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風華絕世,隨意坐在外室座椅上,注視著蘇忘,眼帶笑意。


    蘇忘一時間摸不清此人深淺,站起身後止步不前,開口問道:“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唿?”


    他實在沒辦法肯定這人到底是男是女,隻是穿著男裝就順勢稱作公子。


    那人眼中笑意更甚,緩緩開口道:“你與任我行那幾人混跡在一起,卻不知道我是誰嗎?”


    蘇忘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極為荒唐的感覺,有些遲疑的問道:“東方不敗?”


    他覺得這個世界可能出了問題。


    那人從座椅上起身,背負著雙手走了幾步,朗聲道:“不錯。”


    蘇忘皺眉不語。


    得益於在他前世之中傳播更廣的影視劇影響,東方不敗這個名字已經迷離的偏轉開了本來的人設。


    在他穿越以來的這段時間,也不止一次的見到與他所了解的“原著”不同的人物或者事件,有那麽幾次他甚至覺得這方世界隻是恰好有那麽幾個人與他記憶中的人影重合,本身是個完全自由的世界。


    但是各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又屢屢打破這種感覺,讓他於真實和虛幻之間不住的左右橫跳,最終也隻是得過且過不去管它。


    蘇忘在穿越之初與李青蘿論起天下高手時就曾經疑惑過東方不敗的真身。


    到底是不男不女,被權勢與欲望扭曲的惡心大叔,還是殺伐果決卻又美豔無雙的傾城佳人。


    如今被對方告知身份,倒是沒有什麽衝擊感,隻是那種虛實難辨的迷茫更多了一些。


    “不,你不是東方不敗。”


    他緩緩搖頭,仍舊不願意相信,因為不管是江湖傳言還是與東方不敗極為熟悉的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幾人在談及東方不敗時都沒有提起他會是這副模樣。


    而從目前雙方的合作關係來看,他們沒必要騙自己。


    “哦,我不是東方不敗,那又會是誰?”


    那人並不動怒,隻是問道。


    如此平靜的迴應更讓蘇忘堅信了自己的判斷,若眼前之人真的是在權勢上幾乎立於巔峰的日月神教教主,怎麽可能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


    至少他不認為,本該是初次見麵的自己,有什麽讓對方區別對待的理由。


    至於你到底是誰,我怎麽會知道?最煩你們這些謎語人了。


    一直處於被動不是蘇忘的風格,他笑著開口道:“閣下的身份我一時半會猜不出來,不過閣下遠道而來,我身為主人,自當為你撫上一曲。”


    說著,他雙手在琴弦上撥了幾下,琴音響處,一陣肅殺之音嗡然響起。


    實力到了蘇忘這等地步,結合已經堪稱高超的琴藝,將殺意融入琴聲之中並不是什麽太難的事。


    當世論及樂音殺伐的手段,當推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


    此曲表麵上聽似模仿大海潮浪之聲,其實內藏致命武功,聲情致飄忽,纏綿宛轉,若在無防備之下聆聽則難以自製,不住手舞足蹈,胡亂抓搔頭臉,甚至心煩意亂,春心蕩漾。


    再近些,黃鍾公的《七弦無形劍》同樣是借著聲音,引動對手體內真氣亂行,從而達到傷敵的目的。


    蘇忘如今也做的到這些,他演奏的曲目也比較直接,正是《將軍令》。


    隨著他手上動作變快,強而有力的錚錚弦聲由慢而快,陣陣頻催,如陣前戰鼓肅穆莊嚴,直入心間。


    他以高深內力催動琴音,若是聽者融入其中,那隨著節奏愈來愈密,心髒跳動、真氣運轉,乃至氣血緩急都會隨之不斷加速。


    可人體終有極限,無法無止盡的激昂下去,待到快無可快之際,其結果不言而喻。


    那人凝神聽著蘇忘琴聲,甚至隨著節拍時而微笑時而嗔怒,看似完全沉浸在琴聲所構築的世界。


    蘇忘指上動作不住加快,全力演奏之下,霍然間竟似真的生出兩軍對壘、沙場廝殺、號角齊名、得勝迴營的種種情景。


    等到蘇忘動作再快,那人也無法坦然處之,臉上笑意漸斂,看向蘇妄的目光也嚴肅了不少。


    繼而陡然開口,清越嘯聲響起,一股看之不見的勁氣猛地擴散,波及到了四周,也打斷了琴聲。


    蘇忘麵色一變,再也無法繼續彈下去,伸手撈起黝黑短琴,身子隨之一晃,在勁氣來臨之時飄然而動,緩緩落到遠方。


    他神色凝重,這人內力高強的過分,給他的感覺竟然不再身負《吸星大法》的任我行之下,而且極為沉重凝練,連他都不敢輕易接招。


    “閣下既然不願聽琴,那就是要動手了。”


    那人輕輕搖頭:“你這後生實在無禮,難得有著如此琴藝,卻不願意好好彈上一曲,看來是不歡迎我。”


    蘇忘冷聲道:“閣下若真的是東方不敗,應該見多了比我更無禮的人。”


    他借著短琴遮擋,手上摸到懷中劍柄,此人雖然身份不明,但是實力恐怕不在東方不敗之下,若要動手,他必須一開始就用上全力。


    不料那人卻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搖頭歎息:“算了,本來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過來瞧瞧,既然你不歡迎我,我就離開好了。”


    蘇忘一呆,這人不按套路來啊,哪有突然闖進來啥都不幹就自顧自的離開的。


    他上前幾步,沉聲道:“閣下究竟是誰,總該有個稱唿吧。”


    那人迴頭望過來,似乎頗為無奈的道:“說了我是東方不敗你又不信,算了,你就當我姓木吧。”


    說完又似乎意有所指的補充道:“雙木成林的木。”


    蘇忘腦海中閃過一道倩影,不過很快搖搖頭,木婉清的姓氏很明顯跟此人毫無關係,他試探性的道:“木姑娘?”


    那人好似一愣,接著大笑道:“好久沒人這麽叫我了,有趣,實在有趣。”


    然後就施施然走到屋外,身形飄然,再無聲響。


    蘇忘摸不清虛實,小心的跟到門外,抬頭就看到黃鍾公手捧著幾冊書籍走來,眼見蘇忘出現在門外,著急行禮。


    “剛才那人你認識嗎?”


    黃鍾公不明所以,如實道:“不知公子所言何人,屬下在這院內隻見得公子一人。”


    蘇忘陡然心驚,追問道:“當真?”


    “不敢欺瞞公子,不知,可是出了什麽事?”


    出大事了。


    蘇忘一道冷汗從背後滑落,單說輕功,他自認為已經到了巔峰,縱使有人比他強也絕無法做到當麵消失,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及。


    李秋水也做不到。


    在那“木姑娘”出聲打斷自己琴聲之時,還以為是對方經受不住,但是如今看來,或許真的隻是因為“不喜歡”。


    他沒心思再去搭理黃鍾公,隻是喃喃自語道:“莫非在絕頂之上,真的有著全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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