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繼續說:“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或許真的隻是一瞬間的事。”


    聞言,老夫人哭得更加大聲了,她不斷懇求醫生一定要讓沈之情熬過。


    但是這些教授跟醫生已經盡了全力在閻羅王手上搶人了,現在就看沈之情自己能不能撐過來了。


    沈之情被送去了icu觀察,薄淵州安排人將老夫人送迴禦龍山水。


    擔心老夫人會因此發病,他便讓管家安排了一個傭人寸步不離守著老夫人。


    薄淵州則是一直在醫院等消息,他不能進icu,隻能在icu門口看著。


    透過玻璃窗,他清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沈之情,她被安排上了唿吸機。


    薄淵州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沈之情,看到她這副模樣,他的心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有些難受,連唿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一小時後,高君將肇事司機鄭朋建帶來了,他穿著無袖背心,兩條手臂都紋成花臂,他單手插袋,下巴囂張地抬起,頗有一副挑釁的模樣。


    而他的身上散發出濃重的酒味,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斤酒才有這麽重的酒味!


    薄淵州深邃而犀利的眼眸微微眯起,迸射出一絲寒光,他厲聲質問:“是誰指使你來撞沈之情的?”


    在還沒見到肇事者之前,薄淵州還以為隻是一場意外車禍。


    但是當他見到肇事者之後,他就知道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車禍。


    肇事者的態度以及模樣讓他知道這件事不簡單,肇事者雖說喝了酒,但是他的臉色都是蠟黃的,眼球也是。


    如果他沒猜錯,肇事者應該是個肝癌患者,而且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往往收買這種人是最好辦事的,他們拿錢辦事,哪怕等他走了後,他的家人也能得到不錯的生活保障。


    鄭朋建一開口便是濃烈的酒味,而且十分囂張,“撞了就撞了唄!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


    瞧!


    他壓根就不怕死!


    或許說他並非不怕死,而是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薄淵州嘴角挑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看著鄭朋建,若有所指的說:“你本來就是一個將死之人,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如果是你的家人,那就另當別論了,也十分有趣。”


    鄭朋建立馬變了臉色,原本囂張的容顏變得有些緊張,他握緊拳頭道:“你說少在這裏威脅我!雲城可是法治的地方,哪裏容得你亂來?”


    “是你們先亂來的!”薄淵州眸光微沉,聲音冷冽,“你的生命是到了盡頭,但你有想過你的家人嗎?如果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我可以放過你,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對,你家人的下場跟沈之情一樣,也就是今天被你開車撞飛的女人。”


    “你少在這裏嚇唬我,人是我撞的,我也願意為我的過錯而買單。”鄭朋建依舊維護身後的人。


    反正他又快死了,但他完成這個任務後就能獲得一百萬元!


    這些錢足夠讓他的老婆孩子生活了。


    薄淵州修長的手指輕敲著輪椅扶手,十分有節奏感,但他忽然冷笑出聲,這該死的節奏感都好像成了鄭朋建的催命符,他嚇得渾身哆嗦一下,哪怕眼前的男人是坐著輪椅的,但威嚴感十足。


    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的他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並不好惹,但他有什麽辦法呢?


    他既然收了錢就要做到底,否則得罪他們,他同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看來你現在還是沒明白自身的情況,我的人能在你應該被拘留的時候帶你出來,你就該知道我的能力,跟我作對的下場無一例外是死!”薄淵州冷冷地看著鄭朋建,聲音充滿威脅。


    鄭朋建的臉色刹那間白了幾分,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眼神頗為恐懼地看著薄淵州。


    是了!


    他都忘了現在他應該是被拘留的才對,但是卻被人從警局帶出來,可想而知帶他出來的人的背景有多強。


    或許一點都不比他們差,可現在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他同樣也是沒有其他選擇啊!


    這個時候要是將他們供出來,那麽他的老婆孩子都得被他們丟進大海喂鯊魚!


    糟糕了!這下該怎麽辦才好呢!


    薄淵州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他看向高君道:“高君,給你十分鍾時間,我要這個人的所有資料!包括他的家人,既然他敢收錢替人辦事,那就別怪我對他的家人動手。”


    “是,薄爺。”高君得令,立馬打電話去調查鄭朋建的所有信息。


    鄭朋建的心猛地沉了下來,他忽然覺得有一股寒意遍布全身,因為害怕,頭皮都發麻了。


    “不是,你有什麽事就衝我來,你搞我的家人就不道德了。”


    薄淵州冷冷地看了眼鄭朋建,嗤笑道:“你背後的人若是想要報複我,直接整我就好了,那為什麽要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那你就承受著我還你的禮。”


    “我說了沒有人指使我,我是喝了酒才會油門當刹車的。”鄭朋建依舊狡辯。


    但薄淵州懶得理他,這種人不怕死,所以整他也沒用,但他的家人就不是這麽一迴事了。


    不用十分鍾,僅僅五分鍾,高君便查到了關於鄭朋建的所有資料。


    他當著鄭朋建的麵子將查來的信息一五一十讀出來!


    鄭朋建今年三十五歲,已有一個兒子,今年也就三歲而已!


    而鄭朋建在兩年前確診了肝癌晚期,能撐到兩年後,完全是他的極限了。


    “從小父母雙亡,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十六歲輟學出來混社會,被人砍的次數多到十隻手都數不完,坐牢也坐了三次,混了將近二十年的黑道也隻是個小嘍囉。”


    高君每讀鄭朋建的信息一次,鄭朋建的臉色就白了幾分,同時擔憂也多了幾分。


    “我的人查到的信息夠完整嗎?還是需要我的人將你老婆孩子帶來你麵前,你才肯實話實說?”薄淵州擲地有聲地說:“現在你還有機會,晚了,你的家人都得跟著你一起死。”


    “我…”鄭朋建張了張嘴,麵色為難,欲言又止。


    恰在這時,一道身影從不遠處經過,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而他的手上拿著一個米奇老鼠的鑰匙扣,鄭朋建當即嚇得立馬噤聲,那是他老婆的鑰匙扣。


    他的老婆孩子在他們的手上,他要是敢胡說八道,他們不會動他,但是會動他的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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