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怎麽來了？”
看到陳慧蘭，趙彬震驚之餘，更覺得納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陳慧蘭隻瞥了趙彬一眼：“趙醫生，你也在這。”
“陳阿姨，我……”
“趙醫生，我和我的女兒有些體己話要說，麻煩你先迴避一下。”
趙彬不太放心，下意識看向了蘇錦顏，見蘇錦顏點頭，這才退出病房。
趙彬一走，病房裏陷入一片寂靜。陳慧蘭的目光落在昏睡的楊浩身上，見兒子被打成這樣，她早忘了賭場裏楊浩是如何對待她的，剩下的，隻有心疼。
她來的時候問過，醫生說，楊浩的右手被切掉兩根手指。她能想象，以後別人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兒子。
陳慧蘭一步步朝楊浩走去，還沒到床前，眼淚已經淌了下來。
“怎麽會搞成這樣？你爸賭了大半輩子，不也好好的嗎？怎麽你就……”
蘇錦顏不可思議看著陳慧蘭，原來，這就是陳慧蘭遲遲不做決定的原因。在她的認知裏，就算楊浩賭錢，也不會怎麽樣。
她突然覺得諷刺，竟不知道母親心裏是這樣想的。
陳慧蘭迴頭，不由分說抓住蘇錦顏，滿眼怨念。
“你不是答應過，你會照顧好你弟弟嗎？你看他現在都成什麽樣了，你讓他以後怎麽辦。沒了兩根手指，以後所有人都會笑他。”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你的選擇。”
“你什麽意思？”
“我沒等來你的電話，卻等到楊浩向我求助。上次是三十八萬，這次，是八百六十四萬。媽，你覺得，我要拿什麽去替他還賭債。”
陳慧蘭一個趔趄，顯然被蘇錦顏說出來的數字給嚇傻了。
這麽多錢，他是怎麽輸的？
“我和你說過，會用我自己的辦法讓他戒賭，你沒有給我迴複，我自然默認你答應了。”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親眼看著別人砍掉你弟弟的手指，無動於衷？不就是錢嗎？大不了以後還上，手指沒了，可是一輩子的事。”
“我就是要讓他一輩子都記住這個教訓，永遠都不敢再碰。”
更何況，八百多萬，母親有沒有想過，也許自己這輩子都還不上。一輩子背負巨債，那是什麽感覺？
隻是想想，蘇錦顏就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你還說心疼你弟弟，我看你心裏隻有你自己。就算你倆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麽忍心？”
“我是心疼他，所以我不能看著他毀了自己。媽，我還要告訴你，楊浩不隻是斷了兩根手指，這兩根手指，還是我親手砍掉的。”
蘇錦顏就是要讓母親明白自己的立場，在大是大非麵前，她寧可做個狠心的人。
話音剛落，蘇錦顏迎麵接下了陳慧蘭的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心裏也跟著滴血。
“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這樣才是毀了你弟弟，你知道嗎？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撿迴來。”
“媽，你一味縱容，才會真正害了他的。”
“你給我住口！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養了你。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陳慧蘭的女兒。滾！這輩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蘇錦顏看著陳慧蘭，欲言又止。知道她正在氣頭上，蘇錦顏不再多話，無奈地退了出去。
趙彬就在門外，見蘇錦顏臉色發白，便猜到了怎麽迴事。
“你們吵架了？”
蘇錦顏沉默著，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眉頭一皺，立即坐了下來。
“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蘇錦顏搖搖頭，大概是有些累了，才會感覺不舒服。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她的確需要迴去好好休息，不能再折騰肚子裏的寶寶了。
“你這樣我不放心，要不，我還是帶你去檢查一下吧！”
“再折騰一下，我就真的吃不消了。有這個時間，你讓我休息一下，可能恢複得更快。”
兩人各執己見，最後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去了趙彬的值班室暫時休息一會，等蘇錦顏恢複些精神了，趙彬再送她迴去好好睡一覺。
