傳出來的聲音好像還不錯,有點豪放高音的風格。我們繃緊的腦筋也可以鬆了,萬萬沒想到還是大意了。


    她挑選的這首歌難度係數大,有很多專業的唱法和轉音,最難的是整首歌低高音震蕩不停。前幾句她還能掌握,可是在麥克風、音響的作用下,聽出她唱的有些費力。


    一首歌,好不容易撐到了中間打節奏的地方,她可以休息一下嗓子,張彤為她捏著一把汗。


    沒想到,陳峨竟然還給我們改編了一段rap,我真的是雞皮疙瘩忍不住地往身上竄。


    後半段歌曲可想而知了,她嗓子沒休息過來,聲音突然變成公鴨嗓。張彤癟著嘴,眼神不敢直視。班裏不少人笑出了聲,其中班長的啞嗓最為突出,有些刺耳。


    歌詞總算磕磕絆絆唱完了,可折磨遠不於此,在音樂的最後是電子打擊樂。陳峨甩開話筒就開始披著及腰長發跳街舞,不協調的動作,失敗的表情管理,我和張彤雙手捂臉將頭埋進抽屜裏。


    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建設,旁邊張彤小聲的誦經一般地嘀咕傳到我的耳邊。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如果說之前班同學還有些顧忌她的麵子隻是偷偷地笑,那現在幾乎每一個同學都被逗樂了,開懷大笑。


    我抬起頭看一眼,發現陳峨在舞台中間有些茫然,她沒有預料到這種場景,臉憋得通紅,眼淚在眶裏打轉。


    陳峨看向我們這邊,眼神充滿了懇切的目光,往日大大咧咧的囂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脆弱無助。


    張彤看著有些不忍,猶猶豫豫後還是起身準備將已經在落淚的陳峨帶迴來,她出來的時候看我坐在那裏巍然不動,還有些驚訝,以為我的想法跟她一致。可是我並沒有做出行動。


    我感受不到陳峨有多悲傷,也並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迎接別人異樣的眼光。張彤為難地用眼神懇求我跟她一起去,就當壯膽了,我一動不動,沒有說話,但態度很明確,我不會去的。


    張彤一時間也頓住腳步,這時候關之和從狹窄的座位擠出來。走向舞台那裏,拿起話筒說自己要表演了,台下瞬間噤聲了,大家都知道這是給陳峨解圍。


    張彤也趁著這時把陳峨給拉迴來了,我看著台上的關之和,心裏麵總有一塊石頭堵著。


    陳峨坐進裏麵被前幾排的人遮住了視線,關之和在台上調麥,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地很成功。陳峨趴在桌子上哭了,肩膀一聳一聳。我凝著目光竟有些茫然,原來她真的在傷心。


    周圍的人看她這樣都嚐試著安慰,對麵也有幾個和她關係一般的女生過來,甚至關琦都轉悠到這裏說幾句緩和的話,誇讚了她的表演,盡管很違心。當她晃著手臂準備離開時,我們兩個的眼神對視,她對我翻了個白眼,特別的蔑視。


    我直接迴敬過去,她瞥到了,一下子激怒了。跑到我的麵前,質問道。


    “你他媽有病?”我皺了皺眉,我吵架不喜歡帶髒字。要是純吵架,我是不帶怕的,我嘴最是毒,專往人心窩裏搓。但是要是對方開口帶髒話,我就很難往下接。


    “怎麽了嗎?班長,你這麽生氣呀。”


    “靠,你別給老子裝,你她媽當我眼瞎呀,翻你大爺。”


    “哦,可能是你錯覺,畢竟你近視比較深。”關琦的近視很深,她又不喜歡戴眼鏡,所以經常看錯東西,在公共場合做出尷尬的事情,她對這個很煩躁,幾乎聽不得別人說她近視。


    “操,你他媽別不要臉,冷心冷肺。你同桌都哭了,你還坐著一動不動,還有之前讓她賠那麽多錢,你也太過分了,簡直不是人。”


    “你是班長,當時你怎麽沒控製場麵,你嗞著板牙,咧到牙根帶頭嘲笑別人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正氣勃發?後發製人誰不會?裝的比誰都純善,實則假的不行,自己對我做了什麽不清楚,還有臉在這裏亂叫。”


    關琦啞然一會兒,隨機憤怒的一揮手掃掉我桌子上的零食,將一瓶啤酒摔在桌上,藍綠色的瓶子摔裂,迸濺出啤酒沫。


    “哼,鬧酒瘋別處鬧,別弄髒我的地方。”我拇指食指捏著啤酒瓶的邊一扔,啤酒罐在地上滾動著,落入了後排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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