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軍營中,幾乎沒有人察覺到這一支百人小隊的消失。


    他們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這座軍營裏一般。


    大唐的軍隊,也並沒有因為這一百人的消失,就變得有什麽不同。


    依舊把朔方城團團圍起。


    依舊是每天派人過去罵仗。


    朔方的天氣,說變就變,猝不及防讓人沒有做好一點準備。


    就當關中的漢子們,終於開始習慣朔方這寒冷刺骨的天氣時,這片始終陰沉著的天,卻開始緩緩飄起了雪花。


    這方才十月出頭的天氣,就已經下起了碩大的雪。


    薛仁貴坐在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地裏,抬眼看著陰沉沉的天,眼中有些訝色。


    冷到下雪。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指甲大小的雪花片兒,在他掌心裏,被身體溫度緩緩溶解掉。


    他腦子裏不禁響起,自己離開長安城時,自己師父說的那番話……


    還真被林深說中了。


    朔方真的下起了雪。


    他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外麵已經皚皚一片的景色,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混黃色的沙漠迷彩。


    他朝著外麵吆喝一聲:“所有人做好準備,換裝。”


    帳篷裏外的人聽到命令,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來灰白色的作訓服,雪地迷彩!


    林深抽中的作訓服,並不是僅僅隻有叢林迷彩那麽簡單。


    實際上,各種各樣的款式都有。


    從最基本的叢林迷彩。


    還有荒漠迷彩、海洋迷彩、高原荒漠迷彩、沙漠迷彩、雪地迷彩……


    甚至就連城市迷彩、航空迷彩,在係統商城裏都有一套。


    不到五分鍾的時間。


    所有人就把身上的沙漠迷彩換成嶄新的雪地迷彩。


    穿上這一套迷彩之後,他們就等於和這片融合在一起了。


    換完衣服,整片營地裏依舊是靜悄悄的,甚至就連換衣服都沒有太大的動靜,他們隻是安安靜靜的看向薛仁貴。


    有一種異常詭異的氛圍。


    薛仁貴擺擺手,朝前一揮:“出發。”


    剩下一百人輕唱一聲喏,隨手收拾一番營地之後,他們便化作雪花似的,消失在這片莽莽荒原之中。


    如果說這個時代,所有人最厭惡的天氣是什麽。


    那就是下雪。


    無論是關中的農耕文明,還是說關外,生活在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們,在這一點上,他們有著同樣的情感。


    關中的農戶們,好歹種了一年的糧食,冬天還不至於太過於難熬。


    可是關外的遊牧民族,本就是靠天吃飯,冬天一到,萬物蕭索,一下雪之後,連從土地裏刨出來一些糧食的機會都沒有。


    頡利可汗站在臨時搭建的營地中,看看著漫天的雪花,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


    “下雪了。”頡利可汗用突厥語感慨一聲。


    雪花落在地上,不消片刻就攢了厚厚一層。


    這對突厥人的這支軍伍而言,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這一萬軍伍都是騎兵,下雪天可是會削弱騎兵的戰鬥力。


    頡利可汗抖落身上的雪,轉身走進軍帳裏。


    他倒是沒有著急趕路。


    對於大唐,頡利可汗是抱有一種倨傲的態度的。


    從隋唐戰亂開始,對中原,突厥一直都是占著優的。


    尤其是武德三年,頡利可汗繼位之後,他更是得理不饒人,仗著父兄餘蔭,每年都會大肆侵擾唐朝,甚至李淵多次委曲求全……


    也隻是讓突厥人更加貪婪。


    打了李淵。


    又讓李世民這個口碑、風評甚高的皇帝,和自己簽訂下來了渭水之盟。


    頡利可汗直把自己當真命天子。


    這一次他之所以隻帶一萬騎出來,也是沒抱著多麽看得起大唐軍伍的心思。


    頡利可汗在軍帳裏坐了好一會。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看著桌案上白淨拆開的格子本,突然醒悟過來,斥候……


    是的。


    他派出去的斥候,還沒有迴來。


    頡利可汗張口把營帳外的親兵喚進來,開口問道:“斥候怎麽還沒迴來,這雪也不是很大。”


    親兵麵色有些陰沉:“已經又派一波斥候出去打探消息了,可汗莫急,說不定是遇著唐人的斥候……”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


    一隊斥候,就撩開營帳門簾,和著身後吹卷著的風雪,擔著幾具屍體就走了進來。


    那些屍體皮膚上已經暴露著濃濃的鐵青之色,死了很久,早在風雪裏被凍得僵硬。


    “怎麽迴事?”頡利可汗冷麵,看著地上的屍體,還有那些斥候們,厲聲發問。


    “迴可汗,我們剛出兵營,在兵營外不到二裏路的地方,就發現了這些兄弟們的屍體……”一名斥候開口迴道,聲音有些打顫。


    不到二裏?


    一裏五百米,二裏不過一千米,雖然是在突厥人巡查的範圍之外,但要是鬧出什麽東西,他們也不可能聽不到。


    尤其這漫天大雪。


    人的色彩和大雪的潔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和軍帳這麽近的距離,若是發生搏鬥,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被拋屍到我們軍帳附近的?”頡利可汗沉默片刻,咬著牙問道。


    斥候搖頭:“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拋屍的痕跡。”


    “而且,經過我們的檢查,這些兄弟們,都是一招斃命,在敵人的手下甚至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一招斃命?


    這就有些驚到頡利可汗,他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這幾具屍體麵前,開始仔細檢查起來。


    無一例外。


    這些屍體上的確都隻有一個傷口,或開在心髒,或開在咽喉……


    斥候有些艱難的說道:“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們的確就是死在我們的兵營之外。”


    營帳內溫度不低。


    燒著好幾隻暖爐,可現在卻有一股子寒意從頡利可汗的腳底,席卷著吹向他的腦門。


    詭異。


    莫名死在營帳外不到二裏的距離裏,可偏偏這麽近的距離,他們沒有發現這場謀殺的任何動靜。


    “是唐人的斥候?”頡利可汗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


    斥候搖頭:“不確定,看他們傷口的刀痕,似乎也並不是唐人的裝備。”


    連是不是唐人的斥候都不能確定下來。


    頡利可汗皺起眉頭,冷哼一聲:“你們太不小心了,注意巡查,那些人說不定還會對我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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