溫熱的水遞到蘇錦顏手裏，此刻也沒能暖到蘇錦顏冰冷的心，她的腦海裏還迴蕩著陳慧蘭說的那些話。
她一直以為，母親對待楊浩和自己是一樣的。今天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可她不後悔這麽做！
蘇錦顏很清楚，如果繼續縱容楊浩賭錢，他將會成為另一個無底洞，再有母親的縱容，楊浩隻會變本加厲。
她不會一直當楊浩的提款機器，更不能拖累司淩。
就算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趙彬不知從哪兒要來了一些吃的，蛋糕，速食麵，還有些小零食，用來墊肚子剛好。
“孕婦很容易餓的，你先吃點東西，精神也恢複得更快。你媽正在氣頭上，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還是關心你的！”
蘇錦顏剛想迴話，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值班護士急忙過來敲門，連說話都起氣喘籲籲。
“蘇小姐，你在這實在太好了。你趕緊去天台看看吧！咱們院有病人要跳樓自殺，好像是你母親。”
蘇錦顏的手一滑，水杯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腳踝上，她渾然不覺。
“你說什麽？”
“你母親陳慧蘭正在天台鬧著要跳樓，你趕緊去看看吧！”
蘇錦顏的腦子轟的一下就被炸開了，嗡嗡作響，起身時，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好在趙彬扶住了。
母親不是在病房陪著楊浩嗎？她怎麽會突然跑到天台上鬧著要跳樓？
“你確定沒看錯？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醫生，千真萬確，我怎麽可能弄錯。你們趕緊去吧！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蘇錦顏推開護士，瘋了一樣往外奔去。
母親要自殺？
她不會這麽做的，這一定是她在跟自己鬧脾氣。
蘇錦顏一路飛奔趕到天台，遠遠看見黑夜中，有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邊緣上。她太脆弱，仿佛隨意一陣風刮來，就能把她吹走。
看到這一幕，蘇錦顏的心都要從嘴裏跳了出來。
“媽，你這是幹什麽？”
看到陳慧蘭，趙彬震驚之餘，更覺得納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陳慧蘭隻瞥了趙彬一眼：“趙醫生，你也在這。”
“陳阿姨，我……”
“趙醫生，我和我的女兒有些體己話要說，麻煩你先迴避一下。”
趙彬不太放心，下意識看向了蘇錦顏，見蘇錦顏點頭，這才退出病房。
趙彬一走，病房裏陷入一片寂靜。陳慧蘭的目光落在昏睡的楊浩身上，見兒子被打成這樣，她早忘了賭場裏楊浩是如何對待她的，剩下的，隻有心疼。
她來的時候問過，醫生說，楊浩的右手被切掉兩根手指。她能想象，以後別人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兒子。
陳慧蘭一步步朝楊浩走去，還沒到床前，眼淚已經淌了下來。
“怎麽會搞成這樣？你爸賭了大半輩子，不也好好的嗎？怎麽你就……”
蘇錦顏不可思議看著陳慧蘭，原來，這就是陳慧蘭遲遲不做決定的原因。在她的認知裏，就算楊浩賭錢，也不會怎麽樣。
她突然覺得諷刺，竟不知道母親心裏是這樣想的。
陳慧蘭迴頭，不由分說抓住蘇錦顏，滿眼怨念。
“你不是答應過，你會照顧好你弟弟嗎？你看他現在都成什麽樣了，你讓他以後怎麽辦。沒了兩根手指，以後所有人都會笑他。”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你的選擇。”
“你什麽意思？”
“我沒等來你的電話，卻等到楊浩向我求助。上次是三十八萬，這次，是八百六十四萬。媽，你覺得，我要拿什麽去替他還賭債。”
陳慧蘭一個趔趄，顯然被蘇錦顏說出來的數字給嚇傻了。
這麽多錢，他是怎麽輸的？
“我和你說過，會用我自己的辦法讓他戒賭，你沒有給我迴複，我自然默認你答應了。”
“這就是你說的辦法，親眼看著別人砍掉你弟弟的手指，無動於衷？不就是錢嗎？大不了以後還上，手指沒了，可是一輩子的事。”
“我就是要讓他一輩子都記住這個教訓，永遠都不敢再碰。”
更何況，八百多萬，母親有沒有想過，也許自己這輩子都還不上。一輩子背負巨債，那是什麽感覺？
隻是想想，蘇錦顏就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你還說心疼你弟弟，我看你心裏隻有你自己。就算你倆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怎麽忍心？”
