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有好一會,見房玄齡沒繼續說下去。


    杜如晦遲疑著開口問道:“沒了?”


    房玄齡點點頭。


    魏征挑了挑眉,一口啐去,杜如晦眼疾手快,往後縮了縮腦袋,省得自己被殃及池魚,房玄齡就沒那麽好的運氣,被正中腦門。


    “豎子!”房玄齡身子一僵,從一旁取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去了一趟扶桑,就學會了扶桑人的做派了?”


    魏征冷笑一聲:“你這說的不都是廢話?”


    “誰不知道陛下重開朝會要說的是大事,但具體是什麽大事,這才是我們關心的事情。”


    房玄齡瞥了他一眼:“我要知道至於說廢話?”


    魏征嘲諷地笑了一聲。


    就在他們三個人爭吵的時候,宮門打開,太監從裏麵走出來,領著他們進了宮門,迴到這座熟悉的大殿裏。


    李世民沒有穿龍袍,隻是普普通通的圓領袍,戴著襆頭,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百姓模樣的打扮。


    這讓不少人很是意外。


    為什麽會是這幅打扮?


    “朕今日召開朝會,就不必走往日那些繁瑣的流程,國事你們處理的很好,朕很滿意。”李世民笑著開口,打扮像個普通人,可開口依舊是以皇帝自居,“朕就開門見山了,把你們召來,是有一些事想要同你們說。”


    不給他們過多思考的時間。


    李世民眯著眼,開口問道:“你們覺得,最影響朝綱的事,是什麽?”


    沒人開口。


    所有人都低著頭,思考著為什麽李世民會著以百姓的服飾,以皇帝的口吻說話,為什麽會偏偏提出來這個問題?


    好一會後。


    李世民眯著眼,輕聲說道:“沒人說話嗎?”


    “那玄成公,朕問你,你可有答案?”


    魏征站出來,有些茫然,不過還是咬了咬牙:“臣以為是結黨營私。”


    李世民點點頭,笑著說道:“不錯,正是結黨營私。”


    魏征抬起腦袋,傲然說道:“陛下明鑒,臣從未與人結黨,至於原因、原因,想來陛下是明白的。”


    他的話吐出來,朝堂上的氛圍輕鬆了一些。


    魏征是最不可能結黨營私的人,朝堂上的人他誰沒得罪過?殺了他的心倒不至於,可要是有機會,麻袋套頭、亂棍打一頓還是很願意的。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沒說你,隻是你向來口直心快,這話由你來說最合適。”


    朝堂上愣了一下,看向李世民,有些恍然。


    君王向來無常,不會把自己的心思透漏出來,這樣才能樹立自己的威嚴,可現在李世民竟然如此大方的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異常,這太異常了。


    李世民繼續說了下去:“朕與楚王推心置腹、抵足而眠......”


    林深震驚地看著李世民,自己都下定決心要幫他了,他竟然如此汙自己的清白,推心置腹是有,但是什麽時候有抵足而眠?


    自己打死都不可能和一個男人,尤其是李世民這樣的老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結黨營私,雖大害於朝廷、大害於社稷百姓,但這件事其實可以拆開來看,營私一定是壞事,但是結黨不一定。”


    這話一說出來,朝堂震動,有人茫然、有些恐慌,都不明白李世民為什麽會這麽說。


    結黨固然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可對一名皇帝而言,當然是希望自己的臣子們散亂一片,而不是凝聚在一起,結成一個黨派。


    魏征都被這句話嚇到一時間沒開口說話。


    李世民繼續說了下去。


    “一群人為了一個美好的誌願,為了社稷、為了百姓而去奮鬥,這樣的一群人、一個黨派是值得所有人去敬佩的。”


    他們漸漸地緩過來,看著李世民,琢磨著這句話。


    這有些太不像是一名皇帝應該說的話了。


    李世民洋洋灑灑了說了一堆,而後笑著說道:“結黨是在所難免的一件事,朕雖然很高興你們現在並沒有做這些事......”


    “但未來總歸是無法避免,所以朕決議,堵不如疏,既然無法阻止,那就朕容許你們結黨。”


    “朕替你們擬了兩個黨派,一名曰求仁、一名曰立命。”


    兩個黨派?


    這是要朝堂站隊的意思嗎?


    他們臉色漸漸沉重起來,這的確是大事,可能會涉及到他們未來生死存亡的大事。


    所有人都在給魏征打著眼色。


    魏征苦笑一聲,這都叫什麽事,朝堂這麽多人,非要讓自己出來做這個出頭鳥?


    他歎了口氣,拱手問道:“敢問陛下,何為求仁、何為立命?”


    李世民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求仁、立命,這都是朕從楚王殿下那裏學來的。”


    果然!


    所有人心裏暗叫一聲,並沒驚訝,他們就知道這事一定是和楚王殿下脫離不了幹係。


    “這所謂的求仁,就是求諸己仁、人民享有參與國家事務、參與社會管理,以及對國家大事自由發表言論的權力。”


    朝堂上的官員們愣住,有些人還不禁抬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李世民繼續說了下去。


    “而立命,和求仁含義差不多,依舊是為人民、百姓而服務,國家並非是一人、一朝廷的國家,而是天下百姓的國家,要立他們的命。”


    嗯?


    這句話徹底是讓他們愣了下去。


    這麽聽起來,求仁和立命並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都是好的,隻是讓他們疑惑的是,李世民為什麽會說出來這樣的話?還如此強硬地想要讓他們分為兩個黨派——兩個目的一樣的黨派。


    房玄齡和杜如晦隱約已經猜到了李世民想要做什麽。


    隻是......他們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


    他們抬起頭看向林深,又看向李世民,而後兩個人深情地對視了一眼,一切的言語都盡在這對視的眼神之中。


    氣氛有些壓抑,魏征也不敢開口。


    李世民笑了笑,又問道:“怎麽,難道你們不滿意朕給你們定下來的這兩個黨派嗎?”


    就在這時。


    杜如晦站了出來,朝著李世民作揖:“臣願入求仁,願為天下百姓發聲。”


    房玄齡緊隨其後站了出來:“臣願入立命,為天下百姓為奴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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