“我是心疼他，所以我不能看著他毀了自己。媽，我還要告訴你，楊浩不隻是斷了兩根手指，這兩根手指，還是我親手砍掉的。”
蘇錦顏就是要讓母親明白自己的立場，在大是大非麵前，她寧可做個狠心的人。
話音剛落，蘇錦顏迎麵接下了陳慧蘭的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心裏也跟著滴血。
“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這樣才是毀了你弟弟，你知道嗎？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撿迴來。”
“媽，你一味縱容，才會真正害了他的。”
“你給我住口！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養了你。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陳慧蘭的女兒。滾！這輩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蘇錦顏看著陳慧蘭，欲言又止。知道她正在氣頭上，蘇錦顏不再多話，無奈地退了出去。
趙彬就在門外，見蘇錦顏臉色發白，便猜到了怎麽迴事。
“你們吵架了？”
蘇錦顏沉默著，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眉頭一皺，立即坐了下來。
“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蘇錦顏搖搖頭，大概是有些累了，才會感覺不舒服。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她的確需要迴去好好休息，不能再折騰肚子裏的寶寶了。
“你這樣我不放心，要不，我還是帶你去檢查一下吧！”
“再折騰一下，我就真的吃不消了。有這個時間，你讓我休息一下，可能恢複得更快。”
兩人各執己見，最後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去了趙彬的值班室暫時休息一會，等蘇錦顏恢複些精神了，趙彬再送她迴去好好睡一覺。
溫熱的水遞到蘇錦顏手裏，此刻也沒能暖到蘇錦顏冰冷的心，她的腦海裏還迴蕩著陳慧蘭說的那些話。
她一直以為，母親對待楊浩和自己是一樣的。今天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可她不後悔這麽做！
蘇錦顏很清楚，如果繼續縱容楊浩賭錢，他將會成為另一個無底洞，再有母親的縱容，楊浩隻會變本加厲。
她不會一直當楊浩的提款機器，更不能拖累司淩。
就算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趙彬不知從哪兒要來了一些吃的，蛋糕，速食麵，還有些小零食，用來墊肚子剛好。
“孕婦很容易餓的，你先吃點東西，精神也恢複得更快。你媽正在氣頭上，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她還是關心你的！”
蘇錦顏剛想迴話，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值班護士急忙過來敲門，連說話都起氣喘籲籲。
“蘇小姐，你在這實在太好了。你趕緊去天台看看吧！咱們院有病人要跳樓自殺，好像是你母親。”
蘇錦顏的手一滑，水杯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腳踝上，她渾然不覺。
“你說什麽？”
“你母親陳慧蘭正在天台鬧著要跳樓，你趕緊去看看吧！”
蘇錦顏的腦子轟的一下就被炸開了，嗡嗡作響，起身時，一個趔趄，險些摔在地上，好在趙彬扶住了。
母親不是在病房陪著楊浩嗎？她怎麽會突然跑到天台上鬧著要跳樓？
“你確定沒看錯？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醫生，千真萬確，我怎麽可能弄錯。你們趕緊去吧！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蘇錦顏推開護士，瘋了一樣往外奔去。
母親要自殺？
她不會這麽做的，這一定是她在跟自己鬧脾氣。
蘇錦顏一路飛奔趕到天台，遠遠看見黑夜中，有一道瘦削的身影站在邊緣上。她太脆弱，仿佛隨意一陣風刮來，就能把她吹走。
看到這一幕，蘇錦顏的心都要從嘴裏跳了出來。
“媽，你這是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